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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在等什么。
晴光照雪可使眼盲,四面皆茫茫不能远望,苍鹰划过便格外醒目,木兰仰头看那苍鹰落入契丹军中,皱了皱眉只将手中一把长枪舞的更快。
契丹帅帐中,火盆里正燃烧着方才苍鹰传递过来的纸条,火舌舔舐中,一行字分外显眼:……据查为渤海国人,其中一名疑似女子,身份不明。黑色毛皮大裘的男子凝视着它全部化为灰烬,掀开帐帘出去。寒风卷地,马莲河对面如白云飞扬,不辨牛马,朦朦胧胧只望见密密的帐顶,男子长吁一口气,一抬手,那苍鹰落在他手臂,他将回复装好,苍鹰一声清唳,振翅而去。
将盒子亲手交给那女子,之后,立刻驱逐他们出境!男子想起自己的回复,又吁了口气,惠儿,情非得已,我这样对你,但是……这将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将你拒于我的保护之外,我发誓!
男子默立了片刻,忽然听见阵前传来一阵骚动,大步过去,厉声道:“何事惊慌!”一个契丹壮汉跑过来叽里咕噜的指着马莲河下游,男子顺着那个方向登上高坡,极目望去,发现对面的大周军营也是一片骚动哗然。到底是什么?!
仿佛河水逆流一般,一团浓重的暗影在雪雾中缓缓溯流而上,呜咽的风声中河水迅速结冰的咔嚓声如一只巨兽匍匐而来。士兵们握着兵刃的手开始颤抖,马儿鼻子喷着白气,蹄子在雪地上不安的刨动。万俟兰洛眯眼望着对岸,在突起的高坡上发现一抹远眺的身影,烈风骤起,雪雾瞬间被撕开,涤荡一清的河面上,两方统帅犀利的眼神撞出熊熊火光。
好眼熟!万俟兰洛悚然一惊,再定睛去看,两岸士兵齐齐的轻呼顿时抓住了他的神经,他往众人目光的焦点望去,清晰无比的水色河面上,一支旌旗分明肃穆沉默的队伍正踏着迅速结冻的河面缓缓而来,巨大明亮的雪山在他们身后如同一把直指苍穹的利剑,瞬间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鬼,鬼……”士兵中有人趋于崩溃,契丹军中也有士兵不顾军规,扔下兵器倒头跪拜。那支队伍缓缓走来,水面咔咔嚓嚓的声音一条线蔓延而来,万俟兰洛沉声道:“列队!后退!”队伍长枪对外,雪亮的枪头连成一道围墙。所有人屏气凝神,呼出的凝重白雾将明净的空气拢上一层一触即发的紧张。
契丹人也哗的拔出了大刀,战马轻嘶,那支队伍停在了冰面上,风卷过,旌旗呼啸如千万只雄鹰蓄势待发,雪漫天飘舞,心思迥异揣测难安,三方鼎立!
万众瞩目下,那支队伍缓缓分开两列,一声轻微的马蹄声在万籁俱静中犹如一记洪钟,两军齐齐耸动,一个雪白的身影稳坐白马之上,不急不缓的从容而出。雪狐的大氅裹住全身,那身影淡然的走到队伍前端,微微抬头,霎时诸神静默,风云无声。
谁也不知道那一眼过后会有怎样的结果,无人能够详细描述自己的忐忑,在超乎寻常的强大力量面前,每个人都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等待宣判。
马上的人微微抬头看向两边,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哪边?”
身侧的骑士探身道:“南岸。”
马蹄再次抬起,悠然自若的往南岸而去,眼前的大军有一阵明显的颤抖,马上的人看清了朝向自己的雪亮枪头,似乎很困惑的停了下来,“为什么……”回头看到旌旗如林的军队时,不由得发出一声无奈的轻笑:“扬旗。”
身侧的骑士也】恍【书】然【网】大悟,一招手,一面描金祥云的大旗迎风展开,刷的响彻云霄。白马悠悠停在马莲河南畔,在年轻的统帅一脸诧异中缓缓褪去兜帽,轻笑道:“你还没死啊?”身后,金色飘逸的巨大“穆”字随风招展,声如朗笑。
北岸契丹统帅在看到金色“穆”字的一瞬也从高坡上消失了踪迹,部众迎上来却只听到统帅面无表情的命令:“撤军!”
契丹的帐篷迅速塌下去,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消失,然而这样的情况却无法引起南岸大周军队的注意,他们正处于极度的震惊中,那白色的雪狐大氅下露出的笑脸,俨然便是在洛阳城外凭空消失的圣子,而当她褪去兜帽开口说话时,竟然是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
万俟兰洛嘴角缓慢划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手慢慢抬起,穆莳依笑着倾身:“我——”
“列队!”万俟兰洛手臂向着斜后方狠狠划下,士兵们一怔条件反射的握起长枪,枪头前递,刷!无数雪亮的枪头密不透风的迎在马前,敬翔跃马而来,挥剑挡住:“公主!”
穆莳依笑容渐冷,挺直了脊梁直视着眼前眼神冰冷笑容浅淡的男子,道:“什么意思?”
万俟兰洛手按在剑柄上,眼角是冰雪般的冷笑,“所以,你就是渤海国参战的将军?公主——殿下——”
“如果你愿意,我会跟你解释,但是,”穆莳依道:“我代表渤海国,不是来参战的,我来劝架。”
“不参战?”万俟兰洛道,“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穆莳依还未答话,万俟兰洛扬剑吼道:“全军起动,踏平大青山!”大军爆出一声怒吼,敬翔上前一步,穆莳依看着万俟兰洛越来越近,忽然无所谓的一笑,右臂向斜后方微抬,轻转,一道乌光咄的射穿冰面,又携着一道荧光倏的返回。
一颗水色清灵的珠子出现在穆莳依手中,“这是水龙珠。”万俟兰洛恰好走到她身侧,她淡笑着缓缓道。话音刚落,咔嚓!玉碎宫倾……马莲河上厚实坚硬的浮冰瞬间碎成巨大冰块,暗流涌动,清脆的撞击声犹如银瓶乍破珠落玉盘。
万俟兰洛勃然大怒,狠狠的盯着她,穆莳依恍若未见,笑道:“我只是劝架的。”
“说!说不明白连你带珠子一起扔河里!”万俟兰洛怒气冲冲的将剑一把钉在穆莳依马蹄下,惊的马儿一阵轻跳。
“好!”穆莳依爽快的应道,打马上前扬声道:“诸位,明天这里会有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风暴!我是来带诸位回家的!”
大军哗然,穆莳依举起水龙珠正要再说,一只手狠狠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差点将她从马上拽下来。“你以为我真不敢动你?!”万俟兰洛眯起的眼睛显示他现在动了真怒。
穆莳依挣了挣,万俟兰洛抓住她腰间衣带,一把将她拉了下来,怒声道:“立刻给我消失,否则休怪我不顾情面!”
“我说的是真的!”穆莳依被拉的一个踉跄,仍固执的举着水龙珠道:“你不信我,还不信你眼睛看到的?!这水龙珠不会说谎!万俟兰洛,要不是为了救你,你以为我疯了跑到这个鬼地方!”
万俟兰洛神色一动,却仍不放手,敬翔上前道:“暮江殿下,如果渤海国要出兵,此时并不是最好时机,我们完全可以坐等渔翁之利。”
穆莳依又挣了挣,道:“好,你跟我来!”任由万俟兰洛攥着她的手腕,穆莳依站在小丘上当着众人的面将水龙珠放到他手中,大声道:“水龙珠乃天地至宝,可滴水成冰,可预测未知天象,若有大风暴发生,则提前一个时辰珠子会变成黑色,黑色越浓则风暴越强,诸位如果不信,今夜可拭目以待,倘若明日清晨风暴尚未来袭,穆某自愿将水龙珠投入水中,以助诸位安全渡河!”
议论声四起,穆莳依扭头看着万俟兰洛道:“如果你信不过我,自可现在就将它投入河中,可是它会随河水流走,我绝对不会帮你定住它。你自己选择。”
万俟兰洛深深的看着她,半晌道:“好。我就等到今夜。”
暮色渐起,雪原的黄昏如同火海般绚烂,夕阳的余晖将无垠的雪原抹上温暖柔和的金黄,穆莳依立在瞭望台上忽然想起松软温热的蛋糕。她想过万俟兰洛会怀疑,可是没想到他不仅是怀疑,甚至是敌视,难道在政治和军事的争斗中,援助是可笑而多余的吗?说起来,她和这个家伙根本就没什么交情,反倒是有不少的宿怨,或许……这么辛苦的来救他,根本就是不值得的冒险啊!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的喃喃出口,啪,头上立刻挨了一巴掌,报应来得真快!穆莳依怒目而视,果然是那个家伙,方才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会又是嬉皮笑脸了。
“你——”
“滚一边去!”穆莳依不等他说出口就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亏我历尽生死刚取回来鹿蜀皮就急急忙忙的来救你!早知道你这样,我来干嘛啊我,不识好歹的家伙!死没良心!”
万俟兰洛故意皱着眉头道:“原来这就是你作为女人的本来面目啊——”
穆莳依立刻不吱声了,万俟兰洛一阵轻笑,一会儿碰碰她的肩膀道:“喂,趁天黑你带着你的人快点走吧!”
穆莳依刷的抬头看着他,万俟兰洛眼睫微垂望着下面的金色雪原,落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