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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江湖中人向来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殿下您用这个。”穆莳依解开泥封,掂起酒坛倾一海碗,又拿一个指肚大小的酒盅,用酒勺舀一口倒进去,推到南怀瑾面前。
“没,没有下酒的?”南怀瑾怯怯的问。
“哦,我疏忽了,小二!切两斤熟牛肉,五只猪蹄,拌些蒜蓉端上来,快点!”穆莳依冲外面吆喝一声,扭过来对眼直了的南怀瑾笑笑道:“那您先稍等会,我先干为敬!”说完,端起大海碗,一仰头咕嘟咕嘟倒下去,一碗饮尽,呯的撂下,大笑一声:好酒!拎起酒坛哗哗的又灌满一碗。
“喝啊!”穆莳依碰碰南怀瑾面前的小酒盅,端起大海碗便要灌下,南怀瑾忽的伸手挡住,激动的脸色绯红道:“我也要大碗!”
穆莳依盯着他深深的看了一会,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大笑道:“拿酒来!换大碗!”
吉祥劝阻不及,刚一张口就被一小盅酒呛住了喉咙。
两人喝的兴起,南怀瑾一碗灌下去便通脖子红,端着碗的手好像提线木偶,摇摇晃晃的不知要倒去哪里,穆莳依盘膝坐着,拿起一根筷子边敲边吟道:“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抑扬顿挫的声音和着酒香,南怀瑾顿时便醉了,一手一只筷子围着桌子手舞足蹈:“当歌醉酒不慕仙,亦挥竹笺舞翩翩;品遍五洲不知醉,吟罢群儒皆失颜!哈哈哈,痛快,痛快!”
吉祥也歪在一侧呵呵傻笑,穆莳依拿起一只细腰酒瓶道:“有酒无乐难尽兴,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南怀瑾撑着桌子瞪着一双迷蒙的醉眼笑呵呵的问道。
“真心话大冒险。”穆莳依手指一拨,酒瓶滴溜溜转起来,“瓶口朝谁,谁就要回答一个问题,必须字字属实,若回答不出,就要完成一件事,无论何事必须做到。殿下,您玩吗?”
南怀瑾手指着越转越慢的酒瓶子,晃晃悠悠半天,重重道:“玩!”
酒瓶缓缓停了下来,瓶口对着穆莳依。
“哈哈哈!我问我问!你,你是谁?”南怀瑾醉醺醺的手指快点到穆莳依鼻尖。
“我是穆莳依。”穆莳依笑笑。
“嗯?你是穆莳依?那穆莳依是谁?”南怀瑾越过桌子按住她的肩膀,脸凑过来。
“穆莳依是宛州穆家大儿子,平生清白端正,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哦,那你……”
“殿下,只能问一个问题,我已经额外回答您一个了。”
“哦,是吗?那再来,再来!”南怀瑾按住酒瓶,“我要转!”
酒瓶再次旋转,然后停下,瓶口依然对着穆莳依。
“诶?呵呵,我还要问,你,你说!你为什么要加入夜隐楼!”
“我发誓我没有,我也不知道夜隐楼为何要与我过不去。”穆莳依竖起两指,长跪对天起誓。
南怀瑾握住她那两根手指,晃来晃去:“没有?一定不要!你知道吗?夜隐楼全是坏人,他们要造反!我暮江皇爷爷在抓他们,把他们全抓起来!你敢也抓你!你敢不敢?”
“我不敢。”穆莳依扶住他,让他倚在墙壁。“那再玩最后一次。”
这次瓶口对着南怀瑾。
“殿下,您问了暮江王爷为何要掳走孟平吗?”
南怀瑾歪着脑袋,没有反应。
“殿下?”穆莳依过去推推他,他睡着了。转身去要了一块湿毛巾覆到他脸上,南怀瑾一激灵微微醒过来,眉头紧蹙。
“殿下,暮江王爷为何要掳走孟平?”
“孟平……孟平是谁?你是谁,好大的胆子,敢吵醒本太子睡觉……”南怀瑾扭着身子还有去睡。
穆莳依咬咬牙:“你要是敢睡我就让章云苏永远也不理你!”
这招果然有用,南怀瑾强睁着睡眼骨碌坐了起来。
“说!你皇爷爷把孟平关在哪儿?”
“没有,没有孟平,我皇爷爷说了,他没抓孟平,他一直在抓你,你是夜隐楼的人,你,嗝!”南怀瑾打了个酒嗝,眼中迷乱更胜,身子一歪就往穆莳依身上倒来。
穆莳依一把揪住他衣领:“那陵洛呢,陵洛到底是谁?”
“陵洛,陵洛,我也不知道,皇爷爷说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我是小孩子吗!我不是!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南怀瑾嘴里胡乱嘟囔着,手脚乱舞。
穆莳依松开他,从吉祥腰里掏出几文钱丢给店家:“那两位爷喝醉了,烧些醒酒汤过去,待他们醒了就说萧十一郎有事先走了。”
店家应诺,刚烧了醒酒汤过来,几个劲装大汉正立在那张酒桌前,面色冷肃。
阳光打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上,在白玉栏杆间洒下弥弥金雾,一个暗红劲装的侍卫悄然来去,静静的御书房里一副水墨山河画了一半又搁下。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把皇儿灌醉套话。”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些阴冷怒气,一身金色龙袍的轩辕清河眯眼望着层层宫阙。
“他向来都是大胆,不然又怎能惹出那许多事来,又怎能吸引了我的宝贝皇孙呢?可是本王也有点不明白,皇侄你说夜隐楼暗中造反,私下与番邦通市,那他们为何不去勾结大周首富百里筠笙,却要费尽心思拿这个无才无能的无名小卒呢?”坐塌上斜倚着一个笑容邪气的俊美少年,手上玉扇轻摇,金黄丝络轻佻荡漾。
“这就是为何朕要皇叔去追查的原因,朕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皇叔你觉得呢,是为何?”轩辕清河不动声色的将球踢了回来。
“本王又不是国师,能掐会算,皇上你到底怎么得罪了国师,你去哄哄他,我们就不用这些费事了。”万俟兰洛懒懒起身,晃到门口,与轩辕清河并排站着,“话说国师的药确实管用,一夜就把本王的伤口治的好了大半,本王要请国师看看我胸膛上的伤口会不会留疤,顺便活络活络感情,那个明宫啊,太冷清了,放着个娇滴滴的美人,多寂寞啊!”
“万俟兰洛!”轩辕清河沉声喝道,声音里竟有蚀骨的怒气和……痛苦。
万俟兰洛眼波一转,摇着扇子大笑而去。轩辕清河手握成拳,抵在桌角,骨节煞白。
鎏金花架上的雪白鸟儿忽然展开翅膀啾啾叫了两声,轩辕清河抬起头脸上已是王者肃然,漠漠走到书架前,翻找书籍,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的在一本《唐书》的书脊上上三下二的轻点了几下,又掠过去抽出了一本《孙子兵法》,翻开了看起来。
一个极轻却极清晰的声音从墙壁里缓缓透过来:“主上,今晚三更,又到一批。”
涉水采芙蓉
明宫大内侍卫长梅盛林这几日总觉神魂不全,似乎有极重要的事情忘记了,隐约就在心尖可一使劲去想,立刻消失无踪丝毫不可追寻,多年的军旅生活练就了他军人特有的固执和敏感,他坚信那极重要的事绝对存在,可是偏偏就如被一根蛛丝迷了眼,他费尽力气也不能清楚,因此心情尤其焦躁,再衬着酷暑简直一刻也不能在屋子里待着,晚上值班,白日间就在街坊里闲坐小酌。
这日在一家花草铺子里寻得一盆有助于安眠且能舒心解躁的缬草,又逢它恰值花期,蓝紫色的纤巧花朵配着娇软绿叶望着便十分心旷神怡,当下便自己抱了回去,路上在鼎盛楼外面遇见百里筠笙,那想之不起的事情又在脑中一跳一跳。两人在花下喝了会小酒,直到告别那事情也没跳出脑海。
不过梅盛林倒不怎么焦虑了,兴许是缬草在怀的缘故,也或许是百里筠笙,他不做医生着实可惜了,那样坐着不说话也能让人心平气和的气度,如何与人在商场厮杀呢?梅盛林一路想着便离家越来越近了,刚拐过长夏门的大街,抬眼看见一人,那迷眼的蛛丝忽地就揭开了,胸中焦虑烦躁一扫而空,登时豁然开朗神清气爽。
可不是看见百里筠笙便越发跳的欢些,那样气定神闲的师傅怎么就教出这么个气急败坏的徒弟呢?梅盛林哈哈一笑,那人闻声惊喜过望奔了过来。
“梅大哥,我总算找着您了!”穆莳依欢喜嗔怪的叫道。
“哈哈,是我的疏忽,老哥我赔你顿酒吃!走,去大哥家!”说着来揽穆莳依肩膀。
穆莳依拱手告饶:“大哥,我可不能再吃酒了,要不是因为吃酒我能弄的怎么狼狈吗?”苦笑着指指乱糟糟的头顶。
原来穆莳依方才气急败坏的是在找一个捣蛋孩子,她前半日与南怀瑾拼酒,虽不至于像他那样大醉,午间晒了阳光还是熏熏,转了一圈也没寻着梅盛林,在一棵老槐树下倚着睡着了,醒来却给一个捣蛋孩子插了满头花草当木头花瓶,给来往人指点嬉笑。追着那孩子出来却在街口遇见遍寻不获的梅盛林,也说不上好坏了。
“大哥,那东西您可顺利呈给国师了?”
“嗯!”梅盛林骄傲的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