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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世分不清韭菜和麦苗的都市女,变成了现在可以看着农书指导家人种田的穿越女。邹晨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把自己难倒,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死亡都经历过来了,还有什么可以打败自己呢?
龙路口五百亩的秫秸正被佃户们用踞刀或是砍刀一根根的收割,看着他们汗流浃背的身影,邹晨非常怀念后世的收割机。在宋朝秧马和牛转翻车已经开始大面积的使用了,然而收割农具却没有什么新的发明,只可惜后世的收割机都是需要柴油来驱动,而现在根本没有提炼油的人,再说自己也不会做这些机器。
秫秸被收割之时,邹晨告诉那些人,如果是没有长高梁的千万不要扔,把它们整理出来,这些叫甜秫秸,虽然没有甘蔗甜,但是水分非常高,可以当做零嘴来吃。
佃户们听到了之后都是嘿嘿一笑,他们也是经常把没结果的给挑出来让自家孩子吃的。没有想到小娘子也喜欢吃这东西!
现在龙路口的田地基本上全部分给了安顺祥和四兄弟经营,邹家的人平时不去管农田的事情,只有在需要施肥或是除虫时才过问一下。原本,他们兄弟的浑家还想去邹家的羊毛作坊去打工,被他们骂了一顿,说男人们管着几百亩地,而且说了以后再有多的还归他们管。浑家们在做豆腐坊,一家子人现在吃穿不愁,还去做什么工?
等到秫秸收割完,邹晨带着几捆甜秫秸便和父亲回了邹家庄,这些可以拿回家让家里人尝尝鲜,刚刚砍下来的秫秸有一种清香味。
邹晨坐在驴车上看着车后那一捆青灰色的秫秸,自言自语道:“可惜了,不是红白秫秸,如果是这两种颜色可以编席子,这样佃户们也能多一份收入了。”
“你说啥?”邹正业沉浸于丰收之中。并没有听清楚女儿说的话。
“我在说席子!”邹晨回过头,“其实秫秸和芦苇一样,都可以编成席子。只不过一个是硬席子,一个是软的。佃户们要是学会这个手艺,也能多点收入。到时两税下来了,也能抵点税收。”
一说到两税,邹正业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由于今年旱蝗灾。所以圣人特意免了郑许汝陈四地的税收。然而,今年虽说是免了,可是明年还是得交。他们从邹家庄一路出来,看到好多田地都荒芜着,有些不过是种着稀稀拉拉的小麦,收成肯定不好。
象邹家庄那样在旱灾过后立刻补种秫秸的竟然没有几个庄子。都是把地荒着等着官家发救济粮。除了龙路口因为受到了邹家的影响,一部分人开始补种秫秸,其他的全部是种的小麦和水稻。小麦还好些。水稻是需要大量的水源,而今年一整年宛丘都是少雨,那些种水稻的一亩能收一石都是算好的了。到时只能向官府借三成利息的粮,若是借了高利贷的五成利息,到时就象驴打滚一般越积越多。最终卖田卖地卖儿卖女。
其他几个乡子的户长前几日来邹家庄做客,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希望明年春天邹家庄能够看在乡亲的面子上。送给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渡过难关。
邹晨看到父亲的脸色阴沉,便知道他是为了那几个户长的事情在烦扰。现在邹家庄有钱宛丘地面都知道,邹家庄的人出去,只要一报名号,我们是耕读传家的邹家本家,宛丘的那些人便会多尊重他们些。而且邹家庄的人出手阔绰,买东西向来是挑好的买,所以宛丘的商家极是欢迎邹家庄的人。若不是邹家庄有护卫还有官府的保护,说不定那些户长就敢大着胆子来抢粮。反正到时最多受个申斥而已,总不能我庄子里的人快饿死了你们官府在旁边看着吧。
邹晨叹了一口气,靠天靠皇帝不如靠自己,这世上谁都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自己。
“阿爹,我们今年多培养一些种田的能手,而且是那种嘴会讲的,到时让他们到各庄各户去讲课,您看怎么样?”邹晨便把农技员的办法给说了一遍。
邹正业听了之后面色依旧不豫,“就怕那些人,墨守成规,当初蝗灾过后,我也曾让里正劝过那些户长让他们种些耐旱或是蝗虫不喜的作物。可是他们说什么以前祖宗们怎么做,咱们也只能按以前的办法来。咱不是说祖宗们说的不好,可若是咱们都按祖宗们的来,以前他们还不吃麦面呢,难道现在咱们也不吃饼了?”
邹晨不由得捂嘴失笑,以前他也是祖宗长祖宗短,做事生怕让邹老爷子不高兴,家里任何事情都要请求邹老爷子。不管是种什么,怎么种,只要邹老爷子说了,他就是一丝不苟的去做,丝毫不带违逆的。难得邹正业如此开明,她自然得夸上几句,邹正业听得女儿夸他,原本不豫的脸色渐渐变得愉快起来。
到家之后,邹正业一脸喜色的去白糖作坊找公孙季去了。邹晨则是把甜秫秸带到了内院,让二婶和母亲品尝。现在乌倩是重点保护对象,除了能吃饭,啥都不敢让吃,邹晨说了几次让她多吃些水果,说肯定将来小侄子长的水灵。被柳氏坚决而果断的拒绝了,要求乌倩不能沾任何水果怕滑胎。结果把乌倩馋的,趁着柳氏不注意就溜到邹晨那里去吃水果。
邹晨向乌倩使了个眼色,拿了两根秫秸放在一旁,说是留着她晚上吃,乌倩则是欢快的眨眨眼,然后又一本正经的拿着针线装做看不见她们吃东西似的,一针一线的给未来的孩子做肚兜。
邹晨吃着甜蜜蜜的秫秸杆。无意中往院子里的日晷看去,现在她已经很轻松的能看懂天干地支各种农历时辰了,只要日晷中间的晷针停在哪里她看上一眼便能说出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个时辰。
晷针停在甲午年乙酉,邹晨心想,今日便应该是文相公的生日吧。也不知公孙璐此去能否求得文相公让圣人下一个赦,让邹家的羊毛作坊永不上贡。若是圣人肯下赦的话,这样才可以保邹家羊毛作坊的安全。否则到时不论是神宗还是哲英,可以瞬间让羊毛作坊变成贡品,那邹家将变得和江南的织户们一样,或是和端砚一样。到时可没有一个包拯来救自己家出水火。只能寄希望于文相公,让他求得一纸赦令。
此时的文相公府中,一派欢歌笑语。莺歌燕舞之声。前来贺寿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是一些朝廷官员。而一些商户们则是等在后门,期望着文府的管家们能够出来见他们一面。哪怕明明知道这些是奢望,可是依旧不舍得放弃。
然而,他们等到月上柳梢。酒席散尽,文府的管家们也没有出来一个,甚至就连看门的小厮也没有出来露过头。
“你可是邹元朗?”欧阳修带着一丝醉意,看着给他倒酒的清秀少年,目光中闪出一丝轻视。
五郎放下酒壶深躬一礼,道:“回欧阳相公话。后学正是邹元朗。”
“元朗?元者日月也,文公倒是起得好字啊!”欧阳修斜眼睨着文相公笑道,言下之意眼前的少年根本配不上这个元字。
文彥博心中一阵不快。你在朝堂上找我麻烦就算了,怎么今天我寿诞之日还想在我家中找麻烦不成?然而脸上却是显现不出,光风霁月般笑笑,举起酒杯自饮了一杯。
“永叔难得夸我一句,当以酒酌之!”说完。将酒杯向欧阳修亮了亮。欧阳修哈哈一笑,也紧跟着饮了一杯。旁边的几个相公眼见得两人似有不快,急忙走上前一人迎住一个,拿话题岔开,议论起京中的几位妓子舞姿来。
五郎的目光低垂,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然而脑子里却快速闪过邹晨对欧阳永叔的评价来,永叔性耿直,然其反复无常,叛师在先,此种人物不可依靠,你日后在朝堂中万万不可与其亲近。凡是他的门人子弟,必是继承了他的反骨,将来他的学生必会像他对待范文公正一般对待他的。
五郎看到文相公又和其他相公谈论起了诗词,便拿了酒壶站在文相公身后,准备随时添酒。
这些相公们吃酒之时难免诗性大发,正在酣畅淋漓之际,突听得韩琦说了一句:“文公,某听闻你近日得了一件宝贝。可不能藏私,得让我等都瞧瞧。”众位相公一听有宝贝,纷纷撺掇着文相公将宝贝取出,以供一观。
文彥博大笑,“这宝贝和其他宝贝不同,过于巨大,既是诸位想看,便随我来吧!”
说完之后令管家手持风灯在前引路,几个相公一路踉跄着往书房走去。等到了书房之后,管家把门推开,然后进去点了数盏灯,这才请了几位相公入内。
几位相公,进去之后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等到走到文相公的书案前时,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只见地面上摆着数盏风灯,在莹莹灯光跳跃中,地面上的地毯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