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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络罗氏深吸一口气道:“我当然要去看看那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把八阿哥和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凌波紧张道:“你要亲自去?”
“当然要亲自去”
郭络罗氏抿着嘴唇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来。再说,她一个平头老百姓,用得着我拿什么手段对付她。”
话是这么说,但凌波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去,若只是闹一闹倒也罢了,可听说那外室肚子已经很大了,若是郭络罗氏这么一去,把她吓着了,有个什么万一,那郭络罗氏跟八阿哥岂不是更加没有转圜的余地。
郭络罗氏是个急性子,说要去,马上就要去,凌波只好陪她一起。
只是累着那些个下人,本来给郭络罗氏套好马车,钱佳氏和诸克图一叫,郭络罗氏就让他们把马车又给卸了,这会儿她跟凌波要出门,又让他们给套起来,真是来回折腾。
这事儿也不宜张扬,凌波和郭络罗氏都是尽量少带人,车也只用了一辆,除了她们两个主子之外,只有绣书和瑞冬。
又担心到时候可能会起冲突,凌波专门叫来阿克敦给她们驾车。
一来阿克敦武功高强,行事稳重;二来他本来就知道这件事情,还负责打听那外室下落的;三来他嘴巴紧,从来不会泄露机密,凌波很信得过他。
就这么五个人,一辆马车,出了简亲王府,不动声色地去了百顺胡同。
百顺胡同在城南,地方倒干净,想来如果是腌臜地方,八阿哥也不会将自己的外室安排在这里。
胡同还不算窄,车子能走,从胡同口进去的时候,阿克敦提醒了车内一下,郭络罗氏便掀开窗帘一角。
这胡同里人家不是很多,从两边共有几个门口就能看出来,虽然现在是白天,竟然也没有一个行人,可见这里算是僻静了。
马车一直走到胡同尾巴上,在两扇灰色木门前停下。
车上的四人都下了马车,阿克敦上前叫门。
没用多久,门内就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轴响,两扇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妇人微微探出脑袋,见门外都是陌生人,便警惕地问道:“你们找谁?”
阿克敦道:“贵府可是姓李?”
妇人不答话,只拿眼睛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
阿克敦追问道:“贵府可是姓李?”
妇人似乎察觉到他们来意不善,眼中透出警惕和紧张,快速道:“不姓李,你们找错门了。”话音没落,她就想把门关上。
阿克敦上前,双手一推,就把两扇门给推开了,妇人这力道推得往后趔趄一下,差点摔倒。
“你们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快出去”
正文 122、准姨娘
“你们是什么人快出去”妇人高声叫起来。
阿克墩已经把两扇门推得大开,凌波和郭络罗氏走了进去,绣书和瑞冬也随后跟进。阿克墩留在外面看着马车。
妇人紧张地看着她们四人。
“你们到底是谁,擅闯民宅可是犯法的,再不说出来意,我就要告官了”
郭络罗氏冷笑道:“告官?你就不怕八阿哥扒了你的皮”
一听到“八阿哥”三个字,妇人立刻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张大了嘴。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凌波蹙着眉,肃容道:“不要大呼小叫的,你想把左邻右舍都招来看热闹吗”
妇人这才想起自家姑娘是见不得光的,忙闭紧了嘴巴。
这时,屋内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小丫头,那女子的肚子已经明显凸起,又圆又沉,小丫头扶着她,她自己则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捧着肚子。
“王妈,你在叫什么,谁来了?”
她一出来,郭络罗氏和凌波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很漂亮,这是凌波第一眼的印象。
李氏今天才十九岁,比起郭络罗氏,自然显得娇嫩许多,巴掌大的小脸,眉目如画,只是眉毛修得太细了一些,显得与眼睛的距离很远。
凌波一向不喜欢这种画眉的方法,因为每每会让她想起“画皮”这个词语,总觉得五官像是画在脸皮上了。
王妈回头道:“姑娘出来做什么,小红,还不快把姑娘扶进去。”
那叫小红的丫鬟看起来才十三四岁,还没长开,听到王妈呵斥,先就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郭络罗氏看着李氏道:“你就是李氏?这院子,是八阿哥给你安排的?”
李氏愕然道:“你是何人?”
“我?”郭络罗氏提了一口气,“我就是八阿哥明媒正娶的八福晋。 ~”
李氏吃惊地张开了嘴,就连王妈也吓了一大跳。
“你,你是八福晋?”
王妈声音有点发抖。
郭络罗氏目光落到她脸上:“现在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了吧?”
“是,是,啊,小的不知道,啊……”王妈一时语无伦次起来,回头一看,李氏的脸都白了。
凌波对王妈道:“你想让八福晋站在院子说话吗?”
王妈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是是,八福晋请屋里坐。这位是?”她问的是凌波。
郭络罗氏道:“这是简亲王府的少福晋。”
“啊”王妈又吃了一惊,接连两个大人物,让她真的慌了手脚了,忙不迭地请她们进屋去。
李氏已经退回屋里,她很紧张,小红怕她有事,扶她坐在椅子上。可是郭络罗氏一进门,她立刻又弹了起来。
郭络罗氏扫都不扫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进屋,在上首坐了。
凌波自然不能像她一般,就在侧边陪坐了,绣书和瑞冬站在她身后。
郭络罗氏坐下后,腰部挺得笔直,神态高贵庄重。她淡淡地扫了一眼李氏,随口道:“坐吧。”
李氏紧张地话也回不出来,艰难地欠了一下身,小红扶着她坐了回去。
凌波暗觉轻松,郭络罗氏素来是吃软不吃硬,李氏这般怯懦,反倒省了许多麻烦,到底她孩子也怀了,看这样子,临盆也不远了,毕竟是宗室骨血,郭络罗氏不会让他流落在外的。
王妈捧了茶水上来,放在郭络罗氏手边的桌子上,倒了两碗茶,壶嘴跟杯沿相碰,发出一两声轻响,可见她也还是有点紧张。
八福晋是母老虎,这个名声她是早就听说过的。
郭络罗氏抿了一口茶,茶叶不错,这种人家怎么买得起这么好的茶叶,自然是八阿哥送来的了,她心沉了一沉。
“几个月了?”
“……”
李氏半晌才反应过来,郭络罗氏在问她孩子几个月了,忙小声道:“八个半月了……”
郭络罗氏捏着茶杯的手紧了一下。
“什么时候跟了八阿哥的?”
李氏咬了一下嘴唇:“去年六月。”
郭络罗氏又是一紧,去年六月到现在,快一年了。
“家里是做什么的?”
李氏这会儿已经慢慢有点镇静下来了,许是郭络罗氏只问她家世来历,没有预料中的恶言相向,她隐隐地有点期盼,也许对方问清楚她的来历,就会将她收进府去。她轻轻地抚了一下肚子,这是八阿哥的骨血,八阿哥可是素来子嗣单薄的。
想到这里,她连自称都改了。
“奴婢自小没有娘亲,家里原是做灯笼的,常和父亲在西市摆摊,去年六月的时候,在夜市里得罪了那一带有名的泼皮,将奴婢家里的摊子都打翻了,父亲也被打成重伤。那泼皮原来还要抢了奴婢家去,奴婢命好,八阿哥当时路过,惩奸除恶,救了奴婢,只可惜奴婢的父亲伤重不治,终于还是去了。”
李氏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凌波听的了然,原来是一场英雄救美的经典故事。八阿哥当街救下孤女,对方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如此清秀佳人,八阿哥自然也不忍心拒绝,郎有情妾有意,便成就了好事。因为八福晋素有恶名,尤其对八阿哥纳妾一事尤为严格,所以八阿哥开始不敢将李氏带进府去,只得在这百顺胡同找了一处院子买下,将她养在这里,隔三差五过来温存。
李氏长的小巧玲珑,肚皮却争气,不久就怀了孩子。头三个月,胎位不稳,八阿哥不敢冒险,依旧没告诉郭络罗氏;后来到了六七个月的时候,李氏也有些急了,她想借这孩子得个名分,便催着八阿哥,八阿哥终于也扛不住她的请求,便试探着同郭络罗氏说了,结果就惹出这样一场大闹来。
李氏一面说着,一面也暗暗打量郭络罗氏的神色,可惜郭络罗氏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脸色,绷紧着面皮,什么也瞧不出来。
她说完了这些经过,一时无话可说,只得闭着嘴巴,两只手抓了一块帕子绞着。
郭络罗氏看了看王妈和小红,道:“她们俩,都是八爷买的?”
“是,小红和王妈都是爷买来给奴婢作伴的。”
郭络罗氏哼了一声。
“八爷说,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