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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语微微歪着头,眼睛有些斜睨着。
金氏脸色惨白。
她当然知道是落在哪里的。
郭佳氏把簪子赏给她的当日,她就跟徐正平欢好,事后发现簪子不见了,到原处找了许久都不曾见,侥幸地想着或许落在路上,或许又落在别处,或许郭佳氏不会问起,或许捡到簪子的人也并不知道她和徐正平的事情。
然而,偏偏还是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金氏的心中,顿时一片空白。
她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道:“我说近日怎么簪子不见了,还想着是哪个不开眼的小蹄子偷了去,原来却是姑娘捡到,真是感激不尽。”
她说着,便伸手去拿。
夏子语却将手一缩,将那簪子重新包回帕子里。
“我捡到了簪子,姨娘就没有个赏?”她笑里带着一丝古怪。
金氏却慢慢已经镇定下来,她想着也许夏子语并不是当场见到,而是后来无意中捡到,就算是撞破了她跟徐正平的事情,只要自己不承认,一个簪子并不能说明什么。
这么想着,她脸色便渐渐恢复了过来。
“姑娘说笑了,这簪子是福晋所赐,若是丢了,可是我的罪过,姑娘既然捡了回来,我自然是要谢的。”金氏想了想道,“有了,前儿刚得了一瓶上等的玫瑰露,宫里赐下的,府里拢共也就福晋、侧福晋、安珠贤格格与我一人得了一瓶,我却不爱吃,姑娘是年轻女孩儿家,一定爱吃这个。”
不能给太贵重的谢礼,否则就暴露她的心虚了,一定要装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谢意。
夏子语摇头道:“姨娘小瞧人,我虽然如今是奴才,从前却也富贵过,一瓶玫瑰露罢了,还不瞧在眼里。”
这话已经是放肆,金氏沉下脸道:“姑娘这却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捡到一枚簪子,我谢也谢了,难不成你以为这是什么天大的恩典,还要我结草衔环不成?”
夏子语捂嘴一笑。
这笑容看在金氏眼里,分外刺眼。她紧紧抿着嘴,倒要看看这女人有什么要挟。
夏子语收敛了笑容,将那包了簪子的帕子往金氏手里一放,说道:“瞧姨娘,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倒叫你当了真。”
手上实实在在的触感,让金氏忍不住又惊又疑。难道自己猜错了?她真的是无意中捡到的?
像是要确认这簪子的真实性,她展开帕子,轻轻地抚摸着簪身。
没错儿,是真的。
夏子语把她这个举动看在眼里,心头暗笑,面上说道:“芸姐儿既然是发热,姨娘怎不找个大夫来瞧瞧?”
她话题转的太跳跃性,金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说道:“小孩儿常有些头疼脑热,小病罢了,不值当劳师动众,养养就好。”
夏子语不以为然:“姨娘这话可不对,越是小孩儿家,才越是要紧。我瞧着,给福晋瞧病的徐正平大夫倒是个妙手回春的,明儿不正是他给福晋瞧病的日子么,姨娘不妨也请来给芸姐儿瞧瞧。”
徐正平三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在金氏心海内炸响。
“哪里用得着这样麻烦。”金氏笑得生硬。
夏子语勾了一下耳边垂落的鬓发,像是不经意地道:“对了,我方才瞧见芸姐儿耳根下有粒红痣,十分地可爱。”
金氏“啊”了一声,一把捂住了嘴。
夏子语吃惊道:“姨娘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
金氏一叠声地否认,手指下意识地就绞住了帕子,眼神也胡乱游移起来。
夏子语没再说话,将方才挑选好的几张花样儿拿在手里,站起身道:“花样儿已经选好了,我就不打扰姨娘了,这就告辞。”
“啊,这就走啊,不再坐坐。”金氏这全是下意识的客套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方寸大乱。
夏子语笑道:“怎么,姨娘舍不得我?”
金氏呵呵干笑。
夏子语轻笑了一声,抬脚就走,到了门口,正要伸手去掀帘子,突然又回过头来。
“我与姨娘面善,虽然交情尚浅,却总觉得亲近。以后若是有为难的事情,可否来请姨娘帮忙?”
金氏愣了一下,突然间脑子里仿佛被一道闪电划过,瞬间通透了。
是了是了,夏子语撞破了她和徐正平的事情,连红痣都已经知道,物证簪子也捡在手里,可是她虽然话里各种暗示,却并没有捅破窗户纸,而且簪子也还给了自己,这说明,她并不是想把事情闹开的,也不准备去跟郭佳氏告密。
而她现在说了这一番话,其实就是要挟自己。
她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她金氏,甚至徐正平帮忙。
虽然现在自己的把柄落在了她手里,但是她既然有事相求,等知道她要他们帮忙的是什么事情,就等于反过来将对方的把柄也抓住了,总好过自己被动。
一时间把利害关系剖析清楚的金氏,总算心头安定了不少。
她微笑道:“我瞧着姑娘似乎也觉得亲切,以后常来走动,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只管对我说,虽然我做不得什么主,但能帮忙的也自当尽力。”
夏子语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点点头道:“那就多谢姨娘了。”
金氏看着她掀帘出去,将手里的簪子紧紧捏住了。
※※※※※※※※※※※※※
元宵节过得风平浪静,三月初八就是凌波跟博哲大婚之期,婚期日近,两人反而不方便经常见面,尤其凌波,为待嫁的事情忙的团团转。
虽然有钱佳氏操持,但是她怕这个不靠谱的继福晋不知在哪个环节会给她来出个岔子,很多事情总要亲自过问。累得钱佳氏也经常偷偷翻白眼,没见过要嫁人的格格,自个儿操持这些事情的。
简亲王府那边新房已经准备好了,富察家也早就派人丈量过新房内部的尺寸,按照这个尺寸打好了各样家具。
其余喜被喜枕,嫁妆箱笼,陪嫁庄子,丫鬟陪房,拢拢总总,都已经陆陆续续筹备好。
二月十二这天,凌波的喜服做得了,福慧陪着她在看,正赞叹不已,突然间就扶着后腰,哎哟哎要地叫唤起来。
凌波吓得将那喜服往绣书怀里一赛,就扶了上去,急道:“嫂嫂怎么了?”
福慧感受着肚子的坠痛,颤抖着嘴唇道:“嫂子我,怕是,怕是要生了……”
话未说完,她就是一声痛呼。
95、喜事
福慧的阵痛来的十分突然,比原先预计的要早上五六天,又是在凌波的院子里,从主子到奴才,没有一个有经验,下意识就弄了个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幸而府里早就有备下的稳婆,经人传唤立刻就赶了过来。
稳婆检查了一下,就知道还没到真正生的时候,这会儿还只是阵痛。吩咐小厮抬了软榻来,让福慧躺上去,抬回了她自己的院里,总不好在凌波这个黄花大闺女房里生产。
凌波自然是一路跟过去了,又派人去告诉米思翰和李荣保。
米思翰倒是在家,老头子几步就到了,跟着凌波站在福慧院子里,听着产房里头撕心裂肺的哭喊。
“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米思翰烦躁地背着手走来走去。
按说他并不是头一回做玛法,马思汗、马齐都是有了好几个儿女的人,可不知为什么,米思翰总觉得今日福慧的生产非常地重要,有种关系着富察家未来的预感。
他的心情也是奇怪地浮躁,眼见时间流逝,福慧的叫声越来越凄厉,一盆一盆的热水端进产房,又端出来一盆一盆的血水。
“阿玛,不会有事吧……”凌波紧张地绞住了帕子。
“童言无忌”米思翰大喝一声,板脸皱眉道,“你四嫂是有福气的。”
凌波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闭了嘴,一个劲地点头。
李荣保满头大汗,急急忙忙地从外头奔了进来,他原本正在当差,接到府里下人的禀报,说是福慧要生了,当即把差事一扔,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进门的时候差点没绊了一跤。
一进院子,见米思翰和凌波都在,满院子的人,产房的门口进进出出,全是丫头婆子,福慧凄厉地嘶喊着,嗓子都哑了。
“阿玛……”李荣保叫了一声,脑门子的汗又刷地下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米思翰抬手在他脑门上就拍了一下。
李荣保也顾不得疼,正好产房里一个丫头端着盆子出来,他认得是福慧身边的,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怎么样了?”
丫头疼得差点没哭出来,红着眼睛颤声道:“稳婆说,怕是,怕是难产……”
“胡说什么”
一个稳婆从房里抢出来道:“老爷、四爷放心,夫人好着呢,孩子已经见着头了。”她推着那丫头道,“还不快去换热水来”
丫头扁着嘴低头走开。
李荣保急的要去抓稳婆的胳膊,就听里头福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