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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她不争,只因为她清楚楚江南,如果她为绿玉争得太过,即便绿玉罪不至死,楚江南也会杀了她。如果她争得不太厉害,楚江那反而不一定会杀了绿玉。
可是,如今,绿玉还是死了。
她喝了几口粥,想起绿玉熬的粥来,硬是没有吃下去,将碗往旁边一推,说:“不吃了。”
明云欢在一旁,面露难色,说:“夫人,你才吃了两口。”
“我是真的吃不下,你撤了吧。”赵锦绣站起身,觉得有些冷,又加了一件衣裳,往屋外走。心里始终是想到绿玉,那丫头怯生生的眼,不爱说话。
紫兰也通透的人,陪着赵锦绣走了一阵子,悄声水:“夫人,婢子去打听一下绿玉姑娘的安葬情况,您别挂心了,要为孩子着想。”
赵锦绣点点头,示意她去,一个人在园子里走。
早晨的晨光随着雾气涌动,走了一阵,转过一座假山,还是遇见了楚江南。
她转身就走,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像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锦绣。”楚江南喊她。
她装作没有听见,依旧是快步地往回走。最终还是被楚江南拦住,他有些局促不安,站在她的面前,好一会儿,才说:“绿玉是萧元辉的人,潜伏在凤楼那么久,我居然没有发现。不过,她说后来得到的指示是照顾你的起居。”
“那你赶走她就是了,何必要逼她自尽。”赵锦绣低着头,瞧着自己绿萝裙的褶皱。
“我只是说将她送到车容宫廷去。谁知道她会自尽?”楚江南也有些生气。
“你放她自由就是,好端端的,你送去车容宫廷做啥?”赵锦绣这话一说,也知道是无理取闹。谁会将一个敌人放走?自然是要放到自己可以监控的地方去。
“锦绣,你越来越无理取闹了。”楚江南不由地说,语气严肃。
赵锦绣绕开他就走,说:“我是无理取闹。她是家人一样的存在。如果换做是你,也是一样的。”
她才走了几步,楚江南一下子走了过来,将她一并搂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任凭他如何的挣扎也不放开。好久,待她安静下来,楚江南才慢慢地说:“锦绣,我知道她对你的重要。所以,我审视她,都是小心翼翼,连重话都没有。你以为我想弄成这样?我尽力了。就像是青岚的事,你也尽力了。如今,她被桑骏带走,生死未卜。我也不曾怪过你和江慕白一丝一毫。因为,你们也尽力了。”
“你现在是来跟我算账了?”赵锦绣明知不是这样,却就是忍不住暴跳。
将她搂紧,楚江南就是不说话,任由她推搡。待他平静下来,才慢慢地说:“锦绣,我知道她对你重要。所以发生那事后,我一宿未睡,就琢磨着怎么来跟你讲这件事。锦绣,你不要这样不公平地对我!”
楚江南拍着她的后背,赵锦绣的眼泪却是哗啦啦地流,最后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
他慌了手脚,连忙要替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像是哄孩子似的:“锦绣别哭,锦绣不要伤心。”
最后,两人一并从园子里回来,到底还是有罅隙,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回去时,紫兰已经打听回来,说楚公子厚葬了绿玉。赵锦绣百无聊赖,觉得实在无聊。
江慕白走后,楚江南的身份也明朗化,大夏那边的统一指日可待。周围也不是那么波云诡异。所以,她在结庐人境的日子越发的简单无聊。
每天起床洗漱完毕,吃饭散步,然后读一会儿书,抚琴,等杜先生来诊脉,然后吃饭,睡午觉,午睡起来,在园子里走走,有时候跟楚江南对弈一两局,或者跟紫兰她们一并,绷了绣架绣花,可是杜秉是不允许的,说是伤眼睛,费神。
所以,她剩下大段大段的时间,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好。
昔年杀伐决断,运筹帷幄,需要去考虑的很多,哪里有空闲?后来,周遭处境堪忧,四面危机四伏,也需要步步为营,每一分每一秒都得布置好。
可是现在,怀着孩子的她,一要为孩子着想;二又因为江慕白为她做了周密的部署,在她周围布下铜墙铁壁。楚江南更是不容许任何的可疑情况出现。所以,虽然起初,她还需要去提防一下周遭的人,可后来为了顺利生产,要养好身体。每一天的生活,越发像是猪的生活了。
晚间,睡眠还好,只是白日里的大段大段光阴真是难熬,总是会一直想江慕白,想的心里慌,巴不得想要立马见到他。
她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唉声叹气的。紫兰在/炫/书/网/整理夏天的薄衫,因为荆城有些秋凉的意味了。
“夫人,别着急,下午就会送王的信来了。”紫兰安慰。
恰逢杨进在外喊:“夫人,结庐人境的李木匠说,您画的麻将图,全部做好了,请您过目。”
赵锦绣正无聊,一听,便是让那人进来,数了数,果然是做工精细。命杨进给了那李木匠打赏,立马让紫兰在院子里的榕树下支了桌子凳子,开始教明云欢和紫兰打麻将,教了几局,觉得人太少不好玩。又半命令的将杨金也一并拖过来玩。四人坐了一桌,旁边几名卫戍也按捺不住。在一旁观看,都觉得新奇。
一开始,大家还因为她是夫人的身份没太放得开,后来就不管了。
连着十八把的杨进最后好不容易小糊一把,一下子蹦起来,哈哈大笑。众人都是一愣,谁人见过九少的卫戍这副摸样啊。他也立刻察觉了,很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说:“不好意思,夫人。属下失态了。”
赵锦绣倒是觉得格外开心,摆摆手说:“无妨,无妨。玩游戏嘛,就是要大家开心。”
期间,杜秉来为赵锦绣诊脉,秋棠也一并背着药箱过来。诊完脉,也是很好奇,赵锦绣想多发展一些麻友,杜秉立马挎着药箱回去,说要继续研究药品,秋棠也赶忙说还有药草要照顾,匆匆撤退。
一伙人正玩得欢,李锦就带着张彦来了。
张彦先是路过这院子,只是一瞥,赵锦绣着的是女装,又背着院子门,所以,他也没有在意。
待他见过楚江南,听闻林少将军竟然就在这院落中时,十分激动。因为林希的事也已经天下皆知,都知林希是女儿身,美得很。昔年作为左膀右臂的张彦如何也是不相信,如今要亲眼见到了,怎么能不激动。可是一进来,就看到赵锦绣“嗖”地站起身,哈哈大笑,道:“清一色,杀三家,给钱,给钱。”
第四卷 第十九章 真正的棋子
张彦在门口一愣,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楚江南,蹙着眉,十分怀疑的神色。
而楚江南则是对他点了点头,很明确地那哈哈大笑着让人给钱的女子就是林希。
大约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向来沉静少言的少将军和眼前这个哈哈大笑的女子联系起来,张彦只是一直摇头,低声说:“苏相,我向来敬你和少将军。如今,军务繁忙,若不是李锦来说,少将军有难,如今我的身份是不适合与苏相相见的。”
“张将军如今还能顾念少将军的生死,也不愧当年少将军出生入死都护着你们这帮兄弟了。”楚江南淡淡地说。
张彦一低头,低声说:“戎马生涯,兄弟就是意味着将生命交付。与少将军一起担任够多次突袭,打过好多场大仗,都是过命的兄弟。如果有人对少将军不利,就算是将我的性命豁出去,也是可以的。当然落凤坡一役,我只恨我喝了酒,误了事,没能替少将军去赴难。而后,流言四起,说少将军还活着,又是女儿身,却终究是捕风捉影。如今听得苏相证实少将军还活着,这是上天给我为少将军陪性命的机会,自然的。”
“那我就放心了,原本这荆城最近风声紧,我怕我纵使有百臂千手不能防,最终护不住她啊。”楚江南淡淡地说。
“可是……”张彦还是有些不相信。
楚江南这会儿有些不悦,说:“本公子没有必要骗你。那就是少将军。当年落凤坡九死一生。我救她回来的,她就失去了记忆。如今她能这么快乐,难道不比以前一言不发,装哑巴,装男人好吗?”
“苏相教训得是。”张彦低声说。
其实赵锦绣在楚江南和张彦出现在小院门口时,已经看到了杨进的示意,已经察觉。她这会儿一边吆喝着给钱,一边听两人的对话。听了一阵,也是不动声色,继续招呼众人打麻将,却在摸牌时,不经意地往门口一瞟,眼神审视地扫了张彦一眼,又转过来继续打麻将。
反正今天的一切,楚江南是导演,自己不需要那么操心。
果然,过了一会儿,楚江南款款走到她旁边,站着瞧她打牌,瞧了三四把,楚江南居然说:“锦绣,你应该打这张。”
这事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