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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出错的啊!难道——她想起迷谷曾被绝世锦拿走神秘的使用过,顿时耳中嗡嗡作响。
“殿下!那风团越来越近,不能歇了啊!”
万俟兰洛眉头一拧,道:“来不及了,把军队聚集起来,簇团或可抵抗!”
“万万不可!”一人高呼,抬头一看却是木副尉。“属下曾听长辈说过,遇此情况五体投地紧伏地上或可逃过一劫!”
“好!就依木副尉所言!”万俟兰洛道:“传令下去,众人伏地,没有命令不许移动!”
风暴横扫,势如千军万马,转瞬即至。万俟兰洛看着号令一层层传下去,转身却见穆莳依仍呆呆的站着,来不及思考,一把将她覆在自己身下,两人深深埋入雪中。狂风呼的卷过,在积雪遮住视线的一瞬,一株高大的雪松被拦腰推倒,携着万钧轰鸣往两人砸来。那刀戟一般的枝干清晰无比的显现在穆莳依的余光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一推万俟兰洛,将他紧紧的保护在自己身下。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间一片死寂,每个人耳边只有自己狂乱的心跳声提醒生命的幸存,一个个雪人从雪堆里爬起来。带着劫后余生的悲喜缓缓走到一起来,重新组成一支坚强的军队。在队伍的正前方,一条宽大的深辙顺着斜坡蔓延,然后消失在昏暗而狭窄的深渊中。众人茫然间,木副尉发现了深渊对面山坡的异状,引弓向一个尖锐的凸起射去,簇!一声稀疏而空洞的轻响,这是……
木兰眼中升起一丝期待的狂喜,一手四支箭连珠齐发,众人只看见那尖锐的凸起一抖,那颤抖一条线似的往下,哗,漫天雪尘,竟然是一树雪落。片刻的静默,万箭齐发,雪雾腾起,却再无人慌张,强大的笃定和坚韧面前,这片怪异的雪原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不辨南北的情况下,军队竟然沿着缓坡不知不觉的爬到了山顶,而现在,揭去莽林厚重的雪盖头,在众人的脚下,是山坡的另一层低缓山脊。
旷野的峰顶爆发一阵交织着痛苦与狂喜的呐喊,数千人丢开束缚,孩童一般沿着山坡奔跑滚落了下去。木兰按捺住心中狂喜,看了眼一旁的统帅,却见统帅含笑伸出手,对怀中的女子道:“真的是向下呢!”
木兰背起长弓跟着众人往下奔去,忽听统帅笑意畅快的道:“木副尉!你做的很好!”木兰侧身行了一礼,也不答话,放足跑开。
穆莳依欢喜之余却更添了疑惑,雪地上那么深的滚辙,刚才那株倒下的雪松是怎么突然转变了方向呢?而且,为什么在方才的一瞬会感到一丝无比熟悉又温暖的气息?
“万俟,你刚才有没有——”不能问,这样刻意而且不假思索的保护,怎么说得出口,或许他并不只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最好。万俟兰洛笑着等她说完,穆莳依摇摇头:“没事,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受伤。”
“你在上,我在下,我怎么会受伤?你这样关心我,我不得不想入非非啊!”万俟兰洛笑嘻嘻的揽住她的腰。
穆莳依手脚僵硬,想打开他却变成了靠近乎,索性不去理会,道:“你真是欠折腾的命,才没事你就跳蚤起来了!我才不关心你,我就怕你受一点伤就没了,我怎么跟南怀瑾还有我大哥交代啊!这么脆弱,说出去我还替你害臊呢!”
“说来说去还不是关心我嘛!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纡尊下娶也是可以考虑的啦!”
“呸,你想以身相报,我还不稀罕呢!省省吧!”
……一路拉扯,一路拌嘴,走出林海雪原,头顶的天放晴了。
隔着一座山俨然两重天,这边无风小雪,枯黄而柔顺的长草湿润的伏贴在地面,走得快了几乎像是踩在滑腻的冰上,不敢停也停不下。山脚下有一座小木屋,被树上落下的积雪压塌了屋脊,剩下几根辕木支着几块木板茅草,士兵们在屋前的空地上捡了枯枝生火烧水,潮湿的浓烟散开在清冽新鲜的山野里,穆莳依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不由得心口酸痛。
在枯树干上坐了会,火燃起来了,红彤彤的看着就喜欢,穆莳依想去烤火,一使劲,没站起来,用手扶着树干,还是站不起来,下身似乎没了一样毫无知觉。万俟兰洛远远的看见她忽然变了脸色,大步过来道:“怎么了?”
“我,我站不起来……”穆莳依声音发颤。
万俟兰洛在她膝盖一敲,全无反应,眼看她急得眼睑发白,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木屋走去,一边对跟来的侍卫官道:“烧热水!”大锅驾上,火登时又窜高了些。
将穆莳依放在一口破木箱上,万俟兰洛撩起她的衣摆伸手去褪鞋袜,靴子里灌满了雪,靴口封着一层冰,万俟兰洛使上了手劲才把硬邦邦的靴子脱下来,然而袜子是粘住拉不动了。
穆莳依低着头看不见脸,万俟兰洛玩笑似的推推她道:“哭了?”
“又不疼,哭什么。”穆莳依抬头,脸色有些透明,眼神却出奇的镇定,“肯定没事,热水烫烫就好了。”
她的害怕肯露出来,只有一瞬,万俟兰洛看了她一眼,笑笑。
热水端上来了,热气腾腾一盆子,万俟兰洛拿棉布浸了热水,一截一截的将冻住的袜子暖开,穆莳依看着单膝跪在自己腿边的俊美王子,抬了抬手欲言又止。
“太烫了么?”万俟兰洛以为她有感觉,侧首问她。
穆莳依摇摇头,万俟兰洛不以为然的继续干活,袜子上的冰水缓缓化开,脚趾部位却渗出可疑的浅红液体,穆莳依急忙伸手拦住他,道:“别——我自己来就好了,你给我找一双鞋袜吧!”
万俟兰洛没有坚持,起身出去,穆莳依小心褪下袜子,果然脚已经冻烂了,乌紫溃烂惨不忍睹。她试探着将脚伸进热水里,意料中的刺痛没有出现,她还是谨慎的抬高脚趾,一手往小腿上拍着热水。
身体不协调使得这原本简单的动作费力无比,穆莳依吃力的喘着气,一碗热汤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她抬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士兵,身材颀长瘦弱,面容俊秀而充满英气。
“谢谢。”穆莳依腾出一只手接住碗,那士兵便蹲下身,伸手就将她的双脚握在了手里。
虽然没感觉,穆莳依还是差点将碗扔了出去:“你——”
“公主无需惊慌,我是女人。”士兵头也不抬,手法纯熟的按揉着她的脚掌和小腿。
穆莳依讶然之余只觉有趣:“女人也可以参军做官吗?是大周新颁布的法令?”
“不是,在下女扮男装。”
“那,那你不怕别人知道?快别给我揉了。”穆莳依替她看着外面。
士兵一边用指关节轻击着她的小腿,一边淡然道:“无妨,大家都知道了。”
穆莳依越发惊讶了,又想问,那士兵抬眼一瞟,道:“公主请用汤,凉了就换一碗。”
穆莳依被那一眼所带来的天然而强大的气场震慑住,再不敢多问,捧着大碗一股气喝完。万俟兰洛拿着一小瓶药膏走了进来,士兵起身行礼,万俟兰洛随手接过穆莳依手中的空碗,道:“可以了吗?”
士兵点点头:“可以上药了,但是一时半会还恢复不了。”
“唔,你退下吧。”士兵接过大碗,端起脚盆出去,万俟兰洛顺势将穆莳依的腿一抬,横亘在自己腿上,一手持着药瓶揽住她肩膀,一手揭开往伤口上涂抹。这一串动作端的是行云流水,自如非常,穆莳依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来神,呆愣愣盯着眼前精致的耳轮,脸上却缓缓热了起来。
“不行!”穆莳依忽然一声大喝,震的万俟兰洛耳朵疼,一扭头,两人鼻息可闻,穆莳依手推着他肩膀往后缩,尴尬道:“药给我,我自己来。”
万俟兰洛低头逼近,穆莳依避开道:“陵洛,你不欠我的了,我们扯平了。谢谢你。”
万俟兰洛半天没动,然后低低一笑道:“真划算!”一手解开大氅扬手铺在木箱上,将穆莳依的双腿放在上面,药瓶丢到她怀里,拍拍她的脸,笑着出去了。
是夜,大军歇在树林中,万俟兰洛将十几个水囊灌满热水堆在她被窝里,调侃用来代替自己滚烫的身体,穆莳依还有些小小的尴尬,也没多骂就将他赶出去了。双腿没知觉反而不怕冷了,穆莳依很快沉入了睡梦中,寂静的树林中几堆暖暖的篝火,一个身影在帐前默立,士兵走近一看原来是统帅,行了一礼又走开了。
倦极应该会有一场无梦的酣眠,可是黑沉的甜梦中忽然有一块如同被稀释,出现一抹极淡的水白,越来越近逐渐放大,俨然是一个熟悉的身影,穆莳依伸开双手欢迎他:“孟平!”
那身影恍如被一束月光打亮,少年皎洁的笑脸清晰的浮现在梦境中,“穆姐姐……”他微微笑着唤道。
“孟平!孟平!走近到我身边来!”穆莳依呼唤。
少年微微笑着,却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