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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着妙姐儿换过,朱宣对着不解的妙姐儿伸出手来:“带你出去逛逛去。”妙姐儿虽然大喜还是疑惑:“这厅上的客人要怎么样?”
携着妙姐儿往外走的朱宣道:“酒宴不断要到晚上,要吃喝的去厅上,要听戏的戏台前,要休息的有地方,难道你一天都陪着不成。”夫妻两个人却是从后门走出去,看着象是偷溜出来的一样。
后门的一个小小角门外,就是今天府里这样热闹,也是冷清的,并没有别人在这里,门外只有朱寿坐在马车前候着,等王爷王妃坐进马车去,赶着马车离开王府。
阳春三月,街上是人流如水,厅上客人云集的南平王夫妻此时不为人知的出现在长街上,马车往城西的一座道观赶去。
“我还要帮薛夫人求道符呢,”妙姐儿想起来,白云观新来的道人,都说是善断姻缘,此时却在城里。薛夫人拜托过自己给宝绢求一道符,保佑宝绢能有好姻缘。
朱宣微笑一下,薛夫人与我有什么相干,我要在妙姐儿生日这天巴巴地把你带出来帮她求符咒,此时先不说,看着马车沿途经过长街小巷子,最后停在道观前。
一下马车,却是就有身披新道袍的观主迎上来,妙姐儿含笑:“这是表哥先安排好的。”朱宣漫然道:“是啊,”到此时还是不说出来 ,觉得有些奇怪的妙姐儿就只跟着往里去,心里猜想着这生日当天往这里来,应该是给自己生日礼物才是。
道观里正殿是供三清,观主引着南平王一行往道观后殿上来。后殿上是一个小小的殿室,殿前铜香炉里香烟袅绕,烟火旺盛。殿内供的是一个白胡多须,脸泛红光,左手挽着红丝,右手拄的拐杖上挂着一个小簿子的老人。
而这殿祠里,上书的是三个大字:“月老祠。”妙姐儿一笑,道观里后面是月老祠,这就象是拜尼庵的时候会有送子娘娘一样。
此时一下子就明白,转过面庞来凝视朱宣,柔声道:“表哥。”朱宣温情似水看着妙姐儿:“我们进去。”
南平王在自己的小妻子生日当天,在月老塑像前与她共系红线,再许白头,好在沈王妃虽然醋山醋海,也并没有在此时要求朱宣承诺下辈子不许风流,只是甜甜地一笑,看着自己手上的红线,另一头是年近五十的朱宣。
这里共许再白头,南平王府里高阳公主特地请来厅上正乐的武昌侯,却是要暂时打散一门亲事,坐着颦眉的高阳公主对武昌侯道:“康宁太小,这亲事现在不能许。闵将军样样都好,只是太过于洁癖,吃一上午的饭,女眷们没有换衣服,他倒先去换过。干净是好事情,太过讲究就不好。”
正在厅上吃酒玩乐的武昌候只是笑一笑道:“你既然决定,我就对朱王爷说才是。康宁儿平时求亲的人也不少,要和闵将军结亲的人也是不少。”都是有百家求。
高阳公主放下心来:“只要你不说什么就行。我倒不是说一定不成,只是康宁再大一些再说吧。”
身为长公主的高阳要等女儿大一些再说,这位的干净讲究,想来爱的人多,要是同他老子南平王一样,左一个右一个,我们康宁能如妙姐儿一样,最后到感情如一。
南平王与妻子经过许多事情,可是别人不知道,当然只会觉得沈王妃是等出来的,如果没有一些事情的话,等到老依然是浪子的也多的是。
至于那些胡乱评论总结出来丈夫要大上十四岁,再就是等着才能幸福的人,个例不同,生活中每个人都不同,这不是可以总结出来的。有时间总结总结自己最好。
心里只是祈盼着落shen玉趾的闵将军,虽然是人见人要夸赞,可是他过于爱修饰,让人看着就觉得不敢近一步,就是母亲妙姐儿也说过:“象是只有佛前的玉瓶才能配他。”当然就亲事上来说,要与闵将军订亲的人家还是多而又多。
在月老塑像前,朱宣与妙姐儿再订白头后,还要匆忙地返回到家中来待客,马车回程中,妙姐儿伏在朱宣怀里歇息一会儿,想想只是觉得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和温馨。
看一看表哥是含情脉脉,这正是为儿子说话的时候,妙姐儿为儿子当然是要开口:“表哥,闵儿的亲事暂缓一缓吧。”
两位母亲不约而同的都是这样想,妙姐儿也道:“康宁也是求亲的许多,并不是咱们家就是最好的,闵儿,唉,”做母亲的要叹气了:“亲戚们背后也说他太干净过了。”
朱宣一笑道:“可不是,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先时在军中,衣服上一个泥点子都要换下来,没干净衣服穿就不出去。后来自己领兵我还当他好了,不想回家里来依然如故。”
“儿女的姻缘是天成就,”妙姐儿用自己白玉一样的柔荑握住朱宣的大手:“我何德何能,能与表哥一生白头,”说到这里,额头上就挨了一记爆栗,朱宣笑骂道:“你想着宫里去多了,也是善颂善祷。”
只有“姻缘是天成就”这一句说得很对,朱宣抱着妙姐儿身子,在她唇上亲亲道:“就依你,儿子的亲事让他自己去折腾吧,只是不许乱认识人就是。”
“那是当然,”妙姐儿答应着,此时依在朱宣怀里,看着他对自己百依百顺,无端的就撒起娇来:“这红线牵得太晚,一到京里为什么就不来。”
朱宣呵呵笑着:“妙姐儿是今天才过生日才是。”马车渐行离王府渐近,车内的南平王夫妻重新自温馨中醒过神来,王府里有父母亲也要戏彩才行,还有五个子女,家里娇纵的端慧郡主遇到蛮横更是娇纵的小姑子康宁,近些时娇纵改过好些,办一件嫁妆换上三次就觉得可以,不象以前要换五次。
闵将军一株玉树,父母亲只能想办法去找一件佛前的“玉瓶”才能来配他;毅将军小时候放走哥哥的海东青,长大了自己走狗挚苍,成天就野在外面的多;世子朱睿就要大婚,做父母的更要时时用心操办婚事才行。
最后是小王爷胖倌儿,朱宣和妙姐儿下车来,依然是从后面的角门里进来,妙姐儿先微笑对着朱宣道:“我头疼胖倌嗜画鼻烟壶,可是同他小鼻子上一抹儿白相比,还是整日在房里画
鼻烟壶的好。”
“今天是斑衣,你没有听到亲戚们只有夸的,”朱宣当然是听不到别人说又多了一个纨绔,京里世家子爱听杂戏小曲儿在家里跟着练的多的是,南平王府里也出来一个。
朱宣搂着妙姐儿沿着池子边儿往房里再来换衣服整妆出去待客:“儿子为你斑衣,你应该高
兴才是。”
“我高兴着呢,”妙姐儿妙目中有笑意:“只是明儿他还能继续画他的鼻烟壶去,我更高兴。”朱宣哈哈大笑,安慰妙姐儿道:“会的,会有不画的时候。”做父亲的心里天天就琢磨着怎么把胖倌这个兴趣给打散掉才是。
京里官员们富豪云集,为南平王妃送来无数奇珍异宝庆祝生日,沈王妃想想自己,丈夫恩爱体贴,儿子渐长成人,公婆父母俱在,清明再携着世子朱睿去给蒋氏母亲遥祝一炷香,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的家人不在身边,可是自从对朱宣吐露真情以来,逢年过节,朱宣都会遥祝一杯酒,只有孩子们是看不明白父亲这是何意。
酒宴是流水席,从中午开宴一直到晚上是打算通宵,儿子们相陪,寿星佬儿是没有这样的好精力,妙姐儿在更深的时候门口送别长公主及亲家们,自己也回房去,进到院里,看到胖倌儿房里灯火通明,悄然进去看一看。胖倌好儿子又开始画画了,侧面看上去鼻子上那一抹儿白也洗掉了。
今天这个生日格外让人开心,妙姐儿唯一的担心也没有了,胖倌儿雷打不动的晚上回来作画,明天白天一定又是要画鼻烟壶。
画吧画吧,母亲此时相比之下,还是画得好,管亲戚们背后会如何议论,胖儿子安生是最好。走出房门的妙姐儿没有先回房去,而是先去小厨房,天色虽然晚也洗手做羹汤,给朱宣做一道醒酒汤,再给胖儿子做些夜宵去。
银文用一个食盒捧在手里,王妃当然是先往小王爷房里来,把亲手做的宵夜放下来,胖倌这才手中画笔,先对着母亲一个笑脸儿,然后就低头吃起来。
“困了就睡吧,明儿一早再起来画。”妙姐儿交待一句,再往房中来,朱宣已经洗过,又从房中走出来:“我闻到香气,酒喝得不少,正想着这个喝,又不好麻烦妙姐儿今天还要辛苦。”
不等丫头们动手,自己从食盒里端出来坐在锦榻上开始吃起来。
妙姐儿觉得真好,候着丫头们打水来洗时,对朱宣喜滋滋地道:“胖倌儿又画上了,”实在是太高兴了,比看到今天人送来的高大珊瑚树还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