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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绣对着那人嫣然一笑,瞟一眼那床头案几,道:“你们搜查,倒不会看那方印鉴?”
那人瞪她一眼,将那盒中印鉴拿起来仔细一瞧,不由得又抬眼看看她,语调鄙夷:“我道是谁,原来是赵三公子。”
赵锦绣理理凌乱的发,笑道:“正是在下。”
那人掂掂印鉴,放回盒子里,不住扫视二人,最后像是笃定这是一起男人与男人之间恶趣的肮脏糜烂,面上微露厌恶,却又将手中丹青摇一摇,“可见过此人?”
赵锦绣只是瞟一眼,就认出画上这张脸,是月色倾盆之下,击杀自己的那个男人。
“没见过,官爷,此是何人?”赵锦绣从容淡定,波澜不惊地问。
“第一杀手,齐眉。”那人说,又甚是厌恶地瞟瞟二人。
“可是出了什么事?”赵锦绣一脸惊讶。
“三公子,难道不知规矩?”那人甚是不悦。
“赵某逾矩了,不该胡乱打听。”赵锦绣赔笑着,然后很恶趣地抚了男人的脸颊一把,道:“小官,这些情况可是要学着点了,以后在外面走,这规矩还多。”
看着这男人脸上一阵恶寒,赵锦绣心里很是爽,面上却是哈哈一笑,很暧昧地说:“小官如此勇猛,却就是面子薄。”
那人不由得狠瞪二人,转身走出去。门大开着,那人也不知关门。
赵锦绣这一下敛起笑容,和这男人维持着暧昧的姿势,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却还是没有动。风从窗口进来,绕过屏风,带来满屋子的杏花香。
过了许久,这男人才愤愤地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小官”。
赵锦绣不理会,将他一推,施施然站起身,将头发一绾,从容捡起地上的衣衫穿戴好。一转身,折扇一开,指着窗户,一脸笑意地说:“快滚。”
这男人却并没有走的意思,恶劣一笑,饶有兴趣地说:“世人皆赞赵三公子,却不知是原是美娇娘,刚才赞我勇猛,我这是不是该表现一下?”
这厮又要打什么主意?赵锦绣倏然一旋转,退开几步,冷眼看着他说:“齐眉公子,该离开了。”
男人展眉一笑,道:“你以为他们真在追捕齐眉?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赵锦绣狐疑地看他一眼,以目询问“你不是齐眉?”
男人长眉一展,从怀中扯出一块玉佩,快步掠过来,塞到她手中,道:“实在冒犯了姑娘,这当是报答。”
“我什么也没有做。”赵锦绣将玉佩扔回给他。她早就看出这人非富即贵,且有官兵搜捕,绝非等闲之辈,绝对是大麻烦。
她可不想惹麻烦。
这几年走南闯北,眠宿各地顶级歌姬楼或青楼,赵锦绣就是看上这些贵公子来的地方,官兵不太搜捕,就是万不得已要搜捕,也是敷衍了事。
因为自己虽不知这具身子的具体情况,但却也凭这几年所探得的消息,以及当日在山巅,那人说的话,大略知晓自己是何人。
只是那等身份横竖是个累赘,不到万不得已,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江某从不愿欠人情。”男人说,却要将玉佩再次塞回来。
赵锦绣看他一眼,笑靥如花,吐出一个“好”字,款步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一脸微笑看着他,尔后扬起手,“啪”一声扇在他脸上。
男人怔住了,怒目瞪着她。
赵锦绣从容地/炫/书/网/整理/炫/书/网/整理衣衫,淡然地说:“现在你不欠什么了。”
江姓男子肃杀得脸上逐渐露出一抹笑,道:“江某生平还没被女人这般招待过,你倒是让我越发有兴趣了。”说着,却是快步上前,将那块玉佩塞在赵锦绣腰间,身形一闪已到窗边,回头对着赵锦绣微微一笑,道:“这玉佩就当是姑娘欠江某的。若姑娘想要还,就到对岸来找我。”他指了指窗外的江天说。
尔后,长眉一展,放荡不羁地一挥衣袂,蓝衣蹁跹跃窗而出。
赵锦绣却是因他的话,背脊一直。
对岸!那就是大夏国的人,还是姓江的,真是皇亲贵族。难怪萧月国会如此大费周章戒严抓捕。
不由得低头看那块玉,缀着粉色璎珞,极其普通荷叶造型,碧绿通透的玉佩上有极细的二字,定睛一眼,不觉讶然一惊。
第一卷 人生若只是初见 第4章 衡量
玉佩上的字细如蚊足,未曾染色,不仔细看,倒不出这“小白”二字。.看这玉的成色和造型,赵锦绣更笃定这是大夏贵族的贴身字牌。
这男人原来字“小白”,赵锦绣直接想到蜡笔小新的那条狗。这男人和狗同名。赵锦绣从心里淡出一抹笑,浮在唇边。
可下一刻,赵锦绣又不由得蹙眉,陷入犹豫:这玉佩是对岸贵族之物,留还是不留?
这大夏与萧月这几年就没个好脸色。萧月国竞元帝年轻气盛,做事态度也很强硬,总认为大夏帝王江世云永远是臣下,而今就是谋逆乱党。那江家曾是萧月国第一世家,江世云为第一宗主,少不得傲气。所以,萧月国与大夏国这几年是越发的剑拔弩张。
留下来,对身处萧月国的自己绝对是个麻烦。
可不留——
赵锦绣不由得又将玉佩拿起来仔细打量一番。这般造型、花纹、成色,绝对是位高权重者才有。
莫说凤楼在对岸也有生意往来,就是自己身世的事这几年始终也是悬着,随着局势动荡越发诡异。上个月,就有不明身份者夜探凤楼,被当家的当场击杀。
当家的没说,可赵锦绣至今还记得当时,当家的击杀那几个探子后,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当家的向来闲淡,眉目总是清冷,眸光也总是幽深,鲜少打量人。凭着那一眼的直觉,赵锦绣知晓那探子是冲着自己来的。
虽然自己这身子的主人在萧月国也是位高权重者,但那般风华绝代的传奇人物都能在自家国土上遭到那般惨烈的击杀。这里面难保没有权势倾轧,没有阴谋相扣。
所以,这四年,赵锦绣越发像惊弓之鸟。虽说这几年靠着楚公子的凤楼,自己也以赵三公子的身份在这个时空立了足。但毕竟只是商贾,就算富可敌国,权贵之家想要灭你,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自己当年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许华晨的手段。那般之于他只是弹指一挥间,抽支烟的淡然,富得令人发指的某企业便就被迫破产。
那一次,赵锦绣历来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小农思想意识彻底被颠覆,惊讶地看着淡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许华晨。
那富得令人发指的企业老总站在那里一直说:“许少,是我的错,不该那么做,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许华晨蹙了蹙眉,不紧不慢地是说:“敢做那等违法乱纪、令人发指的事,就该知道有今天。”
那人面如死灰,步伐不稳地走出去。几天后,那家企业真的就破产了。
从那时开始,赵锦绣就对权力的强大有绝对的认识:
权力是比金钱更强大的东西。
看眼下这形势,怕自己的安稳的日子也没几天了。若真有个什么事,今日对这姓江的帮助,倒是一个筹码。
想到此,赵锦绣不由得叹一口,将这玉佩挂在脖颈上,放进衣服的里衬,贴身收好。
刚一收好,就听见轻微的敲门声,既而是苏青岚在门外轻喊:“三公子。”
赵锦绣理理衣衫,打开门,问:“何事?”
苏青岚一袭绿衣站在门口,那眸色秋水盈盈,黛眉轻蹙,向赵锦绣一拜,然后忍不住偷偷往那低垂着的轻纱帷幕里打量。
赵锦绣一看便是了然,这丫头一副要哭的样子,怕是方才自己与那姓江的在床上的事定是传遍这云锦楼了,这丫头定以为她赵三公子喜好男色,一颗芳心所托非人,才这般神色吧。
赵锦绣不由得尴尬地咳嗽两声,问:“青岚怎了?”
苏青岚吓了一跳,慌忙摇头,道:“青岚没事,我这就为三公子准备浴汤去。”她说着,忙不迭地转身,提着裙子就走。
“那个青岚,不必——”赵锦绣甚是尴尬,连说话都觉得不自在。这丫头分明以为她喜好男色,与那男子**刚过,虽是失恋,却也这般体贴地要去为她准备浴汤。
苏青岚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眸光盈盈。
赵锦绣不敢看她,忙别开眼,说:“本公子想出走走,晚上,你再准备吧。”
“嗯。青岚记下了。”苏青岚提着裙子盈盈一拜,细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