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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筠笙没想到他这么……利索,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再介绍了一次:“在下复姓百里,竹之筠,竹之笙。”百里筠笙只听穆莳依说的文雅简单,以为对方也是个闻弦歌而知雅意的雅人,谁知听在穆莳依耳里立刻就想到了猪之歌,呵呵干笑两声,赞道好名字好名字,名字是爹妈取的,百里筠笙没敢说哪里哪里,也回拍了几句马屁。
这顿寒暄把穆莳依心里那一点不正常全扒拉没了,QQ里“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你几岁了?”这三句简直就是无敌必杀技,就是说出来就要被杀的那种,百里筠笙肯定不是这种无聊人,可是穆莳依间歇性是,这会正好犯了一杀,谈话到此中断,穆莳依准备打坐到天亮,忽然听耳边又传来一句:“穆兄的喉咙再不医治只怕会有失声之险。”
穆莳依霍的扭过头,用再说一句就灭口的眼神看着他道:“不劳费心,在下这是天生的,无药可医。”硬邦邦的话任谁都能感觉到砸人,百里筠笙不明白这人怎么如此善变,但是思及每人都有些心底之事,好脾气的不与他计较,也闭目歇了,一股带着隐私被戳穿的燥怒的火药味在寂静的雨夜里找不到怨主,也渐渐的寂静了。
天阴雨湿声啾啾
一天的心思劳虑,疲于奔命,再加上这恶劣环境,穆莳依毫不意外的感冒发烧了,看着挺壮实的人谁知道打小身体都弱呢,皮肤也不白皙,身材也不瘦弱,发着烧的脸红彤彤的反而让人觉得精神劲十足,弱柳扶风的丰姿在她是不可遇也不可求。
她强撑着走路,比伤员更像伤员,撞着树也不知道回避,有人过来扶着她,她一个劲的说:“谢谢谢谢,麻烦您了。”她最怕麻烦人了,可是现在还是成了别人的累赘,好难过啊,我以前去哪儿都带着感冒药,消炎药,胃痛药,还有晕车药呢,这会这么晕肯定是忘记吃晕车药了……“你有茶苯海明吗?我,我晕车……”穆莳依迷迷糊糊的问扶着她的那人借药。那人低声回答道:“马上就有药了,坚持会。”
声音真好听,穆莳依咧嘴笑了,迷糊中有人伸手摸她的额头,她就一个劲的摇头,还有人要抓她的手腕,她像风车似的使劲挥舞手臂,梆的打住了谁,然后失去了支力,她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在做梦吧,那是不是梦醒了就回去了,穆莳依一咧嘴一股涩苦要命的灌到她嘴里,她想吐,一只手飞快的捏住了她的鼻子,狠狠的呛了一下,眼泪都流出来了,混蛋!她张嘴想骂,又一大口灌了进来,真生气,可是鼻子捏住了生不出来气,她只好呜呜啦啦的被当做灌鸭,是不是被鬼撵上了,要把我灌汤烤了吃,穆莳依撇撇嘴,又迷糊过去了。
醒来时她在移动,她睁眼看见了一只长着青茬的下巴,什么状况……
“你醒了。”做梦一样好听的声音,不会吧……这么俗套,穆莳依还未清醒的脑子又开始发热。
那个宽厚的背立刻稍稍挺直了些,一张粗犷的脸欣喜的扭过来:“小穆,你可算醒了,真是急死人了。”是刘大哥,听错了。
“谢谢你,刘大哥,我现在好多了,我自己走吧,背着挺沉的。”穆莳依感激的说道,巴着刘大哥的肩膀想要下来,左右同时伸出一只手将她扶稳,是孟平和……百里筠笙,原来没听错。孟平急切的说:“你能走吗穆大哥,不然我背着你!”
穆莳依试了试笑着道:“你背着我,你能背动我吗?还是扶着我吧。”孟平身子还没长开,才勉强跟自己一般高,我可不敢压弯这棵小树苗。
孟平要是能背动她,自然不会轮到刘大哥来,孟平嗫嗫嚅嚅,只好过来将穆莳依一只手臂拉过来随手环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只手就要去搂住她的腰,穆莳依差点没给他这举动雷个半身不遂,只觉得浑身僵硬的不知道怎么办,感觉到右手臂上一只手要松开,想也不想反手抓住那只手的手腕,木木的对孟平笑着说:“不用这么夸张,我除了觉得有些乏力,一点也不晕了,还是多走走的好。”一边将手臂从孟平肩上抽回来,一边扭头向百里筠笙道谢:“谢谢你救了我,在哪里找的药,好苦啊,呵呵。”穆莳依一句话成功转移成一个多层次高深度的可持续话题。
百里筠笙不留痕迹的将手肘放在她的手臂下,淡淡的说:“不必客气,穆兄的救命之恩在下还无以为报。山野里有些药材我采了些,没有工具只能挤成汁液给你服下,还是缺了几味主材不然穆兄的病当好的更快些,也不至于如此虚弱。”
“哪里的话,只是随手撷来都能救人性命,百里兄才是真厉害呢!”穆莳依这次是真心话,中国的中医药文化博大精深,光那一个个优雅的药名都是历史人文的浓缩,那是什么阿莫西林,左旋螺旋霉素所不能比拟的,以前老觉得那些中医老先生都带着些从历史里散发出来的神秘味,这次遇见个活生生的,还是有真本事的,穆莳依那句百里兄也十分顺流的就叫出口了。
百里筠笙默认了他的称呼,谦虚几句,一般谈话用上“厉害厉害,哪里哪里”的词组时就表示谈话结束。穆莳依很想继续深入下中医这个话题,无奈大病初愈实在是气力不足,这片林子便是她体力全盛时也不定能毫发无损的走出去,这会几乎是挂在孟平胳膊上了。孟平倒也没有十分吃力的样子,只是不时满眼疑问的看穆莳依几眼,穆莳依被这几眼看的十分不爽,却也不想直接问他,这孩子不是个能藏住话的,也许是在想泥石流自己要他隐瞒的事,这也不是不能跟他解释,只是……穆莳依眸光一转而回,正与孟平的目光撞在一起,两人都没从对方眼里读懂些什么,穆莳依咳了一声,略带尴尬的道:“我要解手……”百里筠笙愣了下,迟疑道:“那……”“你先走,不必等我,我随后就跟上。”百里筠笙也不客气,微微颔首,和其余人往前去了。孟平有话想说,而且也根本没意识到应该回避,还是搀着她。
穆莳依确实是有些内急了,让孟平扶着自己往林子里走了些,在一棵大树背后解决了事。其实也不用担心太多,只要不是群体出恭还是很容易遮掩的。古人爱穿长袍大褂,士兵们的衣服要简单些但是也有个长长的下襟,在古人看来将臀胯位置露出来是十分有辱斯文的,即便是男人只穿着裤子也是伤风败俗的,这一传统的深厚在西游记孙悟空的虎皮超短裙上就可见一斑。所以,蹲下的时候前襟垂下挡的严严实实,不要怀疑,大家都是这样滴,这是穆莳依为防露馅儿冒了及其大的险多次现场观摩的结果,请不要联想出偷窥这个词来侮辱穆莳依的清白,她是真的什么也没看见,而且也是真的什么也不想看见,罢了,越描越黑,还是返回正题。
话说穆莳依扶着树干出来,看见孟平在一棵大树上靠着,手里一颗石子抛上抛下,这是心里有事的特征。穆莳依径直走过去,在孟平身后的树根处发现一洼水,清凌凌的倒映出苍郁的树冠,穆莳依心生欢喜,一面从腰上取了水壶汲水,一面淡淡的开口道:“孟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泥石流之事不是我故意让你的功劳,我只是不想被此事拖累,我没有骗你,我所知道的确实是别人的经验所得。我也不想瞒你,我还是要走,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我们心中所想不同,我不指望你理解我。这就算我提前和你道别吧,什么时候我不见了就是走掉了,这次你要是再来找我,我可就死定了啊!”穆莳依看孟平的脸色不太好,最后打趣一句,希望缓和下气氛,可惜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是永别,饶是穆莳依自己说出来,在这沉默压抑的气氛里也生出许多叹息。
孟平完全没想到穆莳依会说出这些话,原本要问的话跟这些一比根本没有必要了,就像跟一个明天就要远行,再也不回来的人在街上讨论是去吃牛肉面还是羊肉汤一样,空旷而寥落,似乎一切是虚幻,只要一阵风起,眼前微微笑着的人,长着青苔的树,连潮湿的空气都会像沙雕一样,哗啦啦碎成灰,吹得什么也不剩,只留下自己站在明天。孟平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石子,粗糙的棱角硌的手心生疼,穆莳依看着眼前这个快和自己一样高的少年,想拍拍他低垂的脑袋,捏捏他握紧的拳头,或者柔声说几句抱歉,可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他还小,小孩子最容易珍视一样东西,也最容易忘记一样东西,因为这年少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是条活的斑斓的河,它会不舍昼夜的带走些东西,但也会同样带来些新鲜美妙的填补空缺,没关系,他会忘记的。
两人都有些阑珊的跟上队伍,穆莳依不停的逗孟平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