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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玄锡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好笑的道:“怎么?比你带给我的震惊还大吗?”
穆莳依好半天才合拢嘴,喃喃道:“前辈……您是五四运动牺牲的烈士啊……”
东方玄锡道:“五四运动?后世是这样说的吗?”
“是啊是啊!”穆莳依激动的声音发颤:“我们上学的时候背的最熟的定义就是五四运动,那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是全民抗战的开始,新中国就是从这时开始发奋的啊!”
“新中国……”东方玄锡面上绽放出一种狂热的渴望,在唇齿间如含珍宝般虔诚的默念着这几个崇高的字眼。“那天我也在队伍中,愤怒冲破压抑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源源不断的汇入我们的队伍。警哨鸣响,刺刀闪亮,大家手挽手挺起胸膛,高喊着口号逼的那群卖国贼步步后退。”
“那时候的国家支离破碎,各国列强如同鬣狗撕咬争夺,我眼见国土沦丧人民流离,恨不得身化千亿,铸成围墙挡在祖国九千万绵长的疆界上。每日都有流血,空气中满是泪水和鲜血的腥咸,可是那是怎样的血,那是麻木怯懦的血,它激不起雄狮的血性只会蒙住它沉睡的双眼!我很欣慰我的血没有白流,死在那一刻我就是一座摧毁黑暗的火山,我的血会渗进九千万的国土中,熔浆一样奔涌在地面,在整个大地点燃灼热和火红!”
“而今上天把你送到我的身边,便是对我信念的褒奖,告诉我所有的坚持都是对的,都是值得!”东方玄锡侧身握住她肩膀,激动道:“小穆,幸好你来了,我所做的一切总算没有白费,即使现在让我死,我也瞑目了!”
穆莳依给他说的热血沸腾眼泪汪汪,又哭又笑道:“别胡说啊,好不容易才又活了一次,好不容易我才遇见你——”
东方玄锡仰头长出一口气,恢复如常爽朗笑道:“你来了就好,我们不提这些了,如果你想知道我以后慢慢告诉你。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九十年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次你和我说的那些让我一夜睡不着觉。”
“九十年后啊……”穆莳依兴高采烈的描绘起来,说到激动处还在马上张开双手比划,两人在深秋蔚蓝的天空下,奔驰在金色的原野上,越走越远,终于融进了万物恒古安详的底色中。
万事俱备,只待启程。绝世锦召出影聚力在永兴殿附近寻找幻界入口,幻界便是人间所说的神话传说的来源地,它可以存在于任何地方,只要有人相信,街头巷尾溪水桥头都可以触摸到幻界的墙壁。如果幻界也需要有所谓的门窗,那渤海国所在的东海滨无疑就是幻界的正门,此门之大整个渤海国只是其宽,然而自何处进去便要从何处出来,所以这个缺口就必须谨慎选择。
穆莳依得知此行只她自己后,便处于极度焦虑状态。张惠替她打点行囊,东方玄锡为她准备防具,小人儿则背着手学她来回的踱步,穆莳依与他大眼瞪小眼的片刻后,忽然想起一事,掏出镇魂石道:“大哥,这石头要怎么用?有没有什么口诀?”说着递到东方玄锡面前。
东方玄锡却不伸手接,他身后的张惠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目光又渴望又害怕的在镇魂石和东方玄锡两者之间巡视。“在我看来只是块有特殊意义的石头,真有什么奥妙,还需请教国师。”东方玄锡笑道,穆莳依哦了声,苦恼的道:“为什么神奇的东西拿在我手中只是寻常呢?”她想起在百里手中如同仙草的百里香,忽然一把将镇魂石塞到东方玄锡手中道:“你拿着我看看有何不同!”
张惠手中的东西啪的落在了地上,刚一探身,东方玄锡已将镇魂石重新放回了穆莳依手中,故作严肃的道:“莫要胡闹,摔碎了便再没有第二块了。”
穆莳依只看到镇魂石挨住他手的那一刻,石头上似乎有字迹一闪而过,可是仔细去看又光滑如墨,只好揣了那宝石去找未央,或许他知道其中神秘。东方玄锡面色如常的看她离开,手心后背却渐渐的冰凉,在那一瞬间,石头上清晰无比的闪过两个字:贰年。这就是他全部的所剩,原以为再活一次生死早已坦然,可是为何会有这样沉重的无力感,冰山一样压着他的心坠入深渊……
穆莳依刚走过一道宫墙,张惠轻声追了过来,将她引到偏僻处,踌躇片刻问道:“小穆,方才玄锡——拿着镇魂石时,你——有没有看到石头上的字?”
“字?”穆莳依】恍【书】然【网】,难不成不是眼花,可是……“我看到了,可是一闪而过,我只看见——”
“小穆!”一声略显威严的轻喝响起在宫墙拐角,张惠惊然变色,东方玄锡缓步走过来,仿佛无意的瞥了她一眼,张惠的目光却立刻黯然了下去。“未央在沉香殿找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
“哦,我以为他们去东城了。嗯,大哥,国师……在不在?”
“他们在一起。”
穆莳依一听,脸皱成一团,感觉胃上捏着一只手,东方玄锡笑道:“你放心,国师说过会给你打开直接去往招摇山的幻界之门,这样一路上遇到的凶兽会少一些……”
他自觉此言无效,反而火上浇油,尴尬的笑笑,敬翔自身后出来,温声道:“公主若不介意,翔认识些奇人侠士可与公主同行。”
“公主?”穆莳依有些不好意思,东方玄锡道:“我已吩咐拟圣旨,册封你为渤海国长公主,你回来后,我们就举行大典。”
穆莳依呵呵干笑几声,总觉得这样的事不和张惠商量有些不成体统,偷偷瞥了眼张惠,却见她有些神不守舍的,只得道:“我恐怕带帮手会徒增伤亡,毕竟幻界不同凡间。不过,有什么收妖的法术,还是赶紧的告诉我啊!”敬翔给她语气突转吓了一跳,赶紧的搜肠刮肚给她列举自己知道的法术,两人一路说着往沉香殿去了,只剩东方玄锡和张惠两人相隔甚远的站在这空地上,气氛沉郁。
“你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死?”东方玄锡忽然语气怪异的问道,张惠一惊,双目直直的看着他,东方玄锡意外的发现那双熟悉的眼中满是痛苦和担忧,那样浓烈炙热的爱恋似乎从未变过,可是为什么……他的心柔软下来,看向她的眼中渐渐褪去了冷漠,语气也带着些怅惘道:“小穆什么也没看见,你不用问她了,让她多余担心。你若想知道我的死期,自可来问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张惠痛哭出声,“我宁可拿我的命续你的命,为什么你总用这样警惕的眼神看着我?!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敌人!如果你爱上了她,你——你告诉我,我退下后位!可是你什么也不说,自从我们这次回来,仿佛忽然多了一道墙,玄锡,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东方玄锡的眼中挣扎浮起,压抑着激动道:“我娶你时说过此生无二心,这誓言刻在金石上,永远也不会消去!我不会爱上别人,那么你呢?”
“我?”张惠诧异,“我和谁?”
东方玄锡悚然一惊,平息道:“我不知道是谁,我只希望没有谁。”
“不行,你必须说清楚,我耶律瑰引绝不受这无端的侮辱!”
“耶律瑰引……”东方玄锡喃喃道:“我真喜欢这个名字,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我你是耶律瑰引,你不是张惠,只是耶律瑰引……”
“玄锡——你怎么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东方玄锡长叹一声,淡淡道:“你不用明白,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东方玄锡的妻子就足够了。”他侧头淡淡的看她一眼,负手离开,走到拐角处又停下来道:“还有一事,朱温是大周潜逃的采矿劳役,如今大周和渤海关系紧张,我已经派人送他回矿上去了。”
张惠呆住,身子晃了晃颤抖着道:“玄锡,你还是我认识的玄锡吗?朱温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我当然知道。”东方玄锡冷冷道:“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以身报恩的报答我如今还受用不完!”
“——东方玄锡,你混蛋!”张惠嘶声痛哭。
东方玄锡快步走在幽长清冷的甬道,巡逻的士兵看到国王都停下来行礼,而他却恍若未见,越走越快,在众目睽睽中放足奔跑了起来。帝王的蟒袍厚重缠身,他心中燃起一团火,想要将这天地烧成混沌未开的模样,而他做那孤独寂寞的盘古,用生命祭奠一场恢弘的新生和灭亡。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小穆,一眨不眨的贪婪的凝视她轻松自在心无羁绊的样子。他从未像此刻这样陷入撕裂为两半的痛苦,感恩重生,又痛恨重生,他埋怨上天让他带着前世的沉重负担,然而下一刻又鞭笞自己的灵魂,这样的埋怨让他感觉自己是祖国和人民的背叛者,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一刻不停的巩固着大周辽阔的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