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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理喻!
扶苏颤抖着嘴想要吼出心中的说话,只是对上了士兵不以为然的目光,他发现他甚麽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挥挥手让小兵退下,自己死死的盯着平原上那令人注目的身影,彷佛那骄健的身姿带给了他无限的力量。
日光开始暴晒起来,刀剑开始不够用了,士兵们用最原始的方法扑杀对方,他们双手沾满了鲜血,不知染上多少人的血。
在战场上,秦牧的表现最为突出。
他骑在高高的马上,如入无人之景,手上的干戈用力一扫,顿时一排人的肚子被划破了,近身的,让秦牧用脚一蹬,再反手补上一记干戈,那人顿时再也起不了来。他身边围成了一个层层叠叠死屍圈,死状不一,那一地的鲜血是他最好的赞扬。
长柄的干戈给他用得淋漓尽致,渐渐地,干戈的枪头也磨损了,他乾脆把它用力一插,插穿了一个小兵的颈子後,反手插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剑,利落地跳下马开始砍杀敌人。
秦牧的身影自马上消失时,扶苏真的要吓死了!
他连忙又扯过一个士兵的衣领,几近崩溃的问:「秦牧呢?你见到他吗?他受伤了?怎麽不见了?!!!」
士兵被摇得发昏,困扰地说:「回长公子,应该是拔刀下马砍杀敌军了吧……」
「你确定?」扶苏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哑掉了一般。
「……」这,怎麽回答?士兵有点卡壳了,只能无助地看着扶苏。
扶苏过了一会儿後,冷静下来时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他无力地挥挥手让士兵退下,自己只能无助地拼命仰起头看向平原。
此时他恨不得能一个望远镜,好等可以看清楚战场上的种种。
──虽然说他可能只看了一眼,便吐了。
此时吕军左翼有得骚动,扶苏紧张地看,似乎隐约地见到一支军队突然从後方偷袭。扶苏猜想,可能是清晨时便出发从後兜了一圈的王离此时赶到现场。
──蒙军是靠着山边而排成一阵,吕军和皇军想要偷袭的话,要先发明飞机。
冯劫突围而出,与吕军﹑皇军的右翼部队交战。
此时战场上的人已经开始混战得分不出披此,除了蒙恬和冯劫还高高地坐在马上作一个‘箭靶’外,其他人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纷纷以最原始的方法博杀。
扶苏紧张得手心冒起汗水,湿淋淋的。
此时突然一个血人往回走,扶苏心脏几近跳停,而他身边的士卫们也作出备战的状态,围着扶苏成了一个圈!
秦牧用衣服的下摆抹了一把脸──虽然作用不太大──然後倒出了一袋的耳朵,漠然地说:「满了。」之後他再次把袋子扣在腰间,大步的再次冲回战场内。
扶苏看着那血淋淋的耳朵僵了脸,胸口中几欲作呕,只是顾及形象,把喉咙中的污物硬生生再逼回胃中。
身旁一个士兵崇拜地说:「秦先锋可真勇猛无比!」
扶苏拼命按下胃中的不适,根本不能说甚麽!
☆、战争後的恐惧
就在扶苏扶着树乾呕时,突然一直呆在角落的李大牛跳了起来,大喊一声:「公子!小心!」然後用力地把扶苏推了出去。
一枝疾风如电般的箭,带着厉人的烈风,从崖上直直地射进了扶苏身旁的树干上,入木三分,余劲使到箭尾不停的抖动着!
──要是扶苏没有被推跌,这枝箭准会插在扶苏的心窝之上。
跌坐在地上的扶苏吓出了一身冷汗,後知後觉的卫兵们亦立即把他层层地围住,用身体挡住扶苏,警戒地往崖上看。
只见断崖上的一棵斜斜歪歪的树上正趴着一个吊着绳子的士兵,他见一箭不成,再次从箭筒里抽出另一枝箭,搭在弓上,不过没等他射出另一枝箭,蒙军的弓箭手已经万箭齐发,把他射成了一个箭猪!
那士兵顿时气绝,他的屍体惯性的摇摇摆摆了一会儿,从树上摔到地上,身上的绳子也从崖上被人抛下来,显然他已经成了弃子──闷声‘呯’的一声,却吓得扶苏整个人跳起来。
他有点语无伦次地指着屍体说:「这……这……」妈妈啊,好可怕!他是怎麽从崖上这样无声无息的爬下来?
敌军士兵的屍体很快被处理掉,卫兵长内疚地对扶苏拱手道:「是属下失职,望长公子责罚!」
扶苏深呼吸,稳住了自己急速跳动着的心,扶着树干站起来。
「公子,我们需要出发了。」一个士兵走上前,对扶苏行礼。
扶苏转过头,此时平原上的情况已经渐渐呈现一面倒的情况,冯劫和蒙恬浴血作战,吕军的吕明身上中了数箭,还在奋力地抵抗。
扶苏心中颤了颤,想要退缩,可是他回过头,看到身後士兵双眼带着崇拜和跃跃欲试的光芒,把所有希望全压在扶苏身上,深信扶苏能带领他们打胜这一场战争!扶苏把说话噎回去了。
他又再次转过头,蒙恬坐在马上,身影颤了颤,欲似要从马上跌倒在地上,但只见他一咬牙,像受了伤的野兽一般嘶叫了一声,反手用长剑把身前的一个砍伤了他腰侧的士兵砍倒。
冯劫连忙从右边赶去帮蒙恬解困,而右边空出了一块,很快再次撕杀起来。
至於秦牧……早就不见人影,连马都被砍杀了。
扶苏紧咬着下唇,压下心中的恐惧,跃上马,转过头对身後数千人的士兵大喊:「兄弟们,现在是表现你实力的最佳时刻,为秦国而战!为秦国而战!」扶苏力竭声嘶,借此压下心中无尽的恐惧。
「──为秦国而战!」士兵齐声吼道。
马前脚腾空,长嘶了一声,如箭般冲了出去,身後的骑兵和步兵同时跟上,李大牛有点傻愣愣的左看右看,似乎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别的士兵顺手扯了他一把。
说实话,扶苏冲出去的一刹那间,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一切的东西似乎在他眼中都变成了慢动作,敌人分出了一部分兵力,见到扶苏出战,很快便集中地扑向他身边了。
扶苏身边围着数百个卫兵,根本不用扶苏出手,扶苏只需要坐在马上,木手木脚的作为一个标签。
蒙恬见到扶苏领兵出战,精神也大为振奋,不顾腰间的重伤,吼道:「为长公子而战,必胜──!」
「必胜──!」声音连绵数百里,一时间蒙军和冯军精神大振,原本已经有些疲惫的兵士们也打起精神,振力地作最後一击。
吕明咬牙,吼出:「奉我皇之令,缉拿敌军叛徒长公子扶苏──!」
皇军另一个带军之人本是无名小卒,此时也有点应顾不下,完全没有和应吕明的说话,让吕明有几分尴尬。
「放你他娘的狗屁!」蒙恬爆粗了:「我长公子乃是秦国正统,胡亥窜身窃位,岂以为天下人会让他所蒙蔽?我握有先王遗旨,尔敢抗旨──!」蒙恬从怀中带出一卷竹简,用力的振呼:「先皇遗旨在此,尔敢抗旨──!」
吕明不禁一个咯噔,心中暗想:坏了。
要是胡亥最惹人怀疑的地方是他拿不出先皇传位的遗旨,连缉拿长公子扶苏的圣旨也是只有胡亥和赵高口口声声所传,却没有人看过的实物。
此时皇军领兵的将军慌忙地喝斥:「胡说!」
蒙恬根本不管他,只管继续喊道:「他日长公子即位,你等就是抗旨不从,今日若放下手上兵器投降,还能饶你不死──!」
扶苏之处跟他相隔十数里,虽然听到蒙恬的声音,但却听不清楚。
他身边的士兵如狼似虎──当然,能砍下扶苏的人头,至少抵得上砍死数千人的战功。
很快便被那些前仆後继的士兵冲出了一个小缺口,他们根本不计较死亡,只但求能把扶苏砍下马。
此时的扶苏,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血腥味被无限扩大,扶苏的身影摇了摇,长剑几近要掉在地上。
此时一个士兵满身鲜血突破了重围,像丧屍一样嘶叫,手举高长剑,扑向扶苏。
卫兵们来不及拦截,让他冲到扶苏身边。
扶苏看着他,瞳孔惊恐的放大了──
那一刻,他彷佛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他的灵魂飘到天上,看着自己的手机械地举起长剑,斜撇而下,顿时鲜血喷出,如一道血色喷泉,染红了他的长靴,一个人头飞起,很快便掉落在人群之中,被掩没了。
失去头颅的身躯往後轰然倒地──
另一边,蒙恬还在吼叫,此时吕军中已经有些士兵开始犹豫了。
他们也怕死,现在情况显然不对,而且长公子……
扶苏穿越过来,不知道‘扶苏’是多麽的受欢迎。
大不敬的说一句,‘扶苏’在民间的威望,比起秦始皇更高。家家的户户的百姓或许不知道顶头的皇帝是谁,但谁不知道‘温柔亲民的长公子扶苏’?百姓口耳传诵,更把扶苏的仁爱扩大了几分,好比天上下来的神仙来救助世人,当初扶苏的死讯传出时,千千万万的百姓都不约而同地嚎哭起来,为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