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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
“夏初华。”元煜道,“你可曾想过,把这些本事用到百戏班以外的地方?”
“嗯?”初华吃着胡桃饼,想了想,道,“我已经用了,雷火罐中的药粉就是百戏班里学来的。”
元煜颔首,道,“雷火罐、霹雳罐,只是其中一途,你的本事,用处还会很广。”
初华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脸无所谓,“用处是广,可火术用在百戏上是为了观赏,用在兵器上却是为了杀人。祖父说过,断不可往邪道走。”
邪道?元煜哂然,却不急着辩解。
“夏初华,”他缓缓道,“我昨日听文远说,你已经将雷火罐的指法一一教授给了工匠,火器队也建好了,估计再过两三个月,你也能离开了。”说着,却话锋一转,“你可曾想过,将来回到中山国,要做什么?”
初华愣了愣。
“回中山国……就是回中山国啊。”初华道,“和我兄长一起。”
“你今年几岁?”
“十六。”
“从中山国离开时,中山王曾与孤说,他要向朝廷为你请封翁主。此事朝廷大概不会拒绝,你封了翁主之后,如无意外,你不久应当会嫁一个显赫的王侯,然后便是深宅大院,相夫教子。”元煜分析着,意味深长,“你的本事,将来不会比变一朵花或者起一阵雾用得更多。”
初华有些茫然,梳理了一下,道,“殿下觉得,相夫教子不好?”
元煜淡笑摇头,“孤并非觉得相夫教子不好,而是一直以为,人才天生,不分男女,女子并非只能相夫教子。”
他注视着她,“夏初华,你若有志,孤这营中,便是你施展的一方天地。待军中掌握了雷火罐,你愿去愿留,也但凭自己主张,孤从不做那强硬留人之事。”说罢,元煜低叱一声,潇洒地朝队伍奔去。
初华留在原地,仍有些怔怔,未几,皱皱眉,也跟着策马。
“额上雪!”才回到马车前,田彬笑嘻嘻走过来。
他摸摸初华那匹马的头,“真厉害啊,没有殿下你也能拿第一!”
咦?初华听得这话,愣了一下,问“这马是殿下的?”
“是啊!”田彬笑嘻嘻地说,“这可是殿下的坐骑!”
初华倏而明白过来,又望向元煜那边。他正一边仰头喝着水,一边与从人说话,青花马闲闲地甩着尾巴。
原来,是故意要她赢的啊……
为什么呢?
为何让自己听他说那番话?
初华掰着核桃饼放到嘴里,若有所思。
*****
夕阳西下,队伍在一条河边歇下,安营挖灶。
当炊烟的香气四处飘荡的时候,初华却犯了愁。
将军的鱼干喂完了,她记得另外带了一大包,却怎么也找不到,想了想,好像是忘了……
“喵。”将军睁着琥珀双眸望着她,期待地唤了一声。
初华摸摸它的头,赔笑,“别急,我给你去捉鱼。”说罢,她找出一件薄麻衫,兜在一根木棍上,朝小河走去。
河水清亮,映着夕阳的光辉,像跃着一层金子。淙淙的水波下,水草招摇,初华仔细看着,选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一处有小鱼的地方。她卷起袴脚,小心翼翼地走到水里,伸出木棍……
“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传来,鱼群倏而散开。
初华回头,却见元煜立在身后。
“别出声,我要捞鱼。”初华走开,继续寻找鱼群。
“捞鱼?”
“嗯,将军爱吃鱼。”她不耐烦道,“你别出声……”
元煜的唇角勾了勾,却解开衣服,片刻,脱得只剩一条袴。
“你等着。”他说。
初华回头,却见他长臂一伸,“哗”,身体在空中划过流畅的影子,跃入了水中。他的水性极好,有如一尾大鱼,在水波中时而浮头,时而打水,待得游远些,倏地,钻入水中没了动静。
初华诧异不已,在岸边上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再浮上来。
水波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元煜似乎被吞没了一样,没了声息。
初华心中愈发紧张,正要喊人去救,突然,一条鱼从水里飞出来,“啪”地落在岸上,不甘地跳来跳去。初华喜出望外,正要去捡,又有鱼接连不断地飞出来,五条、六条、七条、八条……
“够了够了!”初华忙笑着说,与从人一道把那些鱼捡起来。
近岸之处,元煜忽然钻了出来,带起一阵水花。
他抹抹脸,甩甩头,踩着柔软的河滩走了上来。夕阳的余晖下,他的身形结实而优美,水从他的身上流下,闪着金铜般的色泽。他的袴湿贴贴的,包在腰下,初华忍不住将目光落在那袴头的下方……突然,一条鱼飞过来,落在她面前。
“别乱看。”元煜淡淡道,说罢,拾起地上的衣服,朝一旁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黑暗的一天,我所敬仰的清歌一片大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起我们上次作者大会相遇,就忍不住掉眼泪,不想竟是永别……T T
☆、第33章 村宴
托将军的福,这一顿晚餐;每个人都吃到了鲜美的鱼汤。
两名军士在篝火边摔角;众人围着鼓噪叫好;元煜坐在席上;一边看着;一边小口地喝着汤。
“喵。”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元煜低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他看看将军,将碗里的一块鱼肉放在它面前;将军低头;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馋。”初华走过来;说罢;却看向元煜;小脸上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
“有事么?坐。”元煜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块茵席。
初华犹豫了片刻,坐了下去。
她看看元煜,拿出那只盛着核桃饼的荷叶包,递给他。
里面的核桃饼还有两块,元煜看了看,挑眉。
“你今日故意让我的,”初华说,“心意我受了,吃了一块,剩下的还你。”
元煜有些哭笑不得。偏偏这人的神气颇为理直气壮,仿佛她做了十分正确的事。
“你好像不单为此事。”元煜道。
初华道:“还有一事,你今日说的那话,我考虑了一番,还是觉得不愿意。祖父的遗训,我不能破。”
“随你。”元煜并无不快。
初华放下心来,想了想,道,“还有,谢谢你今日捉的鱼。”说罢,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站住。”元煜出声道。
初华回头,却见元煜让从人把那荷叶包塞回给她。
“赢了便是赢了,没什么让不让。”元煜淡淡道,“孤不爱吃这些饼啊糖的,你拿走。”
初华张张口:“可……”
元煜却不听她啰嗦,将目光投向那摔角的二人。
初华知道再推便矫情了,只得将荷叶包接过,转身走开。
元煜手里端着汤碗,却觉得没了喝下去的心思。过了会,再朝旁边看去,初华早没了影子。
“喵。”将军站在几根鱼骨头面前,望着他,舔舔嘴。
*****
队伍一路向,紧走了几日,武威的乡野终于在望。
还未入城,郡守周腾与中尉姜林,已经领着一干属官在道旁迎接。
“拜见殿下。”周腾四五十岁年纪,行礼说话,毕恭毕敬。
“周郡守。”元煜微笑,与众人见了礼,领着人马入城。
武威地处西北,近年来,羯人崛起,垂涎武威富庶,多次侵扰。武威的郡兵只有五万,力量不足,去年,元煜从朔北军中分出五万驻守武威,帮助郡守抵御外侵。
周郡守十分热情,特地腾出了自家的半边屋宅,想招待元煜住进去。
元煜谢绝,只说自己是来巡视防务的,当日便住到了朔北军的营中。
初华对于住哪里,一点兴趣也没有。何叔一家人住在武威城外十里的村庄里,才落脚,她就迫不及待地对元煜说,她要去看何叔。
元煜没有拦着,但是初华迫不及待骑上马的时候,却发现元煜也上了马。
“你为何跟着我?”她忍不住问。
“跟你一起去看何叔,”元煜悠然反问,“不行么?”
“你又不认识他们。”
“你认识就好了。”
“你……”初华瞪着他,还要再说话,元煜却已经打马先走了。
田彬跟着后面,朝初华挤挤眼,“殿下是要去那边巡视兵营。”
初华将信将疑,只得策马,跟上前去。
武威原野青翠,土地肥沃。时值夏日,田野中绿油油的,庄稼已经开始结穗。野地里,时而能见到羊群和牛群在吃草,牧人高声唱着歌,苍凉而悠长。
何叔住的村子就在一道小河边,见几十人马来到,村人们都露出好奇的神色,待得看清了初华,人们高兴起来,喊着她的名字。初华许久不曾见到他们,快乐地一个个打招呼,从包袱里拿出买来的各种小吃,分给孩童。
早有人告知了何叔一家,众人听说初华回来,大吃一惊,连忙到村口去看。
“何叔!”初华看到那个头发花白的胡茬脸汉子,登时又高兴又激动,奔上前去。
何叔见到她,亦是老泪纵横,将她左看右看。
夏琨的百戏班共有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