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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淑妃早有料想,苏白芷愣了一愣,方才道:“太后娘娘让我来问娘娘一句话。”
“嗯?”淑妃挑了眉。
“娘娘当日害死五皇子的生母,这几年,睡的可还好?”
“哈哈哈……”淑妃先是一愣,这才笑道:“这个老虔婆,过了这许多年,她如今却搬出这个事情来。”
那样的语气,像是默认。淑妃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她同我斗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只要皇上待我好,我就是同她斗到底也所谓,再苦再累我也甘之如饴。可皇帝的心,何时只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后宫这么多人都想爬上龙床,我又防得了哪个?即便韩月当初没死在我手下,最终也会受不了这后宫里的寂寞。她本就不该爱上一个皇帝。”
那样柔弱的女子,她不过撩拨了两句,她便郁郁而终,命如纸薄,死了又能怨谁?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她如今反倒羡慕她早死了,早死,便不会有这般希望,最后这般绝望。
那股香渐渐散开,她贪婪的吸了一口,笑道:“皇上就爱我身上这淡淡的颐神香味,这后宫里,唯独我能用这颐神香。”
苏白芷这才发现,四处的人全退了,整个屋子里密不透风,角落里却放了三四个香炉同时点燃。
她轻轻嗅了一口,只觉得那香颇为浓郁,在浓郁的香气底下,却有一丝异样。起初她以为是空气不流通,所以她有点气闷,可渐渐的,她开始头痛。
苏白芷勉强站起身来,身子却晃了一下,她连忙道:“娘娘,这话苏九已经带到了。苏九告辞。”
不过走上两步,苏白芷的腿脚开始发软,眼前的淑妃变作了几个人像,在她面前颇为狰狞的拍了拍她的脸道:“这香可是皇上赐给我的,我闻了这么多年,直到昨天才知道,那香里竟是下了毒药的。呵呵,你能信吗?日夜做伴的枕边人,其实才是最想你死的那个。”
淑妃摊开双手,在屋子里绕了个圈,像是疯了一般笑道,“你看,我的延福宫是不是很美?那也是皇上给我的,只有最受宠的妃子才能住进来。”
“最美,它也不过是你最后的坟墓!”苏白芷咒骂道,趁她不备,连忙取了身上常备的清心丸塞入口中。
那一头却是笑得灿烂,“娘娘,皇上的确疼你,送了你这么美的一座……坟墓。”
淑妃拍了拍她的脸道:“那老虔婆这么疼你,那小孽种如此帮衬你,想必将来你也是能住这宫里的。我早早地拉你一起来住,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你看,有这么美的宫殿当作你我的坟墓,你是不是与有荣焉?”
一直以来,她便习惯了用这香,直到前几日那香断了,她便头疼无比,心里存了疑虑,她辗转拿出了宫外问了几个大夫,当知道香里有慢性毒时,天像是劈开了一个口子。
那些过往的蛛丝马迹渐渐浮上来,怪不得,每回她点香时,皇上便避开。她以为皇上不喜这个香,可偏偏,他却总赐给她。
每回她头疼,去喊太医时,太医总说她是偏头痛,不打紧。
医术高超的太医,如何能不知道这香里的蹊跷。
不过是全天下人都领会了圣上的意思,独独,她被蒙在鼓里。
今儿看到林信生时,她便明白,皇上已经容不得她了。这样的死法于她而言,已经是十分体面的。病死,比被打入冷宫永不翻身好,至少于八皇子而言,他还能有个体面的娘亲。
能有一个人陪葬,她真是赚到了……
淑妃腿一软,见苏白芷已经失去了意识,不无得意的笑开。
真是不甘啊……十年相伴,皇帝的心里竟还是没有她。
“砰。”一声巨响。
淑妃在倒下之前,看到韩寿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踢飞了宫门。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几个宫女太监一并冲入屋子里,其中一个大着胆子上前试了试淑妃的脉搏,一下跪在了地上,长声哀号道:“淑妃娘娘薨啦……”
作者有话要说:飘……【后宫真可怕,抖一抖鸡皮疙瘩!】
☆、报应
“她怎么还没醒!”苏白芷在一阵头晕中;听到耳旁一个声音大声咒骂。
太医诚惶诚恐;忙道:“殿下,这牵机之毒原本就难解。所幸苏姑娘吸入不多;又服用了清心丸,休息片刻便无大碍。”
“休息片刻?这都几个时辰了!”韩寿拍了桌子咒骂道:“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儿;你如何担待的起!”
“你下去吧。”梁太后吩咐道;太医连滚带爬连忙出了门,这才斥责道:“你这是什么样子!几个太医都说了,阿九不会有事。做大事者,怎可遇事便如此慌张?”
韩寿喉咙动了动;生生忍住咒骂,梁太后笑道:“你可是怪我让阿九去送这香?”
“若是她出了事儿;孙儿……”韩寿望着床上苏白芷苍白的脸,心痛道。
“若你要为阿九着想,便该让她去看看这后宫真实的模样。”在这后宫之中站稳脚跟的,有几个手上没沾血?耍心计,玩手段,便是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就是真实的后宫。
她不过是提前给苏九上了一课。若是如此便不能自保,将来她该如何?
韩寿握了握拳头,终慢慢松开。
这后宫,他儿时便看过一遍,龌蹉不堪,灭绝人性。便是最脏最乱的市井之中的乞丐窝,或许都比这皇宫干净。
这无耻的世界,他怎能容许苏白芷经历他娘亲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梁太后拍了拍韩寿的肩膀,自顾自的去了。
韩寿转过身,抱起苏白芷,心里百转千回,终是低声说了一句:“九儿,咱们离开这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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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的死被形容为,心力交瘁猝死宫中。在定国公府出来这么多事情之后,这个解释很快就被接受了。
苏白芷因为身体不适,这几日都不曾入宫里去,闲在香料行里,偶尔看看书。
这一日,却有个意外之客登门。
过了这么多年,苏白芷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再跟沈君柯有任何的交集,这一日,他却再一次站在自己面前,险些破了自己的真面目。
孔方一早便带着其他几个伙计去街市上收购香料去了。大堂就一个灵哲看着。
苏白芷闲着无聊,随手便画了几个花样,想着来年夏天侄儿出生的时候,正好能用上。正画的兴起,灵哲打了帘子进来,说是沈君柯沈公子求见。
苏白芷手一滑,那个花样上平添了一道长痕。谁知道沈君柯已经从灵哲身后窜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她慌了神。
“沈将军。”苏白芷福了福身,挥手让灵哲准备茶点,自个儿却是笑着迎上来对沈君柯道:“不知道沈将军寻苏九有什么事儿。”
沈君柯拂了拂袖子,自顾自地寻了位置坐下,一双眼却是直直看着苏白芷,苏白芷只当未见,仍是挂着笑,不动声色道:“沈将军这么看着苏九,若是旁人看见了,只怕要误会沈将军同苏九有仇。”
“旁人误会不怕,倒是怕苏姑娘误会。”沈君柯停了停,见苏白芷面色不变,这才笑道:“听闻苏姑娘待任何人皆进退有礼,在京师里已是广交好友。沈某几回听他人提起苏姑娘,皆是赞扬一片,今日一见却不像是如此。是不是姑娘对沈某有什么误会?”
“我总听闻沈将军少年成将,神勇威武,更是难得的逸群之才。今日却如见了杀父仇人一般看着苏九,苏九惶恐,倒是要问问,沈将军这是为何?”
“好个牙尖嘴利的姑娘。”杀父仇人……这几个字如同烙印一般敲在他的脑门上,他神色黯然了片刻,方才拱手道:“在下只是听闻淑妃娘娘薨时,唯独姑娘在场。我便是来问问,淑妃娘娘究竟是如何去的?”
“猝死。”苏白芷挑了挑眉,“几位太医到场时,娘娘还一息尚存,只是娘娘身子太弱,太医们回天乏术。想必太医们告诉过将军?”
“那为何当日无任何人,唯独姑娘在场?”沈君柯逼近一步,反问道:“莫不是姑娘对娘娘说了什么话,让她怒急攻心,方才,方才……”
“沈将军慎言。这可是死罪,苏九万万承担不起。”苏白芷厉声道:“当日之事,几位太医皆清楚,便是五殿下也在场,若是将军不信,大可寻人与我对峙。苏九身子不适,便不送将今年出门了!”
这就是她曾经爱在心头,甚至为他去死的沈君柯,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苏白芷背对着沈君柯,心头一阵起伏,那双手扣着桌沿,只恨不能将桌面上的香炉直接往他脑门上扣去。
他竟然还有脸质问她?正如前世一般,他也是这样义正言辞的问她,宋氏,你待如何?!
沈君柯万万想不到三言两语间便被人下了逐客令,向苏白芷走近了两步,苏白芷不防备,往后走了两步,一抬手便将画好的花样打落了一地,沈君柯连俯□去帮忙拾取,才将视线移到那纸上,身上却像雷击了一般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