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枇杷看了眼颜聿灼灼的目光,低头说道:“九爷,我先出去了!”
枇杷说着,便领着自己带来的人出去了。
一屋子人瞬间走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她和颜聿。
秦玖扫了一眼颜聿,笑吟吟道:“严王爷,我们也走吧!”
听到这熟悉的严王爷,颜聿的长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不是答应要喊他玉衡了吗?
“过来,先把伤口缠住。”颜聿手里扬着一个布条,用温柔的声音命令的语气说道。
秦玖转过身,从自己里面的内衫上撕下一块布条,手脚麻利地伤口缠住了。回过身,冲着颜聿一笑道:“好了,我们也走吧!”
颜聿目光一黯。
女人太强悍了,不好,真的不好!
两人出了大屋,沿着山路向下而行。这座山并不如何高峻,但却林木茂盛,无边无际铺展,被风一吹,起起伏伏。
夜色已深,月倾空山,秦玖在一处高坡处驻足,任风扬起衣袂飘飘。
“我已经听说了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了,恐怕白案顺利得以重审困难重重,此事王爷怎么认为?”
颜聿抱臂斜斜依靠在树干上,眯眼盯牢了秦玖的眼睛,淡淡说道:“王爷倒是没什么认为的,但是玉衡倒是有点想法!”
秦玖唇角一勾,“那玉衡可否告之一二。”
颜聿笑吟吟跨前一步,眸中神色一肃,“我觉得,他对白皇后应该有心结。只有解开了这个心结,白家之案才有重审的希望。”
秦玖闻言,脸上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这笑意好似腊月里冰雪之中绽放的寒梅,有着宿命的寒冷。
这一点,她也曾猜测过,如今颜聿说了出来,证明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是这样想的。
庆帝不愿意重审,除了不愿意承认当年是他错了,定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心中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证据,让他认为姑母白皇后不是冤枉的。
这就是庆帝的心结。
“你觉得,这个心结,会是什么?”秦玖扭身问道。
颜聿盯着秦玖不说话。
秦玖扬了扬眉,将声音放软了,低声道:“玉衡,你觉得这个心结会是什么?”
颜聿这才微笑着说道:“我当初之所以能从封地回到丽京,是因为他病重,若非身体极差,他不会轻易召我回京。后来,他身体渐好,虽然如今仍然离不开药物,但和那时相比,却是好得多了。他重病时,正是白皇后执政之时,你不觉得这里面可能会有问题?”
☆、朱颜改 第159章 一念起
颜聿这才微笑着说道:“我当初之所以能从封地回到丽京,是因为他病重,若非身体极差,他不会轻易召我回京。后来,他身体渐好,虽然如今仍然离不开药物,但和那时相比,却是好得多了。他重病时,正是白皇后执政之时,你不觉得这里面可能会有问题?”
秦玖一愣,继而有些了然。
颜聿说的不错,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她以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如今想来,庆帝重病,得利的是白皇后,有人若是想在这方面做文章,嫁祸姑母,假若对方再有了所谓的证据,那么,定会让庆帝相信。
秦玖唇角慢慢浮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影,只是双眸之中,却浮起一抹冷。她思量片刻,心中便有了计较。蔡供奉在宫内多年,若要她查庆帝重病那段时间所用的药物应不是难事。
“玉衡,多谢你!”秦玖是真心感谢颜聿。
颜聿似乎对秦玖这句谢谢并不满足,深深凝视着她,一袭黑红色衣衫迎风翻飞,让秦玖忍不住想起当年在这里和他初遇的情景。那时,她以为他不过是他偶遇的一个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怎么也没有料到,后来,她会和他有那么多的纠葛,更不会想到,有一日,她还会和他在这里重聚。他的强行逼婚,曾经让她恨他厌他至极,到了如今,她竟也不知自己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此时,面对着他灼灼的目光,她妩媚一笑,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手送入到他的大掌中。
两人虽不是第一次牵手,但是秦玖主动却是第一次。
颜聿黑眸中涟漪潋滟,甚为愉悦地轻笑,双目眯得弯弯的,甜滋滋地反手握住她的温软的小手,两人并肩向山下走去。
88888888
颜夙没有赶上早朝,他从刑部天牢出来时后,先是回到府中,对着镜子将自己鬓边的白发一根根拔去,然后便乘坐马车进了宫。
庆帝没有在御书房议事,而是在养心殿内歇息,据说是早朝时被气得旧病发作。颜夙在养心殿门口一直候到了夜色初临,才得以见了他的父皇一面。
殿内龙床前,层层明黄色帐幔被金钩高挂,他的父皇坐在龙床上,身侧两个如花似玉的嫔妃正在为他捶着背。看到颜夙进来,庆帝一挥手,两名嫔妃施礼退了下去。
“你也是为白家之案来的吧?”庆帝端起李英递过来的一杯茶,慢慢抿了一口。
“是的!”颜夙抬头对上庆帝的一双眸色深沉的目光,定定说道。
庆帝脸色本就不太好,听了颜夙的话,眉头深深凝了起来。
“已经过去三年了,你果然还是没有忘记。这么说,你也想让朕重审白家之案了?你不要忘记,当年,这个案子,你是主审,难道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审错了?”
“父皇,儿臣只愿真相大白于天下!”
当年,他不相信素萱是那样的人,凭着对挚爱之人的信任,他也不相信白皇后和白家会谋反。可是这案子证据确凿,让他很是棘手,原本想要审了素萱让案子能够峰回路转,可是,那一场火烧毁了他的谋划。最后,庆帝做主定了案!
“大白于天下?”庆帝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身侧桌案上。
今日在朝堂上,他便气得不轻,谁曾想到,到了晚间,还不能消停。
“父皇,这件案子本是冤案,既然那些证据是苏青命沈风假造的,那么这个案子就是疑点重重,儿臣请求父皇重审,父皇是一代明君,既是知道这是冤案,相信父皇绝不会容忍的。”颜夙略略抬头,眸中清寒无波。
庆帝咳嗽了几声,冷哼道:“夙儿,你到底是长大了,这是来逼迫父皇了吗?”
“儿臣不敢!”颜夙清声说道。
“你有什么不敢?”庆帝一把抓起桌案上的茶盏,摔了出去,碎裂的瓷片与热水飞溅在颜夙脚下。颜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暗淡灯影透过流苏纱灯在颜夙脸上投下重重阴影,俊美脸上幽冷孤傲的表情直逼人心。
“父皇不肯重审白家之案,难道有什么不肯告人的理由?”颜夙一字一句问道。
“你出去,你给朕出去!”庆帝气得抚着额头,怒声说道。
李英过来扶住庆帝,朝着颜夙使了个眼色。
颜夙皱了皱眉头,目视着庆帝一言不发,良久才慢慢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殿外起了风,尚是秋日,可是他竟觉得这风极其寒冷。也可能不是风冷,而是他心底生凉,那凉意透过肌肤,衍变成了蚀骨的寒意,那寒意就那样侵蚀着他的人,他的心。
许多纷繁芜杂的问题如同一团乱麻,冲击着他脑海深处,掀起千层浪,辗转反复。到最后,所有的情绪只化作了一个念头。
这一个念头,是以前的他绝不会去想的。两队宫娥持着八宝盖珠琉璃灯在前头开路,大内侍卫一路簇拥着他。
颜夙步下台阶,只见前面几盏宫灯若隐若现。待走得近了,见两队宫娥持着八宝盖珠琉璃灯在前面开路,数名太监宫女簇拥着一辆凤辇慢慢行近。他看清坐在凤辇上的宫装妇人是自己的母妃娴妃娘娘,忙避在一侧,微微施礼。
“停下吧!”凤辇行到颜夙跟前时,娴妃娘娘温柔淡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凤辇在颜夙近前落地,一身素淡宫服的娴妃娘娘从凤辇上漫步走下,丽目瞥过颜夙有些苍白的脸色,她微微颦眉,“夙儿,是不是审苏青的案子累到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颜夙垂头道:“儿臣没事,让母妃担心了。只是昨夜没有睡好而已。”
娴妃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今夜早点歇息。我听说你父皇又犯病了,你去探望过你父皇了吧?”
颜夙眉头扬了扬,慢慢说道:“儿臣刚从养心殿出来,儿臣出来时,父皇已经歇下了,母妃也早点去安歇吧。”颜夙并不想母妃此时去探望父皇,他知晓母妃此刻去,恐怕父皇会将对他的怒气转移到母妃身上。
娴妃眉眼一弯,淡淡笑道:“恐怕是你又惹你父皇生气了吧,你父皇的脾气我晓得,你放心,母妃不会有事的,你早点回去歇着吧。”
颜夙点了点头,目送着母妃上了凤辇向养心殿方向而去,他这才转身出宫。
颜夙回到王府时,正是晚膳之时。
他命颜瑞出府去请谢涤尘和谢濯尘过来议事,自个儿沿着青石路一路到了后院。方入了院门,他便看到了从窗户里透出来的光,白亮,让他的心陡然更加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