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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便将襁褓交到她手里。
郭络罗氏想碰碰孩子的小脸,却怕自己手上的污秽弄脏了孩子,只能诚惶诚恐地看着。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将一个小生命抱在怀里。
胤禩看着她既惶恐又兴奋的神情,眼角有点发热,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凌波面前。
“多谢你了。”
凌波看着他们夫妻的样子,心里热热的软软的,面对八阿哥的道谢,只是微笑。
“可否借贵府下人一用。”
凌波做了个请的手势。
胤禩便走过去跟阿克墩说话。
凌波猜测应该是托阿克墩办理李氏的身后事,为了她女儿今后的成长,她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阿克墩听完胤禩的话,只是点头,然后走到王妈旁边,一个手刀砍在她后颈上,王妈立时就晕了过去。然后他将王妈抱进了柴房中。
王妈害的李氏早产加难产,最后大出血死掉,胤禩一定不会留她了。至于他要怎么处置这个人,凌波已经不想去关心。
她走到郭络罗氏面前,见她看着小婴儿,满脸都是笑意。
“你帮我抱一下,我去洗手。她这么干净这么漂亮,可不能被我弄脏了。”
郭络罗氏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交到凌波手上,然后就喜滋滋地奔进厨房去洗手。她一定很喜欢这个孩子,一刻都不想分开,所以很快就洗完跑了回来。
绣书和瑞冬拉着小红走了过来。
“八阿哥说,这丫头,交给八福晋处置。”
郭络罗氏看了一眼小红。
小红亲眼看见阿克墩把王妈打昏,知道王**下场好不到哪里去,这让她联想到,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郭络罗氏打量着她,回想她之前的表现,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而且看起来还算忠诚老实。
“你跟着我进府吧。”
她说道。
小红惊讶地抬头,先是张大了嘴,反应过来之后立刻露出了狂喜,跪下磕头,一叠声道:“谢福晋恩典谢福晋恩典”
绣书带着小红,给李氏换了干净的衣裳,寿衣是来不及做了,好在有一套素白的绸缎衣裙,是李氏新做还没穿的,便给换了。
阿克墩早已经出去安排棺材殓藏之事,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多时就带了人回来。
绣书等人就脱开了身,自有专人负责李氏的身后事。
而另一方面,凌波让瑞冬回简亲王府,让八福晋留在那里的下人们收拾好行李,带着马车到百顺胡同巷口等着。
等瑞冬回来,李氏已经一口薄棺抬出去了。
胤禩对郭络罗氏道:“咱们回家吧。”
郭络罗氏点头,转过身来握住了凌波的手,道:“这些日子,多谢你了,尤其是今天。”
凌波笑道:“咱们不是最好的妯娌么。”
“是。”郭络罗氏也笑了。
不过是短短半日的功夫,她的脸上就已经现出了母性的光辉。凌波看着她,就有一种感觉,郭络罗氏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尖锐敏感的郭络罗氏了,有了这个女儿,也许她会变得柔软,这对他们夫妻来说,应该会是件好事。
出了百顺胡同,胤禩带着郭络罗氏和孩子,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跟凌波道别之后,打道回府。
凌波目送他们远去,也上了自家的马车,阿克墩扬了一下鞭子,马儿迈开四蹄,车轮辚辚作响。
懒懒地靠在车壁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迭起,眼下紧张的过程都过去了,她也生出了一些疲惫。
绣书和瑞冬见她两眼焦距散乱,知道在想事情,都安安静静没有打扰她。
凌波现在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郭络罗氏抱着孩子时,脸上绽开的温柔的笑容。
新生命的降临,解开了他们夫妻的心结,让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当初太医说她身子受过寒凉,会子嗣艰难,便给她开了调养滋补的药方,还有太医院专门为她熬制的药丸。她一直都在调养身子,从出嫁前一直到现在。
前些日子,回春堂和千金堂的大夫在府里的时候,她顺便也诊了脉,大夫们都说她的身子已经完全健康了。
那么,她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呢?
有了孩子,也许她跟婆婆郭佳氏之前的矛盾就都能够化解了吧。
属于她跟博哲的孩子。
一路上,她都在反复想着这件事,就算回到了王府,就算吃了晚饭,她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弄得绣书和瑞冬都有些担心起来了。
而等博哲下了差回来,两个丫头也忙不迭地就报告了这一情况。
夜色深沉,烛光摇曳。
博哲抱住了凌波,贴在她耳根下,柔声道:“怎么了?”
凌波望着他,轻声道:“咱们生个孩子吧……”
博哲有点发怔,默默地看着她,眼神慢慢变得浓郁起来。
“好,从今天开始,我们努力要个孩子。”
……
……
正文 126、伺候爷沐浴
“才摘的葡萄,又大又甜,少福晋尝一个。 ~”
绣书端着一个精巧的水晶盆,盆里都是洗好了还沾着水珠的葡萄,鲜灵灵的。
夏日的晚风从荷塘上飘过,凌波懒洋洋地倚坐在水榭的廊下,手里打着一把绣了莲叶荷花的团扇。
瑞冬坐在她脚下的一个藤制蒲团上,正拉开领口,尽量地把脖子露出来,拿手里的帕子扇风。
凌波拿团扇拍了她一下道:“瞧你热的,喏,拿这个去。”
瑞冬笑嘻嘻地接了过来,说道:“还是主子疼我。”
凌波瞟她一眼,从水晶盆里拈了一颗葡萄,道:“福晋和世子那边都送了吗?”
绣书也在廊下坐了,把水晶盆放在脚边上,水榭的这一片地板都拿水洗过了,又干净又凉快,她也像瑞冬一样坐在一个藤制的蒲团上。
“福晋在世子那边听那比丘尼说禅呢,奴婢才叫人送了一大盆葡萄去。”
凌波点点头。
自从上次被雅尔江阿教训了一顿,郭佳氏原本刚对凌波生出一丝热乎气儿立刻又没了,几乎就不再跟她说话。每日里,只是到德隆那边去做,然后请比丘尼给他们母子说禅,有时候一说就是一整天。
雅尔江阿有一次还跟博哲提起,说听禅听禅,可别听出厌世的心情来,弄巧成拙。博哲倒是安慰,说不会出现这种事的。
瑞冬吃了一颗葡萄道:“今儿都这个时辰了,怎么王爷和贝勒爷都还没回来?”
“安南国王带着他们的小公主进京朝贺,今儿宫里头大摆筵席,招待他们,下午的时候王爷和贝勒爷打发人回来说了的,今儿晚上在宫里吃席,要晚些回来。”绣书答道。
瑞冬好奇道:“安南?安南国在哪边?”
凌波想了想,清朝时候的安南就是后世的越南。
“云南广西再往南,就是安南国了。”她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瑞冬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她对安南的地理位置其实并不十分在意,倒是兴致勃勃地说道:“听说安南人跟咱们长的不一样,无论男女,都特别黑,是不是这样?”
绣书摆手道:“我可没见过安南人。”
凌波笑道:“安南那边热,天天晒,自然就黑了。”
瑞冬转着眼珠子想了想,窃笑道:“听说这次安南王带了他们的小公主来,进京那天,咱们府里有人去街上看了,说公主长的十分美貌,只是也比寻常女子黑一些,还有人给起了个雅号,叫她黑珍珠。”
凌波从她手里拿回团扇,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许在外头胡说,人家远道而来,到底是一国公主,代表安南的体面,若是听了这样的调侃,恼怒起来,可就涉及到两国邦交,是个大问题。”
瑞冬缩一下脑袋,吐了一下舌头道:“我不说就是了。”
绣书将葡萄籽吐在手帕上,看着瑞冬摇摇头,对凌波道:“瑞冬是越来越口没遮拦了,主子可不能再惯着她。”
瑞冬冲她龇一下牙。
凌波笑着看她们俩挤眉弄眼来来去去。
这时候,有小丫头来禀报,说贝勒爷回来了,刚进了院子。
绣书、瑞冬忙收拾了现场,带着剩下的半盆葡萄,随着凌波一起回了院子。
进了屋,果然博哲已经脱去外衣,光着两只大脚丫子,拿一把大蒲扇呼哧呼哧地扇着,脑门上全是汗水。
“怎么热成这样”
凌波赶紧上去给他打扇子,一面又叫人去烧洗澡水,准备给贝勒爷沐浴。
“不是说在宫里宴席么,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博哲抢了她手里的帕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别提了,我这是装病逃回来的”
凌波吃惊地问起缘由。
原来康熙在宫里举行宴会,招待安南国王黎维禟和小公主黎芳草。 ~席间有武士表演,其他人都看的津津有味,只有公主黎芳草突然就说武功是拿来打仗的,用来表演的武功都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