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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岚的心思,赵锦绣又岂不知?
苏青岚作为萧月国第一歌姬,歌喉如破空云影,舞姿曼妙,不管是哪国的公子显贵慕名而来,少不得都对她有些不规矩的举动。
惟独她赵锦绣,虽是商贾,对她出手算是大方,又十分守礼。每到荆城,必定来听她的歌,有时也为她写一些歌词。每次留宿云锦楼,又从不召歌姬陪伴。
对于过尽千帆的欢场女子来说,这样的赵三公子怎能不牵动她们的心弦?所以,当赵锦绣发现苏青岚对自己的特殊情愫后,便对她越发疏离。
待青岚落寞地一声叹息掩门而出后,赵锦绣这才缓缓睁开眼,对着屏风后沉声问:“如何?”
屏风后立马转过一个老者,灰布短衣,甚是干练,正是出去打探能否出城的陈伯。
陈伯上前对赵锦绣一拱手,落寞地说:“三公子,我们手上的顶级通行印记也无法出城。”
赵锦绣折扇一合,问:“门路都走了?可有说是凤楼的赵三公子?”
“都走了,也报了名号。可人家要我们缓一缓,说上头下的命令:戒严,谁放行诛谁九族。”陈伯说。
赵锦绣眉头一蹙,想到桑国那一批香料,若不及时运回,凤楼香铺却真是要断货。
几日前,看着时局稍微稳定些。赵锦绣便决定去桑国多买些香料,归途顺道走水路,再去大夏国弄一些丝绸。因为经调查发现:大夏的丝绸,尤其是江都一代的丝绸,在帝都乃至北地都很受欢迎。
可谁知才走到这荆城,就戒严了,平素只需报名号就可出城,这次亮出手上的顶级通行印记也是无法出行。
“看来有大事发生。可知这次何事?”赵锦绣也琢磨着时局。
四年前清明,赵锦绣去给许华晨扫墓,靠着墓碑睡着了,醒来后便穿越到这个时空,一睁开眼,就很倒霉地被人刺了一剑,打落山崖。
好在祖上积德,自己挂在一棵树上,避免摔成肉泥做花肥,后来被路过的凤楼当家楚江南捡了回去,调养半年,才好起来。尔后,凭借着前世在贸易公司的工作经验,很快成了楚江南的左膀右臂。
楚江南也很舍得放权,很快让赵锦绣独当一面,独自带着人走南闯北,接洽买卖,贿赂权贵,也曾遇见劫匪,赵锦绣历来聪慧,看得透人情世故,摸得透游戏规则,在这乱世里,却是每次都能顺利完成任务。
她也因走南闯北,对这个不知名的时空越发了解。这是个彻头彻尾的乱世,七八个国家势力差不多,此消彼长,谁也灭不了谁,便都耗着。国家之间朝结盟暮违约,翻脸比翻书快,时局便因这等不重承诺越发不稳定。
不过,好在凤楼当家的门路广,大江南北都吃得开,又舍得花钱,手里便是有了通行印记。他们一干人走南闯北,各国边境守城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两年,时局虽乱,凤楼的生意却是做得越发顺畅。
赵锦绣也渐渐出了名,加上人又生得俊俏,喜好风雅,留恋兰台,尤其为第一歌姬苏青岚填的词,文采斐然。于是这赵三公子的名号也便传开了。
这两年,即使不用印记,因着她赵三公子的名号,也是通行无阻。却不想这次是连顶级通行印记都无法出城,看来目前的情况很是严峻。
“这次的事,倒是没探听到一丝半点,就是我们熟识的那些人口风也紧,只说不知。”陈伯很客气地回答。
赵锦绣看他一眼,知晓这老头最喜欢留一手,说白了,还是提防自己。虽当家的爱才,将凤楼的股份给了自己一些,每年有些分红,自己也算是凤楼的主人之一,但在凤楼这批老家伙眼里,她赵锦绣还是来历不明的异端分子。
“这单生意怕真的是要误了。虽说楚公子是绝对不会怪罪咱们,可这凤楼损失的不仅仅是钱,儿而是百年的声誉,陈伯你说——”赵锦绣眼一闭,用很是担忧的口吻点到即止。
陈伯也是聪明人,立马拱手道:“属下再出去打探。”
赵锦绣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如果可以,该给的都得给足,不要吝啬。”
陈伯应声而出。她这才坐到椅子上,捂着一阵阵发疼的胸口。这四年来,每到春日,气候不定,昔年受伤的地方总是疼痛难忍,骨骼都像是要全部碎了。
真快啊,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四年了,四年的日子却是影影绰绰的模糊,所见过的人,所)经)历(网)过的事都像是船过水无痕,反倒是前世的一幕幕还清晰无比,历历在目……
许华晨的优秀、许华晨的手段、许华晨的动作、许华晨的猖獗,像是镌刻在心里的灼热,一寸寸散发出来,侵蚀了自己的灵魂,这四年的活法,自己的味道倒是淡了,举手投足不知不觉便越发像他,遇见事情,总不由得想:倘若是他穿越了,待要如何?
或许,这也是一种纪念吧?为了这纪念,必定得好好活着。
赵锦绣捂着疼痛的胸口,看着窗外的江天一色,想着许华晨,唇边露出一抹淡笑。
第一卷 人生若只是初见 第2章 入室的不速之客
赵锦绣正看着窗外春日胜景,抚着疼得自己龇牙咧嘴的胸口,沉浸往事,却听得屋内细微响动。。c她猛然转头,循声望去,只见那屏风后人影一闪。
心内忍不住一惊。这几年杀人越货的事多,入室抢劫杀人此等事件,更是家常便饭。
想到此,饶是走南闯北的赵三公子也不由得发怵,可输人不输阵,赵锦绣气势上却是做足了,沉声喝道道:“谁?”
周遭只有风声,并没人回答。
赵锦绣略安心,祈祷是自己疑神疑鬼,折扇在手,快步转过屏风。
可老天一如既往,没有听她的祈祷。
屏风后的雕花木床上,一位蓝袍男子正风情万种半躺在锦被之上,这男子如玉的脸庞,仿若半透明的质地;墨亮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脸,如瀑披散的长发,举手投足皆是入画模样。
男子看到赵锦绣先是一愣,继而却是展颜一笑。这笑仿若是那三月日光的一部分,突然之间就扑满眼,赵锦绣竟感觉周遭都陡然明亮,心里荒唐地想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不过,赵锦绣不是花痴女,很快就从对方的衣着与气质判断出此人不是杀人越货之辈。
难不成是偷香窃玉的**贼?
赵锦绣一边防备地打量对方,暗自猜度着来人身份,一边将袖中的匕首握紧,展颜一笑,淡然地说:“不知公子到在下房间里,有何事?”
“女扮男装,隐匿歌姬楼,目的何在呢?”男子没有回答,却是轻描淡写地这般说。
赵锦绣大惊,这些年,就是当家的也赞美她扮男子竟是要将女儿家的魂都勾去了。这男人如何随意一眼就认出她是女儿身?
不由得抬头打量他,这人一脸似笑非笑,神色里一丝慌乱都没有,尤其是那双眸,幽深得让人无端心慌。
这局面,仿若赵锦绣才是误闯他人房间的那个。
这男人仿若是很满意她的表情,猛然坐起身,继而迅速一跃落到赵锦绣面前,托起她的下巴,轻声说:“在下并无恶意,只请姑娘帮个忙,可否?”
他说着,手一收,扣住她的下巴,这动作虽很轻柔,但绝对是一种胁迫。
赵锦绣生平最厌恶受制于人。所以,折扇一挥,身子倏然一旋转,想要挡开他的轻薄举动。
男人显然没料到赵锦绣会功夫,折扇敲在他手臂上。赵锦绣清楚地看到他脸色一沉,既然身子一旋转,下一秒却是将她手里的扇子和匕首都打飞,继而从背后环绕着她的脖颈,锁在喉头处。
这是一招杀招。电视里演过,许华晨也曾讲过,只是许华晨讲的没有这么玄乎,他讲的是用草叶割人脖颈动脉时,如何做到一击必中。那时还拿她做了示范,所用的动作与这男人十分相似。
赵锦绣知道,此刻受制于人,这男人适才怒了,若是要杀她,必定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所以,她很识时务地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做砧板上的鱼。
二人都没动,呼吸声微动在周遭,皆听得云锦楼外脚步声杂乱,伴随着低语声,还有云锦楼的当家锦娘与人交涉的尖利声音。
荆城三国交界处,是敏感地带。官兵搜索是家常便饭。然而,连这显赫贵公子们才来得起的云锦楼也要搜,这倒是头一遭。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吧。”赵锦绣尽量让语气平静下来。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