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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漠寒伸手将他按回床上,“你若非要说,先躺下。”
穆惟远笑了笑,说不出是不是嘲讽。
他闭了闭眼,低声说道,“那日进分坛密道……与冯家镇分坛密道中不同,我们这次所进支出,机关遍布,且密道中总要岔口,说不清该往哪里走,可以说举步维艰……其中困难……也不必多说……”
“虚华长老开始时尚且知道选哪处分支,后来也便不明白了。行了大约半日,我们似乎已经从人工密道走入了地底洞穴……尖石暗河,加上人为布置的阻挠,越来越慢……”
“地下洞穴空旷,但因为暗河水流汹涌,水声几乎掩盖了一切杂音,我们三人说话都要喊着……自然就没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他顿了顿,继续道,“暗河之上有一处断崖。”
“到这儿就知道走的路其实并不对,这断崖,就算是练武之人也难以通过。但是洛枫能过……”他笑了笑,“所以我们也好歹有了个办法……可以在半空中借力。”
他没说的仔细,但凌漠寒差不多明白了。
白洛枫先过断崖,而后在第二人运轻功时,白洛枫反向跳回,半空中两人相遇,第二人可以将白洛枫视为半空中的借力点。
很危险,并且需要默契。
“虚华先过,而后是我。洛枫在半空伸手拉我……我也只需他一拉一带就可以过去……半空中,我只能看到对面,而他能看到我身后……”
穆惟远落地回头时,才看见原本狭窄而空无一人的甬道口如潮水般涌出的黑衣人。白洛枫在半空中不可能再调转方向,他的处境本来就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暗流,因此全副的精力都放在运气的轻功上,也就没有余力应付转瞬间就冲上来的黑衣人,几乎是一落地就已被人一枪刺穿。
穆惟远一闭眼,就能看到那画面。
满眼都是那一点红,其实真的只有一点,染红了他整个世界。
白洛枫此时踩在断崖边上,见后面更多人挥着兵器冲上来,干脆一咬牙,一手握住对方的长枪,脚下使力,带着袭击者向后一翻一起坠入河中。
☆、第四十章
凌漠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洛枫做的对。”在穆惟远瞪视的目光中,他继续接道,“洛枫选择的是最容易逃脱的办法。”
穆惟远的手掌慢慢握紧;低声道;“洛枫不会水性……;我跟下去后……顺着河水一路向下;而后河道逐渐开阔;地势上升;再冒头便是林中的一处水潭……我并未见到他。”
“会找到。”凌漠寒语音平淡;因而竟然显得十分可信。
穆惟远的手指一抖,他顿了一下;快速的转移话题道,“断崖之上;我看不到身后,但虚华并非看不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整个过程中,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凌漠寒微微皱了下眉,说道,“虚华所叙述的过程倒是与你讲的差不多……”
“教主心中知道这些便好。”穆惟远自嘲般笑道,“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
凌漠寒仍旧皱着眉,只是点了点头,站起身。穆惟远忽然也抬头看他,问道,“教主何时找洛枫?”
凌漠寒看了他一眼,“明日。”
穆惟远动了动唇,没说话。
他很想说今日就可以,身体虽然疲惫,但并非动弹不得。但凌漠寒一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穆惟远一犹豫,凌漠寒已经转身走了。
穆惟远躺在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晃来晃去,他以为自己睡不着,谁知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
屋外,虚华长老正站在门外面倒腾自己头上那顶帽子。见到凌漠寒,他立刻放下手,“穆堂主……清醒了?”
凌漠寒平淡应了一声,说道,“明日,再去一次分坛。你上回在密道中所走的路线是否正确?”
虚华长老犹疑道,“我也不知……九玄阵中,若没有十成的把握,只有真正走到末端才知道所选的道路是否正确。上次我与穆堂主从暗流中冲出,并未有机会进行验证。我虽然擅于阵法……但九玄阵我也还仅是听老师说过一次……教主知道八阵么?”
凌漠寒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虚华长老扶了扶帽子,继续说道,“八阵自成一体,生十六式,再生三十二法,在此之外也仍有其他变换。曾有种说法,能够布出八阵的人,每人所布之阵皆是不同的。在林林总总的各种变换中,有显、隐阵两种。显阵,顾名思义,较为易认,但其万分凶险,近乎有进无出。而隐阵虽然极难认出,但其中是繁琐多于危险,虽然也是机关重重,却并不一定置人于死地。”他顿了一下,“或者,换一种说法,隐阵其实就是等着人来破的。有些,类似于游戏的意味。也因为隐阵几乎没有人能认出,所以能认出并破了隐阵之人,被认为是有缘人。此处分坛中的九玄阵……就有此意味。”
他看了凌漠寒一眼,见对方面沉如水,不知自己分析的怎么样,于是只能继续说道,“九玄阵、以及上次教主认出的射钺阵阵,是新手布八阵中比较常用的两种阵法。”
凌漠寒点了点头,微一挑眉,“这也是你老师说的?”
虚华嘿嘿一笑,点了点头,颇为自豪,“我老师博学多才,这世上没人阵法懂得比她老人家多。”
“你老师有几名学生?”
“还有一位师弟,只是那时我已出师门,所以并未与他相遇过。”他想了想,笑道,“教主不用担心,若真是我师弟,能与之一斗,也是趣事。”
“嗯,但明日解阵可先放放。”凌漠寒淡道,“先找到白堂主。”
虚华点头应是,随后又问道,“穆堂主明日也去?”
凌漠寒抬眼看他,“怎么?”
“没事没事……只是,毕竟我将他关了十天……”虚华有些心虚道,“穆堂主恐怕对我……”
凌漠寒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他那时候疯了要杀我,我当然得反抗……”
虚华长老说了一半,被凌漠寒的目光弄的噎了一下,动了动嘴唇,叹气般道,“教主……白堂主出事,我确实有责任。我那时正在观察去路,所以也是背对着断崖……并未看到有人冲进来……”他的声音渐渐在凌漠寒的目光中降低,但到底还是把话说完了。
凌漠寒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留下虚华长老一个人皱着眉纠结教主到底相信了他没有。他一点也不想被凌漠寒怀疑。
他入魔教近20年,魔教近乎于便是他的归属,他还想再待下去。
第二日,虚华与凌漠寒一起前往分坛时,穆惟远并未一起跟来。
虚华一边骑马向前一边很奇怪的回头望,客栈早就看不见了还在不停的往回看,目光极为诧异且难以置信。
凌漠寒没管他频频回头的动作,他昨日趁与穆惟远说话的功夫散的迷香足够穆惟远睡上近一整天。
就与虚华几人第一次进入时一样,旷野上分坛里外无人,密道的入口已经关闭,虚华长老轻车熟路的再次将其打开,先凌漠寒一步进入。
因为一路的机关大部分已经被白洛枫及穆惟远他们破坏,两人这次走起来很快,大约两柱香以后,凌漠寒隐隐听见了暗河轰隆的声响。
穆惟远说的对,若是就站在暗河边上,就是打斗声也能在巨响中被掩的一点不剩,更何况是脚步声。
凌漠寒侧身站在崖边,地下泥黄色的河水翻涌奔腾,宛如要将人吞入口中的野兽。
“你去水潭处等我。”凌漠寒忽而说道。
正望着暗河发呆的虚华长老愣了一下,“……教主要下去?”
“嗯,暗河可能有其他岔口,若我能找到其他出口,自然会去水潭处找你。若是今日晚间我没有来,你也可以先回客栈。”
“……暗河下到底如何谁也说不准……”虚华长老赶紧劝道,“教主的决定是否有些草率,若是有个万一……”
凌漠寒转眼看他,虚华被他冰冷的目光盯着一时就没把下半句说出来。
凌漠寒将外衣脱去,脚下的鞋也脱了,没等虚华长老再说出第二句劝阻的话,已经跳入暗河当中。
几乎是一入水,暗河的水便劈头盖脸砸来,将他深深拍入水中,一瞬间视野便是一片无光的漆黑。凌漠寒甚至觉得有一瞬间的晕眩。然而他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使力,只是屏息让浪潮狠狠的推着他向前撞去。因他并没挣扎,浪潮将他向下拍的更深,凌漠寒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物。暗河水下并不平静,暗礁凸起,凌漠寒既然没有挣扎,就被水流推着撞来撞去。他虽然看不见,但其他感觉尚在,忽而觉得水流的流向似乎有所不同。
一个不起眼的漩涡。
如果有什么是穆惟远与白洛枫不同的,大抵是白洛枫不会水性,而且因为是两人一起,所以沉的更深。
凌漠寒一手把住暗礁,皱起眉尝试着向下摸去。
他没法上浮换气,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