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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又是与郝明珠说了会儿话,那小丫鬟便来报外面开席了,林氏这才依依不舍地领着其余几人出了房间,准备去外头坐席。
外面的筵席自然也是极热闹的,前院中已是坐满了宾客,俱是与郝东成与林氏道着恭喜,王氏因为身体的关系,并没能出来迎客,林氏自然就更是忙得焦头烂额,郝黛几人被丫鬟们领到位子上坐下,便边聊天边吃起东西来,郝黛坐的这一桌都是年岁相差不大的小姐,除了郝家的几位小姐之外,便是林氏娘家过来的那些表姐妹们,郝黛与她们并不熟悉,便只是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她们当中的大多数也不屑与郝黛这等庶女相交,饭桌上的形势很是泾渭分明,但也算相安无事。
筵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威远侯府迎亲的队伍就到了门外了,郝琉璃一众人很是兴奋地跑到了垂花门外头,想要看看新郎官长得什么模样,郝黛自然也是随大流一起,跟着众人看热闹,大门外头鞭炮声震耳欲聋,即使在垂花门这边也听得一清二楚,郝黛前头的小姑娘们,俱是伸长着脖子张望着,就怕看漏了一会儿。
“来了来了”郝琉璃本就站在最前头,眼神又好,再看到一抹红色身影的时候,指着前方,兴奋地叫了出来,众人亦皆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来人与郝明珠一般穿着大红的新郎婚服,头上戴着礼冠,面貌虽不说有多俊朗,但那浓眉大眼却是十分精神,身材亦是偏健硕高大,倒也是十分有男子气概。
一众小姑娘们趁着那新郎官走进,早就已经都躲到了隐蔽的去处,只是偶尔会探出头来悄悄看上一眼,似是对这个新郎十分好奇。
“琉璃妹妹,你这姐夫看着好健壮,是个武官吧?”问话的这一个是林氏娘家的小姐,此时正好奇地看着那新郎。
大周国虽然不是重文抑武,但文官的地位总是比武官要高一些的,所以那位表姐这般问出,郝琉璃便有些不服气地回道:“我姐夫可是前锋营的中队长,我娘说他的武艺很是了得呢,他现在才不过十七岁,往后大有机会能做到前锋营的统领呢”
“那不还只是个八品武官。”那表姐微微有些轻蔑地跟了一句,毕竟像她们这般年岁的少女,哪个不喜欢风度翩翩,学识出众的美貌郎君,却是看不太起这等学武之人的。
郝琉璃不高兴了,瞪着眼睛说道:“武官有什么不好,武官才更有男子气概呢,哪像那些个就会读书的小白脸,一个个病怏怏的,看着就是不顶事儿的”
那位表姐还想要争辩,却是被与郝琉璃关系不错的林欣茹拉住,打着圆场道:“好了,咱们都别说这个了,新郎都进去接新娘子了,咱们也快进去吧。”
郝琉璃也不想跟自家表姐闹地太僵,便顺着林欣茹的台阶下了,众人又是浩浩荡荡地往里头去了,到了郝明珠院子里的时候,郝云涛已经背着郝明珠缓缓走出了房间,一众丫鬟婆子在旁簇拥着,场景很是热闹。
郝家是第一次嫁女人,郝家小姐们自是没见过这等场景,均是在一旁嬉笑着,很快郝云涛就将郝明珠背到了府门口,郝东成携着林氏又是欣慰又是感伤地看着郝明珠被被进花轿里,林氏脸上精致的妆容都快被哭花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缓缓被抬起的花轿,那抽噎的哭泣声也被埋没在了喧天的鞭炮与锣鼓声中。
那新郎与郝东成和林氏深深鞠了一躬,这才跳上了白马,一脸喜色地驾马离开了,花轿在他身后一摇一晃地跟着,那场面颇是温馨。
郝黛看着那渐行渐远地迎亲队伍,突然觉得,其实婚姻这种东西,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毕竟在成婚的这一天,彼此都是充满希望的吧。
郝明珠的婚礼总算是在这隆重的气氛下圆满地结束了,但这桩喜事带给郝家的喜悦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王氏的病越来越严重了,郝东成连太医院院正徐太医都请来了,却依旧是回头乏力,徐太医也只是吩咐让王氏顺心顺意地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接下来自然是郝府上下俱是尽心尽力地为王氏侍疾,林氏因着还要管理阖府每日的事事务,这尽孝的机会自然是全放在了郝黛这些孙女儿上头,不过虽说是侍疾,但也并不劳累,毕竟王氏此刻已经是病入膏肓的状态,一天里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昏睡着的,偶尔有醒来,也俱是在被丫鬟们伺候着喝药吃饭,而她们这些孙女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偶尔王氏喂醒来的王氏喝药,或是帮她抄写佛经,这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极其轻松的工作了。
今年的中秋佳节因为王氏的病而显得分外冷清了些,府上只是聚在一起吃了顿饭,连月都没赏就各自回房间去了,也是因为郝东成与林氏这段日子都是郁郁的,所以连带着府上的小辈也提不起精神来。
王氏的病情已经再无回天之力,此时也不过就是吊着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而大周朝是有规定的,朝廷官员的父母如若去世,无论此人正任何官职,从得知丧事的那一天起,都必须回到祖籍守制三年。这便说明了,只要王氏一过世,郝东成便要带着全家老小离开京城,去往郝家的祖籍守制三年,郝东成即使心中不愿,却依然要卸任现在的官职,回老家待上三年,等到服丧期满了,才能够再回京城为官,不过到时候吏部又会指派一个什么官职,便不得而知了。
林氏自然也是不想离开京城的,虽然郝明珠已经嫁了,但郝云涛也快到了适婚年龄了,在京城自然是更方便挑选适当的大家闺秀,若是随了郝东成回了老家,那郝东成的婚事恐怕就要等到三年之后回京才能再定了,这般一来,恐怕等到真正成亲的时候,郝云涛也有十八、九岁的年纪了,在大周朝来说,便算是晚婚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郝东成和林氏可以掌控的,过了八月之后,天气便慢慢凉了起来,郝府上下众人俱都换上了秋衣,跟着那寒凉的秋风一般,郝府之中的气氛亦是凄凉一片,这一日戌时末,红杏早早伺候了郝黛洗漱完毕,正准备就寝,那在外头伺候的小丫鬟便急急过来禀告,说是老夫人院里来人了,老夫人快不行了,让少爷小姐们赶快赶过去。
红杏听闻,立即吓了一跳,立马便急急帮着郝黛梳头更衣,知晓王氏恐怕熬不过今夜,便给郝黛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朴素秋衣,顺便把前些日子早就缝制好的孝服也拿了出来,以防一会儿手忙脚乱。
简单地帮郝黛打理了一下,便跟着她急匆匆地往王氏的房间赶去,等到了王氏卧房里的时候,那里已经是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俱是神色哀恸,女眷们更是拿手中的帕子不停地抹着泪珠,当真是一片愁云惨淡。
此时的王氏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紧紧地抓着郝云涛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记住为娘的话,皇上只要一日不立太子,你就一日不能回京,记住了吗”
“儿子……记住了……”向来严肃的郝东成这时候也已经是忍不住哽咽起来,两手抓着王氏的手,拼命点头承诺着。得了郝东成的应允,王氏似乎放心了下来,气力一松,面色灰败地瘫倒在床上,眼神中慢慢失去了光泽,直到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老夫人殒了”屋内众人这才都抑制不住哀声恸哭起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这时候都是不哭不行,郝黛隐在众人背后,拥有精神力的她,自是能感觉得到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真的伤心,但人性擅于伪装,她却是不屑那样做的,所以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伤心归伤心,但正事还是要做的,林氏哭了一通之后,就有条不紊地吩咐下人办起王氏的后事来,因着本来就是知晓王氏快要不行了,所以府上的准备工作还是做的十分充分的,大门口已经被挂起了白布,府内的众人也都俱是都换上了孝服,灵堂也很快在林氏的指挥之下都布置了起来,郝家的少爷小姐们自是都到了王氏的灵堂前守灵。
郝黛和几个兄弟姐妹一同跪坐在灵堂前,方才这一顿折腾下来,时候已经到了子时了,看这做派,想来她们今晚该是要在这灵堂前跪上一夜了,郝黛倒是无所谓的,反正对她来说,睡不睡觉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她本就是不会感觉到累的,可其他人却都是熬不住的,郝云涛是郝家嫡长孙,王氏从小到大又都是极其偏疼他的,所以王氏的死对他的打击是真的很大,为王氏守灵自然是心甘情愿,尽心尽力,虽然面上已是一派憔悴之色,但身体却依然跪地笔直,丝毫不若上一次与郝黛一起在祠堂罚跪时那般的松怠。
那跪在郝云涛身边的郝云飞对王氏虽然不如郝云涛感情深厚,但他从小循规蹈矩,又是谨小慎微惯了的,也是不敢有一丝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