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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以为,这是一个能和凌漠寒并肩而行的人。
吴道明知道,苏聿将这份情看得太重了。看得太重,而忽略了其他。
吴道明深深的看了此时的苏聿一眼,却没有说出来。
就算他此刻说了,道华也不会明白。
横看成岭侧成峰,只缘身在此山中。
然而凡事涉及情这一字,又怎么可能真正跳脱出来清清醒醒的审视。用情愈深,愈容易迷惑。
吴道明只是轻微的叹了口气,“道华,别太委屈自己。”
苏聿点头,瞪着大眼睛乖乖的说,“一定不会的!”
吴道明只有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明天去找小叔吧,他脾气古怪,受不了也就算了。”
苏聿笑了,摇了摇头,没说话。
吴道明还想说什么,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只能停住,转而说道,“教主回来了,我走了。”他打开门,凌漠寒就站在门外院中,目光平淡而沉默。
吴道明冲他点了点头,想说一句好好照顾苏聿,又觉得凌漠寒既然不知道苏聿是吴道华,这句话说的实在不妥。
凌漠寒没有说话,目光越过吴道明向屋里望去。
“教主。”苏聿正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还带着几分兴奋。
“教主,昨天遇到的那个人想收我做徒弟……”他的话在凌漠寒的目光中慢慢消音。苏聿这才十分后知后觉的想,……完了,苏聿其实隶属魔教,随便认吴家的人当师傅是不是不大好?
苏聿之前还真完全没反应过来这点。
凌漠寒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你很想?”
“想!”苏聿利落的点头,又觉得自己态度太兴奋太坚定,赶紧补救式的加了一句,“……吧。”
“……”
“有点想!”苏聿连忙继续改口。
凌漠寒心里一点的不豫已经转成了好笑,只是依然板着脸问道,“为何?”
“……想变成一代大侠!”苏聿眼里现出憧憬,整个人似乎都开始冒幸福的桃心。
凌漠寒只是微一沉吟,便点头同意。
他早知苏聿想要学武,他也愿苏聿有武艺傍身。
他和苏聿一起,免不了将对方卷入江湖纷争,若是苏聿武功高强,他也能放心许多。
然手中握剑,即握凶器。他不知苏聿到底是否知晓这一点。
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只是不论苏聿是否知晓,这剑,都不能由他亲自教。
凌漠寒清楚,自己所练之剑是入魔之剑,一招一式只为取人性命,绝非苏聿学武本意。
而吴家的剑法,却可能恰好合适。
那日八方台上,尽管吴道明已是怒极,剑意微散,但凌漠寒仍然看的清楚。
吴家剑法,君子风。
灵动飘逸,星点如水,柔韧非常。十分意八分力,未满便收,于人于己,能和不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吴道明与吴家剑法十分契合,也可见其做人风骨。
想到此,凌漠寒微微皱眉。
昨日与他过招之人,招式却有几分狠戾。
苏聿见凌漠寒不说话,似乎是有同意的迹象,赶紧再接再厉,抓着他的袖子央求道,“教主,让我去嘛!说不定有一天,我就能帮得上你。”
他情真意切的说道,“如果哪一天,教主有难而我却因本领低微而毫无办法,”他垂下头,声音渐渐低下去,“我……叫我如何自处……”
凌漠寒低头看他,“若是有我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你又要如何解决?”
苏聿本来只是为了博得凌漠寒的同意这么一说,脑海中并未真正设想过这种情形。凌漠寒问的严肃,让他愣了愣。
然而也只愣了不到一瞬的时间。
“教主不是神……”苏聿皱着眉说,似乎是为这个结论不满。他顿了顿,又继续道,“纵然萤火之光,在夜中也能照明。无论何时,我需尽我所能。尽我所能的去学,去练,若真有万一需要我的那一天,就能……出更多的力。”
凌漠寒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苏聿便去找吴秋严。
习武之人起的都极早,吴秋严自然不例外。
陌凤阁中,他穿了跟前日没有任何区别的灰衣,手边放着那把没鞘的残剑,于亭中闭眼盘膝打坐。
苏聿就算常年待在吴家,和他小叔的交集也少之又少;除了从别人处听说他小叔武功高强却脾气古怪以外,对这个人毫无印象。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和他小叔的处境其实也算相似。
就好像大部分人对吴道华的印象,也都是个只会读书却连一个时辰马步也扎不下来的废柴一样。
一样简略而空洞。
苏聿只是这么想着的功夫,吴秋严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睁眼看来。
他的目光很厉,脸色阴沉的仿佛黑云压顶的雷雨云。
苏聿只觉得浑身一凛。
吴秋严站起身来,用挑剔货物的目光围着苏聿将他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用得过且过的语气嗯了一声,说道,“幸好,还不太像女人。”
“……”苏聿抽了抽嘴角。
吴秋严退了一步,冷淡道,“挥剑吧。”
“……啊?”
“用你使得最好的一招。”吴秋严说道,指了指自己,“向着我。”、
“……”苏聿有些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吴秋严看苏聿犹豫,不禁冷笑道,“放心,你连我一根头发都碰不到。”
“……”苏聿抽剑。
吴秋严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聿犹豫了一下,倒不是犹豫要不要出剑。虽然吴秋严话说的似乎很狂妄,但却极对。苏聿还真不信自己能砍到他小叔。
只是他不知道该出哪招。
……什么是用的最好的?
有一瞬间,他脑海里滑过十多种剑招,除去他读过的,还有他在青影堂分坛与人学过的,可是仔细想起来,却具是略懂皮毛,学而不精。
苏聿还在犹豫,吴秋严却有些不耐烦了。
他看着苏聿冷哼了一声,忽而一把抓起旁边的残剑,也不见有什么特殊的动作,只是一剑从上挥下,极简单极质朴极粗暴。可苏聿站在5步以外,眼睁睁的看着残剑化为一道残影劈下,只觉得一股极冷的杀气扑面而来,将他锁定在原处动弹不得。
根本躲不开!苏聿面色一白,条件反射性的抬剑向上格挡。
两剑相触,苏聿只觉得自己手中的剑一阵颤抖,巨大的力道从吴秋严手上的残剑传来,苏聿几乎一刻也没有撑住,他还什么也反应过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松的手,手中剑已呛啷落地。
吴秋严的残剑贴着苏聿的头顶生生停下。
他嗤笑了一声,“这就松手了?”
“……”苏聿低头将剑捡起来。
吴秋严嗤了一声,收剑说道,“你来。”
苏聿挥剑,然而吴秋严只是随意一抬手,再轻巧不过的架住了他的剑,冷道,“连四不像都不如!犹豫不知道出哪招?”
他哼了一声,“不用想了,用什么招都一样。与其白费心思,还不如平砍来的实在。”
说着,撤回步子,随意道,“再来。”
苏聿听了对方的话,还真脑子里一招一式什么都没想,抡剑砍了下去。
吴秋严手腕一转,残剑黏上苏聿手中的剑向旁边一转,就让苏聿剑脱了手。
他看也不看那把飞出去老远的剑,厉声道,“我让你不用想招式!不是让你拿着剑乱砍!你若是就这么用剑,不如我送你把砍柴刀来的实在,一天还能让你背上几趟木柴换几个铜板花花。”
“……”苏聿自己也有点脸红。
他刚刚那么一挥,颇有点借着武器的重量顺势砸向对方。这招式刀棍棒铁锤,那些重兵器用来还算可以,他手里拿一把轻剑,这么挥就有点搞笑了。
……脑子一放空,干的还真有点蠢。
吴秋严嗤笑,“我以为你对剑还算有点理解,没想到居然连这种事也干得出来。”
苏聿赶紧跑过去把自己飞出去老远的剑捡回来。
这一整天,他都在挥剑——被架住或武器脱手——继续挥剑的循环中度过。
到了晚上回去的时候,苏聿的右臂已经又酸又痛。
吴秋严又一次将苏聿的剑击飞,脸色阴的能滴出水。
“……”苏聿只能再跑去捡。
“累了?”吴秋严冷道。
“……”苏聿下意识摇了摇头。
吴秋严脸色更沉。
他一开始是觉得苏聿修习月西江的心法,这心法他其实颇有研究,难得遇到修习之人,就生出了点兴趣。
却没想到这人整天犹犹豫豫,一点也不果决。一天内毫无进步不说,累得快,还为了逞强连点小事也不敢承认,实在把他的耐心耗尽了。
然而苏聿摇头跟不敢承认挂不上一点联系。
习武就要吃苦,他只觉得这点酸痛是该受的。却不知道这在吴秋严眼里就是逞强,就是不自量力。
吴秋严是说风是风说雨就是雨的性格,前一天还死活要把人当徒弟,一没耐心了就恨不得让人滚远远的,于是看也不看苏聿一眼,只说道,“滚吧。”
“……”苏聿还没跟上他的思路,一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