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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答应着,连忙和侍女走到媲罗身旁,却见她面无表情,手攥得紧紧的。
“公主!”阿莎惊呼,掰开她的手,里面握着一支琉璃簪子,已经碎作两端,将她的手掌刺破,流出血来。
阿莎连忙让侍女取来布条,要给她包扎,却被媲罗推开。
“无事。”她用绢帕塞在手心,淡淡道,“我不小心弄的,别说出去。”
*****
“四万鄯善兵,就驻在城外。”居力听到安色伽要赴宴的消息,反对道,“有鄯善王的帮助,沙苏什么都不会怕,这个迎亲宴,他会顺便把你也解决掉!阁下应该听我的,趁夜逃走!”
“沙苏既然亲自来邀请我,就不会让我逃走。”安色伽淡淡道,看着居力,“此时你我会面的事,他大概也知道了。”
居力面色一变。
“我先问你一事。”安色伽嗓音发沉,“你们这几日,见到国王了么?”
居力摇头,道,“这几日,王后说国王昏迷不行,不让任何人打扰。”
安色伽褐色的双眸寒光乍现。
“如此,就更逃不得了。”他冷冷道,“国王恐怕已经不在了,沙苏等着的,就是这四万鄯善兵马。”
*****
没有人注意到王宫内外涌动的暗流。
疏勒城中,喜气洋洋,王后和沙苏迎接鄯善宾客呃场面十分隆重。
城门打开,锦缎的旗帜在阳光下闪着精致的光泽,威武的卫士开道,步伐整齐,浩浩荡荡地开进城来。鄯善王和公主各自乘坐在马车上,疏勒人早闻得公主的美名,争相奔到大街上张望,那车却被漂亮的帷帐覆盖着,根本见不到公主的真容。
疏勒王病重,王后和沙苏身着盛装,亲自迎接。
当看到马车里下来的公主,沙苏的眼睛直直的,一时失了神。
王后暗暗踢了他一下,沙苏才回过神,连忙上前,向鄯善王行礼。鄯善王看着他,眼底闪过得意的光。
“恭迎公主殿下。”沙苏又向媲罗行礼,红着脸,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媲罗看着他,脸上带着笑,目光如深潭。
“拜见王子。”她轻声道,缓缓还礼。
迎接贵宾的盛宴在王宫中举行,疏勒国中的大小贵族都在邀请之列。其中,也包括安色伽。
初华面上覆着纱,坐在一乘肩舆上。
她原本不愿意来的,那夜,当她知道安色伽答应沙苏什么之后,恼怒道,“我为何要陪着你去什么宴会!我又不是你的女人!”
“别老想着那些风月之事。”安色伽不紧不慢,将一张地图交给她,“这个拿好,到王宫之后仔细看看地形,将适宜安置火器之处标出来。”
初华听得这话,暗吃一惊。
“你……”她狐疑地说,“你要在那宴会上下手?”
安色伽没多说,淡淡道:“别想太多,去做便是。”
夜晚,抬着肩舆软轿的仆人在王宫中穿行,络绎不绝。熊熊的庭燎将宫中映得白日一般,美丽的花树眼里婆娑,宫殿高大的柱子形状优雅,灯烛的映照中,好似亭亭玉立的美人。
大殿里,乐声欢快,国王的位置空着,王后坐在次席上,笑盈盈地举起金杯,向鄯善王敬酒。不过,没有人在乎她说什么,因为那位传说中的大美人鄯善公主就坐在旁边,除此之外,安色伽也是今晚的众人瞩目所在,因为,他破天荒地带来了一个女伴,并且是个陌生的中原女人。
“那是谁?安色伽的妻子么?”
“怎么可能,他结婚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听说,是个宠姬。”
“宠姬?带到这王宫的宴会上来,真是……”
“我可听说,他们是从城西那座玫瑰园里出来的,前阵子建好的时候,不是说这是他预备着结婚住的么?”
“哟,啧啧……”
流言蜚语在低低地议论中飞速流传,好奇者有之,不快者亦有之。
而作为众矢之的的初华,此时却盯着上首的媲罗看个不停。她觉得那公主长得真漂亮,长发蜷曲如波浪,用珍珠络着,华丽的裙子将腰身裹得恰到好处,明媚的面容,多一分太浓,少一分太素,即使同为女子,初华看着也觉得心动不已。
“她长得可真漂亮。”初华小声地赞道。
安色伽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她跟你可算得仇人,她的前夫是左贤王的小儿子日丹,左贤王被朔北王的人杀了以后,日丹兵败,被匈奴王杀了。”
初华讶然,看向那艳光照人的媲罗,想了想,“那她不是寡妇?现在才过了不到两个月……”
安色伽不置可否,意味深长,“明白了么,这边敌人和友人一时一个样,你最好小心一些,别让人知道你跟朔北王的关系。”
初华看他一眼,应了声。
轮到安色伽拜见的时候,他带上初华,走到上首前行礼道,“恭祝王子与公主好合百年,福寿无疆。”说罢,让仆人送上礼物,都是些精美的金器,箱子满满的一字排开,明晃晃,琳琅满目。
王后看着,皮下肉不笑,“安色伽可是有心。”
沙苏今日心情大好,看着安色伽,笑笑,“卿吉言,我心甚慰。”说罢,看到他身后的初华,勾着唇角,对媲罗介绍道,“安色伽是我国中的大富人,他最近迷上了那位中原美人,若非我昨日亲自去请,他还不来呢。”
安色伽莞尔:“王子羞臊臣下,这大喜之宴,臣岂敢不来。”
鄯善王听过安色伽的名号,几个月前他出师匈奴帮助左贤王,却被杀得落花流水,其中的一支,就是安色伽率领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鄯善王每当想到那些折损的兵马,却仍然暗恨不已,如今看到安色伽,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王后和沙苏亦知晓其中利害,那场战争鄯善与疏勒是敌对,聪明地绝口不提。
“中原女子?”不料,媲罗看着初华,微笑,用汉话道,“我前阵子也见过好些中原人,你叫什么名字?”
周围的人俱露出诧异之色。
安色伽脸上仍带着笑,目光无波无澜。
初华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听到了除安色伽之外的人说汉话,不由地精神一振。但想着方才安色伽说过的话,她还是有几分警觉,低头答道,“禀公主,我姓赵。”
媲罗看着她,浅浅一笑,没再问下去。
来拜见的贵族一拨接一拨,回到席上,安色伽低低道,向沙苏和公主道贺的人有很多,等着传唤的时候,安色伽忽而对初华道,“等会拜见之后,你借着更衣出去,外面有人会带你离开。”
初华一怔,看着安色伽的脸,直觉他不是说笑。
“怎么了?”她问。
“按我说的做便是。”安色伽面带着微笑,随即站起身,与一个来打招呼的贵族说起话来,神色轻松愉悦。
初华心中纳闷,但不再多问。来路上,她已经做完了安色伽要她做的事,至于其他,她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安色伽与人喝了几杯,重新坐下来,看他眼色,初华知道该走了。正要起身,安色伽忽然道,“夏初华,你不讨厌我,对么?”
初华愣了一下,看着他,只见那脸上目光深邃。
未几,他自嘲地笑笑,“去吧。”说罢,拿起一杯酒,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酒宴正酣,殿中歌舞热闹十分,贵族们互相敬着酒,来来往往,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初华的离去。
安色伽轻啜着杯中的美酒,将余光从那离去的身影收回,继续与人攀谈着,笑意盈盈。
未过多时,舞乐之声停下来。上首,王后站起身,朗声道,“今日,疏勒国的王室、贵族和大臣都聚集于此,便由我宣布三件大事。”
这是例行的宴上感言,殿中的众人皆望向王后,声音顿时收下,只有嗡嗡一片。
王后面带笑意,看向鄯善王和媲罗,“第一件,乃是我疏勒与鄯善联姻之喜,鄯善王千里迢迢将公主送到我国,缔结两国永好。”说罢,拿起金杯,“此酒,当敬鄯善王。”
鄯善王微笑,亦拿起面前的酒杯,起身道,“多谢王后,鄯善与疏勒各处南北互为友邦,今朝联姻,乃是天作之合,人心所向。”
众人听着这话语,皆交声称赞。
安色伽面色无波,缓缓抿一口酒。
王后不紧不慢地接着道:“第二件事,乃是我国与鄯善共讨姑墨之事。”
殿中忽而静了下来。
她的目光在殿中扫了一眼,似乎很满意,道,“多年来,姑墨倚仗匈奴,对疏勒不敬,国人积忿久矣,国王早有征讨之心,奈何卧病在床。”说着,她看看沙苏,激昂道,“沙苏王子乃国王唯一的子嗣,勇武无双,谋略过人。鄯善王今日率大军前来,我等议定,明日,王子与鄯善王共同出兵,征讨姑墨,以告慰国王!”
鄯善王率大军来疏勒的目的,早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这几日,国中调兵遣将,风声四起,如今听得王后说出来,众人并不惊讶,交换着眼神。
“据我所知,只有国王才能调动军队。”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却是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