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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马车上,秦枫抱着李金花,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什么焦距,嘴里却说着提醒李金花的话。
李金花点了点头,秦柳杀了人,只要秦平山不帮他,就不足畏惧。但是徐氏却依旧是秦府的主母,今天的一切发生了,徐氏的报复,他们必须好好应对。
然而在两个人回到秦府的时候,灯火通明的秦府此时一阵慌乱,随便抓住一个下人问了才知道,原来大少爷冲冲的冲回青柳园之后,就传来大少奶奶小产,夫人一头撞在桌角此时生命垂危的事。
而下人们还说,说大少爷发狂了,居然打翻了所有的花灯,差点一把火烧了青柳园,要不是木总管发现的及时,秦府就要遭遇一场大火了。
此时,秦柳已经被木总管控制了,找来了大夫问了什么之后,就狂吼几声,然后颓废的如同一片枯叶。秦枫和李金花要去看看徐氏,却被徐氏身边的薛妈妈挡在门外。
两个人对视一眼,也不会自讨没趣,回到落枫院就要所有人晚上小心些,让三狼注意院外的动静。
这一夜,风平浪静,次日醒来府内早已大乱,秦柳被木总管关了起来,折腾了一天也就什么都没做了,倒是青柳园的几个忠心的下人想给秦枫使绊子,却一次都没有成功。
一连三天的时间,他们都没有出过落枫院的大门,直到第四天,两个人就被秦平山叫到了前院。
李金花和秦枫前去,却见衙门的人来了,此时正向秦平山要人,而作为那酒楼的主人的凤青鸿,此时正看着秦平山,满眼的愤怒。
秦家势力庞大,但是凤家屹立几百年,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比,所以秦平山没有和凤青鸿正面冲突的打算,看着自己经过几夜已经面色晦暗,什么都不说,神情淡漠的嫡子,秦平山的心中,说不出的,是什么滋味。
他只知道,前天晚上老三去了青柳园,和秦柳在园子里坐了一夜,出来的时候满身伤痕,是被秦柳打伤的,而他的那个大儿子从那天晚上以后,就变得淡漠无神,宛如这世间的一抹幽灵。
凤家告官,郡守无法偏袒秦府,而秦平山对于儿子的感情还不如小新来的多,所以他摆了摆手,让衙役们把人带走。
但是此时,秦枫却站了出来,说是让他和大哥说说话,晚上自会把人送过去。
秦枫的面子,凤青鸿还是给的,所以凤青鸿暗地里对李金花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而徐氏醒了过来就哭天抢地的来了,看到秦枫和李金花,再看看自己的儿子,顿时那个心痛,那个恨意铺天盖地的袭来。
“母亲,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哭是没有用的。你还是等着,给你的儿子收尸吧!”
李金花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徐氏,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收尸”两个字,原本就元气大伤的徐氏白眼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
而到了现在李金花才知道,徐氏居然是为了阻止秦柳发狂,结果被秦柳推了一把撞在了桌角上,当时并没有晕过去,但是看到严氏被秦柳一脚踢的小产之后,她气血攻心,吐出一口鲜血就昏了过去。
这一下,徐氏再次晕了,李金花让人将她送回繁春园,然后静静地看着秦枫和秦柳远去。
秦杨的白杨院中,下人们陆陆续续的送来了上好的女儿红和一桌子精致的菜肴,看那些菜色,居然是他们三兄弟小时候都喜欢吃的,其中一桌子上还摆着一盘糖葫芦,红彤彤的颜色,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这是要给我践行了吗?”
秦杨不知道秦平山为什么会让自己活着,他只知道他迟早是要死的,如今的手因为秦枫那两刀已经不能太用力了,他实实在在的就是一个废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所以说到践行的时候,秦杨是高兴的,然而下人们却什么也没说,恭敬的退了下去,让秦杨很是疑惑。
没多会儿,一个下人过来,将昨天府里发生的事告诉了秦杨,在秦杨震惊的目光下,秦枫和秦柳并肩走来,秦枫依旧儒雅俊逸,温润如玉,秦柳的依旧亲切和善,英俊挺拔,两个人有着五分相似的容颜,并排走来,倒真的是一道风景。
说起来,由始至终,他才是秦府的局外人。
但是对于两个人为何会如此和乐的走过来,秦杨看了一眼那满桌精致的饭菜,心中有数。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大哥,三弟,你们来了!”
秦杨起身,站在门口迎接两个兄弟,秦枫看到秦杨腼腆一笑,而秦柳看到秦杨,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的亲切而柔和。
似乎一切,都不曾改变。
屋子里,饭菜已经摆好了,三兄弟坐在桌边,给各自杯子满上了酒,然后三人举杯,什么也没说,一仰而尽。然后又是一杯,一杯接着一杯,到最后,整整一坛女儿红被喝完了,三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淡淡的红晕。
花不娇人人自娇,娇颜重明,初识佳人笑。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来复醒,方知醉梦中。
“大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酸辣鱼,来,二弟我夹给你!”
“三弟,这是你最喜欢的清蒸排骨,好好的吃,不然以后可就吃不到了。”
“二哥,这是你一直想做出来的鲫鱼汤,你尝尝,可比你当年下河摸来了的鲫鱼做的汤差多了。”
“呵呵,二弟,三弟,记得我们放在青柳园的鲤鱼吗?这时候应该已经长很大了,我们把它捞起来做烤鱼如何?”
“好啊好啊,大哥就是大哥,点子多!”
“大哥和二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三个人你来我往的夹着菜,说着说着,就要起身去捉鱼烤鱼吃。
摇摇晃晃的起身,只是门刚打开,一股冷风吹进来,吹散了一股高兴的劲头,三个人的神色皆是一暗,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被各自夹在碗中自己最喜欢的菜,抱着碗就使劲儿的吃。
吃着吃着,秦枫率先落泪了,泪珠儿啪嗒啪嗒的落在碗中,一如他年幼时柔弱的像个小女孩的模样;而秦杨吃着吃着也哭了,就像以前,他被母亲和二姨娘罚跪祠堂,秦柳和秦枫悄悄地给他带饭时的模样;至于秦柳只是眼眶微微的发红,宛若多少年前,他们几个溜出去野玩儿,结果被蛇咬伤,让两个弟弟不眠不休的照顾的时候的情景。
三个大男人相继落泪,而秦枫的身后,站着个永远不为所动的青,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场悲欢离合。
往事历历在目,然而往事之所以为往事,因为它已经是过往的事。
碗里的饭合着泪水,终究是被他们吃完了,秦枫放下了碗筷,看着那满桌子他们最喜欢的菜式被吃个精光,带着酒晕的脸上浮现一抹欣慰的消融,然后他起身看了看天色,说要回去了。
“大哥,二哥,如今酒足饭饱,我要回去温习功课去了,三年后的科举,我的好好把握。”
说完,秦枫大袖一抚,就离开了白杨院,然后他的饭碗旁,留下了一个青瓷小瓶儿。
那是秦杨给秦枫的瓷瓶儿,青色的紫金花花纹,盘绕着那小小的瓶身,宛如缠枝的藤蔓,褐色的瓶底和红缨似的瓶塞子,是属于秦杨的东西。
东西,物归原主了,而秦杨和秦柳皆看着那个瓷瓶儿许久,最终露出一抹笑意来。
然后秦柳伸手拿过那个瓷瓶儿,颤抖着将瓶里的粉末洒在那盘红彤彤的糖葫芦上,看着粉末融化浸润,他拿起一窜儿糖葫芦放到了秦杨的手中,然后自己也拿起了一窜儿。
红彤彤的山楂,橙黄色的糖浆,让两个人皆是眼前一亮。
“吃吧,趁着三弟不在我们两先吃,到时候三弟来了看见糖葫芦没了,肯定是要哭鼻子的,以前每次都是这样。”
说着,秦柳拿起糖葫芦就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让他的脸上扬起笑容,将整颗山楂咽了下去。而秦杨看了看手中的那窜儿糖葫芦,咬下一颗,细细地咀嚼了,也咽了下去。
“果然好吃呢,三弟来看见没了,肯定会哭的。”
秦杨笑了,和秦柳两个人一口气将盘子里六窜糖葫芦吃个精光,然后两个人摸着饱饱的肚子,露出满足的笑容。
“大哥,我小时候想,要是长大了一直能吃糖葫芦多好啊,那时候还想着买上一大堆一大堆的糖葫芦,一定要和大哥三弟一起吃呢。”
秦杨软软地躺在地上,说笑间声音已经开始飘渺了起来。
“我知道,所以我小时候在想,要是我们能一起长不大就好了,那我们可以不用做功课,不用分开,一直一直的住在一起。然后我们出城玩耍,你抓鱼我烤鱼,三弟只负责吃就好。”
秦柳想看秦杨一眼,但是头已经不能转动了,嘴角溢出鲜血,他眼神迷离的看着头顶的横梁,笑容亲切,嘴角微张,眼睛里盛满了笑意,最终,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生命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而旁边的秦杨听不到秦柳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