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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啊,哪里我都愿意去……可是,我决不能嫁给你的……你应该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应该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不想……”她含着两眼泪,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啊……
穆莳依胸口生疼,说不出话来,在这个青衣男子的身边,她再也无法对谁心思澄澈的说出我喜欢你了,即便是哄一哄云苏,她也不能。章云苏得到了那个让她害怕的确凿答案,却宁愿从未猜想过。
“我,我,我要静一静……”穆莳依踉踉跄跄的奔跑开,手中的蔷薇落在地上,碎成一地惨白的花瓣。
章云苏双肩颤抖,泪眼模糊,一只手缓缓拢住她肩头,抬头看见那温和怜惜的面容时,忍不住放声哭道:“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百里筠笙心中酸楚微甜,却也只能幽幽一叹,化在眼底。
穆莳依心中纷乱,直跑到月牙湖边才停下脚步,上了小舟划到四面无依的湖心亭,呆呆坐了半晌,只觉有些感情仿佛再不压制就要冲出来,一时烦躁无比,埋头在那湖水中。灵台一清,这才想起那日锦盒中的锦囊,掏出一看仍是不解。
那日回去她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锦囊,然而里面却是一些细碎如干花残瓣的微末碎片,似植物却没有植物的气息。而那封信的末尾却写着此物一日花开,隔日青鸟来,这句话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每个字都认得,连起来却又不达其意。一日花开……貌似这东西还能开花?这干花瓣似的东西难道还是种子吗?而且,一日花开,这也太玄乎了!
她想来想去没有办法,仔细拈了几片种在土里,拿手掬了水洒上,然而一日看三回,看的花时过,这片土地终没能开出花一朵,最过分的是她扒开土层看时,那几个碎片早已消失无踪,一副化尘为土的模样让她着实心疼。如此一来,便是试验也需万分谨慎了,今日在水中一浸忽然想出个法子,就拈几片丢水里看看,开不出花也可看清楚它是怎样消失的。
这样一想,遂捏了几片小心的放在水面上,眼不眨的盯了半天,不见舒展,不见膨胀,也不见水面波动,仍是那么个干瘪模样悠哉游哉的浮着。穆莳依瞪的眼疼,眨了下眼,然而也就是眨了下眼的时间,水底似乎有一只小鱼张开了嘴一吸,那几片花瓣在水面压出一个平滑的凹,倏的破了水面直直坠了下去。穆莳依一急,伸手去捞,除了一手的清凉哪儿还有什么?
“气死我也!”穆莳依仰天悲愤,一个怯怯的声音传进耳中:“圣子……”
穆莳依定睛一看,道:“来的正好,找人来把这湖里的鱼都捞上来!”
那婢女自这边院子过,远远的看见圣子气愤跳脚,过来一问却寒毛直竖:“这,这湖里,怎么,会有鱼……圣子您……”
“为什么不会有鱼?”穆莳依看那婢女脸色突变,惊慌之极,奇道:“我明明看到有东西将我扔的花瓣吞了下去。”
那婢女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隔着湖叫道:“快过来啊,圣子,快啊!”声音凄厉如同见鬼。
穆莳依只觉寒气自后背嗖嗖直窜,吓的头也不敢回,跳上小舟拼命的划了回来。“圣子,您,您再也不要去那里了!那里有,有……”婢女抖着手指向湖对面,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噤了口。
穆莳依惊魂甫定,扭头看看空无一物的湖面和那对岸树林中露出的高塔,忽然想起一句著名的接口:宝塔镇河妖,又是一股凉气冒上来,赶紧和那婢女逃也似的离开了。
静静的湖面上,那碎片沉下去的地方忽然汩汩的冒出一串气泡。
穆莳依回到园中,忽觉方才那样狼狈失措实不应该,其实本没什么的,都是那婢女诡异的尖叫将自己吓破了胆,然而虽是这样想,让她自己再去看却也要三而思之了。回去了云端阁,却见万俟兰洛大摇大摆的在书房坐着,案上摊着自己先前描的张迁碑。穆莳依没好气的将他赶起来,磨了砚准备再临摹一遍,也好静静心。
掂着笔正在吐气吸气做些吸纳,万俟兰洛嘻嘻一笑抄起一支笔随意一蘸便在那白纸上写了斗大一个“笨”字,是自己正描摹的而时下已不流行的隶体。穆莳依怒气噌的升起,再仔细一看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字写的确实很好,方整劲秀,酣畅淋漓,而且随手写来,有行云流水的雅致。
“你可真不像能写出这样飘逸遒劲之字的人。”穆莳依虽不服,还是酸溜溜的道。
万俟兰洛还以为她会撕碎了扔掉,却见她仔细蘸了墨,在空白处一笔一划的描起那个“笨”字来,低头时额角柔和眼神坚毅,万俟兰洛看着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倔强的母亲,愣怔了片刻,窗外一声莺啼打碎了这片刻温情的恍惚,他眼中重新浮起嬉皮的笑,道:“那信笺的主人——我查出来了。”
穆莳依写完最后一横,蘸着笔尖头也不抬的道:“查出来最好,查出来我就不是那个耶律公主了。”
“不是也差不多。”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你身为大周圣子,怎么能给他这种身份的人来往呢?”
“我跟他来往怎么了?”穆莳依掂着笔看他,“他又没有造反,你是王爷,他算起来也不过是个番邦的王爷,怎么就威胁到大周了呢?论谋朝篡位,你的嫌疑才更大些!”
“番邦本就非我族人,怀有异心是必定的事……”万俟兰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穆莳依却丝毫未注意到的愤怒了:“什么叫非我族人!渤海国自古以来就是中华的领土,渤海国的子民为何不能受到一视同仁!”
万俟兰洛绽开一个奸计得逞的微笑,穆莳依顿时警觉,却听他缓缓笑道:“渤海国?那就是东方玄锡了?他果然——不清白啊!”
穆莳依窘怒:“你!”
“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点……”万俟兰洛展开玉扇悠悠倚在案边,“东方玄锡现在已经不是王子了,他父王驾崩,他回国击败他堂兄做了渤海王……”
“渤海王!”穆莳依肃然起敬,“因为他当了渤海王,所以身份就敏感了?”
万俟兰洛笑道:“敏感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王妃,渤海国第十三代王后——耶律瑰引。”
穆莳依愕然:“所以,你就笃定我是她?是东方玄锡的妻子?”
“你看看,你凭空出现的时间太凑巧,你受国师青睐成为圣子太诡异,你女扮男装娶首富的妹妹太牵强,你和东方玄锡交好太突然,你有那么多事说不清,不得不让人生疑啊!”万俟兰洛摇头晃脑,看着穆莳依的脸色越来越黑,又夸张的长叹一口气道:“不过啊,我确定不是你!”
“你……”穆莳依只觉是坐了云霄飞车,忽然下来忽然上去,简直要了命了。
“其实我得到消息第一刻就怀疑你,不过我随即就觉得不是,因为契丹人是马背上的民族,无人不善骑射,你不会骑马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先前我一路跟你入京,你未曾露出一丝蛛丝马迹,若你真是装的,那你就不是我所降伏的了的了。”
“就凭这一条?”穆莳依不相信。
“自然不是,我听闻东方玄锡夫妻感情深厚,多年未曾纳妾,那耶律瑰引在渤海国内也深有贤名美誉,她绝不会见异思迁,爱上他人。而你,你喜欢的人是——”
“穆姐姐。”一个尖锐紧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两人望去,是脸色苍白的章云苏。“穆姐姐,刚才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云苏?”穆莳依忽然觉得有些酸楚,也有些明白为何她比自己更害怕万俟兰洛说出那个名字。有些不能实现的感情就像一颗睡在黑暗里的种子,哪怕只在唇间默念那个人的名字,这种子就会在瞬间破土而出长成无可挽回的大树,它时时刻刻随着你的呼吸成长,时时刻刻在你耳边响着风声,让你看到心中血淋淋的你爱他,让你绝望,让你万劫不复,让你今生再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所以,不能说出那个名字,绝对不能。
穆莳依走过去握住云苏的手,看着万俟兰洛笑道:“当你调查一个人越查越迷糊时,只能说明你追错了线索,看错了目标。殿下何不越过我想一想,我若出了事,谁才最乐见,那找到答案也就不远了。”
万俟兰洛眉梢微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穆莳依挽了章云苏缓缓走出去:“云苏,过了中秋我们就去渤海国好不好?”
章云苏看着她眼底的风轻云淡,轻轻一笑:“好!”
越过她……万俟兰洛眉头轻蹙,先前查她是因为夜隐楼,后来查她是因为国师,现在查她又是因为渤海国,查来查去似乎都有关系,最后却只有国师这一层值得深究,其他,难道是障眼法……那又是谁故意使的障眼法,想隐藏什么真实目的……
皇叔,朕最近听闻夜隐楼欲图不轨,你去查查娉婷关战场上出现的公孙剑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