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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良久,却并没有等来桑骏的暴怒,反而等来他此起彼伏的鼾声。
赵锦绣这才想到这或许是呓语,于是慢慢转过身,瞧那雕花木床上,桑骏闭着双目,正安然入睡,唇边似乎还有满足的笑。
赵锦绣见他这模样,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这男人从出生开始,就)经)历(网)着不幸。他的母亲死了,幼小的他被种下蛊毒,身份又是庶出,过得便越发凄楚。后来拼死拼活地得来荣耀,得来家族的认可,却还是被自己的亲爹和大哥算计。
再后来遇见林希,却也不知林希是否喜欢他。可他却就固执地抓着不放,不管如何。
而今,对着自己这个冒牌货倾尽所有感情,却偏偏又这般生性多疑,还要竭尽利用…赵锦绣越发想不下去,轻轻摇头,心里不免怅然。与他相识以来的场景,像是电影里快速的镜头,迅速略过,一幕幕都是感伤。
不由得轻叹一声,又听得他在轻喊:“月华。”
赵锦绣眉头一蹙,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今晚或许并不如表面那么顺利。
屏住呼吸站在原地,却又不见桑骏继续说话。因为疑心他是装的,所以,赵锦绣又低头凑过去,轻声喊:“玄素,我在。”
桑骏并没有答话,赵锦绣弯着腰,瞧他片刻,这才吐出一口气,正欲起身离开。谁知桑骏却突然呓语着,伸手将赵锦绣一拉,拢到怀里,连并着翻身拢着她呼呼大睡。
赵锦绣觉得心脏病都快被桑骏吓发作了。心里暗想:他这样反反复复的,不知到底有没有醉。如果没有醉就赶快醒来,给老娘一个痛快的了断吧。
赵锦绣心里一片哀鸿,耳畔却是绵长的呼吸,看样子又不像是醒着。
再这样折腾下去,天都亮了,那时,就难以走脱了。
所以,赵锦绣慢慢往下从他怀里挪出来,又弯腰为他理好锦被,这才快速转过屏风,往外间走去。
迫不及待地打开外间的门,刚要踏出去,赵锦绣却是瞧见那桌上的烫酒炉与木炭炉,顿住了脚步,转念一想,应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于是咳嗽两声,对着门口的卫戍压低嗓子吩咐,道:“殿下和王妃就寝,你们来将这炉子搬走。”
赵锦绣背对着屋内的烛光,这二人自然看得不太分明。
二人也只管小声应生,尔后走进来。
赵锦绣又压低嗓子吩咐:“小声点,打扰了殿下和王妃,你们就是祖宗八代都得脑袋搬家。”
那两名卫戍也不出声,只是点头以示作答,轻轻将那烫酒炉和木炭炉搬了出去。
赵锦绣在屋里站了片刻,然后从旁边的灯钩上取下灯笼,撑起一把淡青色的油纸伞,就这样走出这囚禁了她三日的西厢房。
西厢房外,连续下了三天的雨已小了许多,颇有润物细无声的境界。阴惨惨的灯光里,屋外站岗的卫戍们一动不动,像是雕塑群像。
赵锦绣原本想就这么离开,但转念一想:如果天明,还不见桑骏起床,卫戍们一定会生疑。那么,留给自己出城的时间就很少了。
所以,赵锦绣走到一名卫戍队长面前,将腰间的牌子扯下来,例行公事般在他面前晃一晃,压低声音说:“殿下吩咐,明日无须请早,不要去打扰殿下与王妃。”
那人瞧了瞧牌子,低头行礼,道:“谨递吩咐。”
赵锦绣也不多言,只将那牌子收起来,顾不得鄙夷此人,便一路往回廊那边走去。
这雨虽是小了,但春寒依旧料峭,阴惨惨的灯笼映照中,四周呈一片蒙蒙的雨气,西苑植物又过多,乍一看,犹如传说中的黄泉路。
赵锦绣想到此,不由得皱皱眉头,暗想:如今应该是祈求上苍保佑自己顺利出逃,过美好生活的时候。自己竟是想这不吉利比喻。
不过,赵锦绣往外走的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因为三更天已过,丫鬟婆子早早就睡下了。值夜的卫戍见到赵锦绣的装束,认为她是阮香绫总管,也只是远远的,就低头敬礼了。
赵锦绣也是很大牌地“嗯”一声,吩咐一句:“注意御寒。”尔后,咳嗽不止,以表示自己沙哑的嗓音正是这鬼天气造成的。
卫戍们都极懂分寸,低声地应声,尔后继续巡逻。赵锦绣就这样顺利地走出西苑。
轻吐一口气,按捺不住满心的欢喜,快速穿过高大林木笼罩的小径。不一会儿,便看见锦王府大门前的照壁,照壁两旁挂了一溜儿的灯笼,光线颇明。
赵锦绣顿住脚步,皱着眉头想了一阵,也没有想起这个区域是哪一路卫戍管辖的。不过,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走到这一步,赵锦绣也顾不得是何人值守,于是撑着伞继续往前走。
刚转过照壁,便被两名卫戍拦住,低声喝道:“何人?”
赵锦绣慢吞吞地抬起丝帕掩面,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将手中的牌子一亮。
二人一看是锦王府总管的腰牌,立马垂首行札,却不卑不亢地说:
“阮总管,请留步。三更天后,府内人眉一律不准出府。”
赵锦绣丝帕掩面,使劲吸着鼻子,哑着嗓子不悦地说:“你们反了?我是王府的总管,我会不猜楚这规矩?若不是殿下有重要事情吩咐。这大半夜的,谁会出去……”
她说着,从怀中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派司递过去。那二人接过瞧了瞧,又移了灯笼过来仔细看,像是不能判定这派司的真假,面面相觑一番,便又找了卫戍队长来。
赵锦绣继续掩面咳嗽,吸着鼻子,冷眼一瞧,那队长竟是当晚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那人。
会不会冤家路窄呢?赵锦绣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不过,那人瞧了瞧派司,并没有问别的,而只是说一句:“可是需要派人手。”
赵锦绣吸着鼻子,摆摆手,以示不必,抬脚往外走,卫戍们也没有阻拦。
就这样,赵锦绣提着一盏红灯笼,撑着油纸伞,大摇大摆地踏出了锦王府。
才一出府,赵锦绣明显感觉脚步轻快不少,满心欢喜提着灯笼穿过雾气迷蒙的锦王府外巷,一路向令州东区的风华街而去。
赵锦绣加快脚步,心里盘算着应该会在出外巷时,遇见巡逻的锦王府外围驻军。
果不其然,刚转出外巷,便有一队铁衣铠甲的巡逻士兵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过来,为首一人,远远地就喝道:“站住。”
赵锦绣撑着伞,提着灯笼,乖乖站定。士兵领队走过来,冷冰冰语气,问:“何人三更后,还在此游荡,不知宵禁?”
赵锦绣将红灯笼抬高,映照着那人的脸,而自己的脸则由雨伞遮了一部分,那人正欲训斥她的无礼。
赵锦绣却是伸出手,将腰牌扔给他,冷声道:“瞧清楚。”
那人看一眼,冷笑一声,轻蔑地说:“可是……”
赵锦绣冷哼一声,从怀中模出另一张派司递过去,那人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下立马低眉垂首行礼,声音也软下去,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赵锦绣也懒得计较,只是不紧不慢地说:“无妨,你几人都是为子令州安危,这几天要将眼晴瞪大些。想必你们将军已为你们讲过这形势。我就不便多言了。”
那人听闻,立马垂首说:“是,小的们一定竭心尽力,护卫令州安危。”
赵锦绣也不管,施施然撑着伞,算是突破桑骏的第二重防护,一直往东区的风华街走去。
雨气迷索,前面的路看得不甚清晰,恍惚有出路,又恍惚一点方向都没有。
暮春时节的令州城,在微雨的夜晚,显出一片死寂的黑暗。
赵锦绣在某个巷口拐角处,四处张望,但见四下里无人,便将手中的雨伞放在一旁,熄灭了红灯笼。
尔后,拐入一条小巷子,几乎是小跑起来。一路跑,一路盘算着。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必须要在天刚蒙蒙亮,城门洞开的第一时间,就要出令州城,并且一路往容州去,从容州登船,也许可以去大夏。到时候,或许,可混到广城去,悄悄探一下江慕白,看看他是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许华晨。
夜,漆黑,微雨扑在脸上,湿漉漉的凉。赵锦绣一路避开巡逻的卫兵,不一会儿,便拐入了风华街。
这风华街,是令州西区一条颇为僻静的街道,在这条僻静的街上,有赵锦绣曾置的一处房产。
前两年,初到令州,发现这里颇像前世里的家乡成都,而这风华街的方位又很像许华晨住的那个小区的位置。
当时,恰好有人要卖祖宅,在那里闲逛的赵锦绣当场就以“许华晨”便个化名买了下来,并取名为“许宅”,尔后,又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