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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想劝柳氏,可是劝了一次两次她还是如此,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这样,心想等再过几日时间久了也许就会好了。那些家中有小娘子出嫁的妇人听说之后深深的理解,当年自己的女儿出嫁时,自己这个当娘的也曾如此失魂落魄,如同心底少一块角,或是生生的被挖走了一颗心。直到过了一两个月才渐渐的恢复过来,然后等到女儿过节来看时,又再次被挖,如此循环直到一年之后,身为母亲的一颗思念之心才渐渐的恢复过来。
幸好,隔了半个月,家里传出了喜讯,乌倩有身孕了,柳氏这才象是突然醒了过来,每天忙进忙出的为乌倩操劳。
邹晨曾悄悄的问柳氏:“二婶,您是想要个孙子还是孙女?”
柳氏想了一想说道:“论理是该要一个嫡长孙,可是,你二婶我啊,还是想先要一个孙女,然后再要孙子。瞧瞧你大姐,有了这闺女啊,当娘的能少操不少的心!”说完之后又是一阵的唏嘘,又想起了美娘在家时的情景。
乌倩听了这话,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的甜蜜,自家的阿姑不似别家那般重男轻女,自己这头胎没有生儿子的压力,于是便心情舒畅的每日高高兴兴。柳氏又将他侍候的好,每日鸡汤鱼汤不断,乌倩的娘家人哪次来看女儿,女儿都是一脸幸福。
乌倩偷偷的将柳氏的话告诉了来看她的娘家母亲,她母亲合掌念叨了一会佛,方才低声道:“你阿姑待你好,你也须得待你阿姑更好才是,这两好才是一好。”
自此以后,乌倩果然以前更加精心,每日早晚请安必不可少,过不了几日柳氏便心痛她,免了她的请安,让她每日睡到自然醒,不必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乌倩便甜甜的应了,却只是每天比以前多睡了一会就起床了,每日该做什么依旧还做什么。
柳氏见她如此懂事,又乖巧无比,自此待她更加亲密,又加上美娘嫁出去了,家中无有人陪她说话,便一心一意的将乌倩当做自己亲生女儿来待。
PS:
孝顺父母乃是天经地义,希望看过我这一章的姐妹们,能体会一下当初自己出嫁时母亲那似欢似喜又似悲的心情,多孝顺他们多回家看看他们。爱他们,其实就是教会你的孩子去爱未来的自己。你如何对父母,将来你的孩子便会如何对待你。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八月天重建宗祠
家中传出乌倩的喜讯之后,柳氏才逐渐的开始正常起来,然后家中人又聚在一起商量着给老宅盖房子的事情。
马氏和邹正义被请到邹老爷子的松鹤居时,当得知是准备给自己盖宅子,喜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邹老爷子开口道:“今日将你们请来,为的便是宅子!正达和正业商量过了,准备在住宅区内给你们盖三层的小楼,……”说着,把一份图纸推到了马氏身前。马氏年纪大了,看的便有些不清楚,拿着远远看了几眼,又交给了邹正义,朱氏连忙凑上前去,可是又看不懂,反正只能看到图上那三层的样式。俩人嘴角如同被一阵清风勾起,翘了起来。
“宅子盖成之后,你们将老宅的地契交到我的手中!”邹老爷子又说道。
几个人急忙点头。马氏考虑了一会问道:“那新宅的地契呢?”
邹老爷子“噗”的笑了一声,“你们还想要新宅的地契?那地契我怎会交到你们手中,地契到时归大郎三郎所有。”
“原本你们进住宅区,你们新宅旁边的人都是不愿意的,是我舍出老脸来求了他们。到时,你们若是做的不让他们满意了,他们可是有权将你们赶出住宅区去的,这个须得谨记!还有,每月卫生费不得拖欠,最重要的是家里你们得给我收拾的停停当当,别跟猪窝似的,若是让四邻们觉得你们家飘出臭味,到时我可保不了你,只能把老宅的地契还给你们,你们还去老宅居住。”
邹老爷子的话,既果断又坚决,听得马氏几人深深低下头去。
松鹤居的窗外,一株松树舒展了身躯。抖擞着向四面八方伸展。两只飞燕,轻快的落在了松枝之上,歪着小脑袋好奇的瞧着窗户内的众人。夏风缠绵缱绻,缭乱地吹动了葡萄叶,翩跹地舞动着,奋力的向着棚子上面爬去。碧树繁华,彩蝶嬉戏,燕雀啾啾,院子里热闹极了。
因乌倩是刚刚有孕,便时常呕吐。只想喝些鱼汤。柳氏便让金小乙去找鱼牙子,请他每日送来几尾活鱼,好给乌倩炖汤喝。那鱼牙子听说是给直节郎家送鱼。当即同意,又央了金小乙求他带自家的亲戚去邹家做工,言道只要邹家肯收一个人,那以后邹家的鲜鱼便包在他身上,每天几尾绝不敢间断。
金小乙不敢胡乱答应。便回来禀了直节郎。
两位直节郎道:“乡里乡亲的,能帮是要帮着一点,只是现在咱们的作坊才开业没多久,邹族中的人都没有招完。你让你的朋友再等一段,等到族内招完工才可以轮到他。”
鱼牙子听了自是欢喜,也不肯收邹家的钱。挑些个大味鲜的活鱼,每日亲自送到了邹家。
一转眼,八月中旬到了。又到了邹晨和小七的生日。
这两个月,朝中陈执中罢相风波已经渐渐平息,陈执中被罢知镇海节度使,然后文彥博和刘沆做了相公,交趾的侬智高突然传出了死讯。不久。朝廷宣布了一条法令,罢了里正诸职。各乡以户长为正职,乡书手为副。邹家庄的里正听得此讯,猛的面向东京城方向跪下,恭谨的磕了三个头,与此相反的则是邹正文的父亲一脸死灰之色。
邹老族长听得此讯,喜的泪水涟涟,当即决定将族长一职交到了自己的长孙手中,在家安享晚年。
于是,邹晨生日前夕,邹家庄再度开了宗祠,宣布了三件事情:第一,老族长年高德望,但是身体日渐不好,已无力处理族中事宜,请罢族长一职,由其长孙邹玮担任;第二,邹族中大户两位直节郎,曾向宛丘官府求恩典,现在官府已下了批文,允许邹家的宗祠扩大面积;其三,这扩建宗祠的费用均由邹家一力承担,同时他家也将祖宗们的坟茔给修上一修。
这三件事情一宣布,立刻在族中引起大波,众人是均知老族长是早晚要把族长之位传给他大孙子,毕竟邹里正才是嫡子嫡孙,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扩建宗祠和修祖坟的事情则是众人未曾想到的。众人站在宗祠前议论纷纷,然而话里话外都是在感激邹家做出的这两件事情。
原来的邹里正,现在的邹族长伸出了手臂制止了众人的议论,大声道:“虽说是此次建宗祠一事均是由两位直节郎承担了,然而,咱们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我宣布,从族里拿出五十贯出来,你们再各家各户一人拿上几吊钱,咱们一起为祖宗尽个力……”
话音未落,下面人群汹涌激动的往前挤纷纷要出钱,有人大声道:“我拿一个月的工钱,这给祖宗修宗祠可是无上的荣光,这辈子错过了那就没有了!”
那些准备拿个几吊钱的,便觉得羞愧无比,立刻改了主意,纷纷决定拿出一贯两贯出来。最后等到散了会,邹族长接过筹款单来,看到上面已经筹了二百多贯出来,不由得点了点头。
乡书手虽然是满腹愁思,然而也是强装出一脸笑意,称赞族中的族人们尽心尽力,令人敬佩。
邹正达和邹正业看到乡书手面色不豫,便将他拉到一旁询问,问了半晌那乡书手才叹道:“两位侄子,我也就实话实话了。咱们庄子里明年马上就要交赋税,这一年下来的夏税和秋税再加上人头税和各类杂役费,这可不是好收的。若是交不出来,便要拿乡书手的家产去抵。唉……”
邹正达和邹正业听了这话,也沉默了下来,以往邹里正当了几年里正,也是整日哀声叹气,若不是他乃是族长的孙子未来的族长,这税可真是不好收,这乡书手在邹家庄的根基并不如原里正那么牢靠,想必明年的赋税是不好收了。
有心相帮,却又说不出口去,只得私下商量,明年起自家还有七年免税期,但是还是依照交税的份额往族里交税吧。要不然二季税收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转念又想把族里的土地并在自己家中,这样便可以逃税了,可是又想起邹晨所说的如果农民大批逃税,那给国家带来的将是税收上巨大的损失,除非国家强盛到根本不需要农业税。
这个农业税和嫁妆税不同,邹晨原本就认为收嫁妆税是不合理的,所以能逃则逃,而农业税乃是国之根本,所以根本不允许家中逃税。
宗祠开过之后,便立刻找了任大师傅请他梳理了一下手中工匠。凡是属狗和猪的一概不要,阴月生的也不要,腊月和正月生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