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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何必为了安抚我而自贬其身,青微有几斤几两重,很有自知之明。”青微苦笑一声。
齐倾墨放下笔,仔细看着青微许久,然后才笑着说道:“刚才我一直在细雨阁查看卷宗,分类清晰,记录详尽,你这些年费的心血绝不是我能比得上的,这种细碎的活儿看似只需要时间和耐心,但同时也极耗心力,要从无数细小的事件里得出一个精准的结论,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青微,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不用妄自菲薄。”
青微有些诧异,她没想齐倾墨会如此开诚布公的与她说这些话,而且听她语气诚恳真挚,绝不是在宽慰她,所以青微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等此间事了,我会让宁王爷给你一个交代的。”齐倾墨最后笑道。
“侧妃娘娘,我并没有非份之想。”青微赶紧说道。
齐倾墨挥了挥手止住她还要说的话,重新提起笔来,看着桌上已经写了一堆的情况,不再言语。
丰城外赶早进城来做小买卖的老翁老妪和青年壮力们,对着高耸威严,气势逼人的城楼摇着草帽扇着风,纳闷着这数十年如一日按时打开的城门今日怎么还未开门。远离了政治中心的人们只关心菜蓝子里的菜再这么晒下去就要蔫了,并不知道,城中早已是一片水深火热。
丰城里十岁的孩子都查觉到了今日的异常,从早上那些疯了似的言纸所书太子罪状,到现在城中四处乱窜的兵马和紧闭的城门,他们明智地选择了门户紧闭,躲在家里等着这场他们无法触及的暴风雨快点过去,然后老娘儿们就可以去买今天一天家人所需要的新鲜的蔬菜了。
城内城外,截然不同。
几道滚烫的鲜血从高立城楼上像一桶水一般,骤然洒下,城门外城楼内,各洒几捧,有一捧正好泼在一个老头儿的青菜叶上,老头儿气得跳脚大骂:“这是哪个作死的兵狗蛋儿杀鸡,鸡血乱洒!”
穿着士兵盔甲的细雨阁暗卫迅速抽出刺进敌人身体里的匕首,若无其事的下了城楼,在转角处脱下衣服,消失在众人眼中。
等他们的身影远远消失了,城楼上才传来尖叫声,那位充满雄心壮志要跟随萧天越干出一番大事业的李任李都尉,带着几个心腹,站在高达数十丈的城楼上展望着他的未来,然后便彻底消亡在了现在。
而早已等候多时的赵时,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振臂一呼,暂时替代了李任的位置。
颜回站在城楼上时望了几处地方,都有不少的动静,想来泠之继那里遇上不小的麻烦,他立刻带着人过去增援了。
就在齐倾墨在宁王府挥斥方遒,全力控制丰城的时候,身处漩涡中心的萧天离,在进行着更为艰难的战斗。
从拿到齐治的各色帐本开始,他便在着手除掉那些碍事的眼线,可是这些人齐治经营数十年之久,又岂是萧天离一朝一夕的时间能拔除干净的?
尤其是宫中之事,真要牵涉追究起来,只怕整个皇帝里都要死一半以上的人。
但流血本就是夺权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从来不会在早朝时关上的太极殿的大门,此时紧闭着,皇帝像是怕这场丑闻传出去一样,要紧紧封锁在这间空旷雄伟的宫殿里。
大殿的情形现在看上去有些怪异,皇帝阴沉的脸色意味着他现在的滔天怒火,萧天越与萧天离两人各站左右,隐隐站在百官之首,互相对视角力,而保持中庸的臣子们跪在中间,瑟瑟发抖,汗水像洗脸水一样泼得他们头发都湿了,在地上汇集起一个又一个小水滩。
皇帝并没有下达任何圣旨,像是放任这两个儿子在朝堂之上都露出最锋利的爪牙一样,他倒是要看看,在他还坐在这把龙椅上的时候,这些人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萧天离和萧天越并没有令皇帝失望,这座厚重华美的宫殿,在无上皇权的浸淫下,早已宁静庄严数百年,今日终于迎来了他最为喧嚣的一天。
除了一直站在皇帝身边的陈老太监,萧天离在宫里所有的暗子都活跃了起来,与齐治在宫中那些暗探,白刃相接。
阿翠跟她的名字一样,普通无奇,她一直在浣衣局里干着最粗重的活,常年泡在水里的手指头粗大红肿。她今日按时起早,打了两桶井水倒进捣衣的木盆里,泡好今天要洗的衣物。然后将进宫了好几年的陈才人的衣服仔细抱在手上,生怕自己粗糙的手指会弄坏了这件华丽的衣裳,一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送到了陈才人宫里。
出来接衣的人是陈才人的贴身婢女,她有些高傲,向来看不起阿翠这样的下人,颇带傲气地接过阿翠手中的衣物,赶着她快点走,别给陈才人带来晦气。
阿翠憨厚一笑,拿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道极为刺眼的白光一闪,那个贴身婢女直直倒地,脸上还带着那副高傲的神色。
阿翠快速抱起掉到地上的衣服,进到这座她从来没有资格走进的宫里,低着头靠近刚懒起不久还在梳头的陈才人,听她埋怨怎么拿个衣服拿了那么久。她的话没有说话便嘎然而止,精致的铜镜里映出她年轻俏脸的脸庞,只是此时极为扭曲写着不敢置信和恐惧……
这样的事情今日在宫里到处都在发生着,暗杀这种应该在黑暗中悄然进行的事情,今日全部被搬到了明面上。像阿翠这样的人,今天终于将暗子这一身份终结了,可以像一个真正的战士那样去为自己的主人战斗。
匕首,毒药,绳子,甚至发簪,指甲,开始交织出一片死亡的网,牢牢地笼罩在皇宫上方。
☆、第216章 小的意外
皇帝的茶凉了,陈老太监用苍老的双手重新从后面沏了一杯过来,温度是皇帝习惯并喜欢的。皇帝品了一口茶,还是没有说话,老谋深算的他,仿乎已经闻到了宫中四处鲜血的味道。
这令他很兴奋。
正如萧遥曾说过的,皇帝的性情阴晴难定,难以捉摸,会为莫明其妙的事欣喜若狂,也会为一只蚂蚁爬到了他脚背上大发雷霆。喜怒难测的他,在面对两个儿子互相厮杀的时候,他早已冷却了最初的愤怒,反而变得兴奋起来。
像是看到一场许久没有见到的好戏,他全力扮演着一个局外人,但又投入感情的看着戏。
陈老太监轻轻抚了一下拂尘手柄,像是在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拿着,萧天离的目光微缩,轻敲了一下垂在大腿边的拇指。陈老太监再一抚拂尘,站在后面随时准备换水的小太监似乎内急,叫了别人来替他,捂着肚子快步跑了出去。
首先忍不住的萧天越,他已经忍了太久,于是在今天他决定先发制人。
对于齐治那些一点点清掉萧天离人手的做法他很是不屑,于是到了一个既定的时辰,他安排的人手开始发动了攻击。
许多人猜测过萧天越的底牌是什么,但事实的真相谁也想不到,或者说,谁也不敢想。
有忠于皇帝的侍卫首领进来在陈老太监耳朵边说了些什么,陈老太监又轻声告诉了皇帝,皇帝轻点了下头,古怪的笑意浮在他虽然保养得极好,但仍可以看到细纹的脸上:“朕在位二十五年,这座皇宫里第一次出现叛贼,竟开始在朕的宫殿里杀起人来了。”
大臣们惶然欲死,皇帝的话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唯一让他们猜测的,外面动手的侍卫是萧天越的人,还是萧天离的手下。
“越儿,离儿,你们怎么看此事?”皇帝几乎是和颜悦色地问道,像是问今天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怎么样那般随意亲切。
萧天越知道他的人已经出手了,干脆胆大包天地说道:“儿臣愿身先士卒,为父皇排忧解难。”
皇帝捋了下胡子,他甚至在想,如果萧天越敢早些有这样的勇气,或许事情就不同了。然后他望着萧天离,在等他的答案。
萧天离的答案简单粗暴得多,掷地有声:“敢犯天威者,杀无赦!”
“好,朕便派你们二人出去平乱。”皇帝已经对这两个儿子失望透顶,再不感念什么父子之情,事已至此,那用优胜劣汰的方式选择出合适的东宫人选,也不错。
萧天越与萧天离这一对兄弟并肩走出太极殿,目光相接,似有火光在燃烧。一丝得意嘲讽的冷笑挂在萧天越嘴角,他倒要看看萧天离有什么办法能力挽狂澜。
而萧天离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宫墙之外,对于外面那个人,他有着毫无道理的信任。这种以性命相托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好。
齐倾墨收到宫中传来的情报时,第一时间召回了颜回和泠之继:“怎么样?”
“凡我们掌握的萧天越直系官吏的家眷都已被控制住,共计二百四十八人。爷直系官吏家眷共计三百零二人,已接至王府,现在已经安排妥当了。”泠之继回话。
“现在可调用的暗卫还有多少?”齐倾墨见到颜回和泠之继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