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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国丧,但萧如雪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侯世子妃,丧礼虽没有大办,却也算不亏待了她,该有的一样不缺。
新帝看在太皇太后的面上,再加上觉得自己和整个凤国都亏欠了武王妃太多,因而,对萧家的人也就不由的就格外开恩些,萧如雪是武王妃的亲姐姐,自然受到礼待,即便她已经没了……
只是,谁也没料到,武王皇甫煜竟然会出现在晋安侯世子妃的丧礼上,更二话不说就直接把晋安侯世子潘瑾瑜暴打了一顿,而更诡异的是,潘瑾瑜竟然不还手,也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任由皇甫煜打,若不是有人及时阻止,武王皇甫煜铁定把潘瑾瑜活活打死。
晋安侯气得半死,却又惊骇于武王临走前那句话。
“若是不满,大可拉人打上武王府来,我,等着你给我一个踏平晋安侯府的借口!”
金色的瞳孔,散发着骇人的荧光,玄冰般的冷声削尖似的刺破耳膜直冲入人大脑,嚣张的昭示着主人狂妄不惧的资本。
晋安侯见过世面,却也还是被那般模样的武王骇住了,可人家欺上门来,到底还是难服,忍无可忍,一纸告到新帝凤子墨那里去,直指武王皇甫煜凭仗战功目中无人欺人太甚,却,反而被新帝召到了御书房私谈。
“你可知,武王妃坠崖落入洪水之前,是跟晋安侯世子打了一场?虽然隔着悬崖谁也听不清他们当时说过什么,但,武王的五百精甲卫和一百侍卫可是都眼睁睁目睹了两人打过,起了争执,而后武王妃才落入洪水被卷走……”
新帝凤子墨算是苦口婆心了:“晋安侯,倘若你硬要追究,恐怕,到最后非但你晋安侯府不好看,太皇太后脸面不好看,武王也真的会踏平晋安侯府!”
晋安侯大惊失色,顿时不敢再追究,火速回去找潘瑾瑜求证,却,问不到半个字。
新帝确实仁慈,也尤其礼待萧家人,却,也不意味着他什么人都能包容。
十一月末,一直被搁置无人问津的萧如梅忽然送离京都,送到一间偏静的庵堂,美其名曰静心修行。
萧如梅自然不肯,疯狂的挣扎试图逃跑过,却非但没成功,还被撞到了肚子,下身大出血,没几日就没了。
当然,对外的说法,她是忽然重疾,病死的。
*分啊分啊*
谁都觉得,武王妃其实已经没了,但武王始终不肯承认这个事实,老王妃皇甫佟氏也保持沉默,自然,也就谁都不敢提为武王妃办丧事的事……
东尧早已退兵,但凤国东面大军以皇甫家军为首,始终不肯退,隔三差五就跨界打一场,眼看东尧版图越画越小,不得不频频来使,愿割地愿和亲,只求和,条件优厚得谁看着都心动,但,武王不肯!
武王不肯,新帝凤子墨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毕竟,比起武王发起疯来怒火无处泄而倒烧回凤国来,还不如,放任他把东尧给烧个遍。
这样一来,凤国武王之名也就更加响亮了,凶狠,残酷,无情,都是他的代名词,无不谈之色变。
不多久,西面楚国也忽然向它南面的夏国发兵,还是素有天才之名却常年处于失踪状态的八皇子楚烨为帅。
这位楚国八皇子疯狂程度不亚于凤国武王,短短一个月就夺了夏国四城,逼得早前被凤国武王打个元气大伤的夏国不得不派使议和唐砖最新章节。
楚国皇帝的意思,是要八皇子楚烨乘胜追击,直接吞并夏国,但,八皇子楚烨却表示愿意接受夏国的议和,但条件是,夏国必须给他一样东西。
是什么,没人知道,但为此,夏国皇帝和楚国皇帝都气晕了过去,可从夏楚议和成功这一点来看,八皇子楚烨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赢了,然后……他又开始无所事事的到处跑,不管楚国皇帝怎么催他逼他苦口婆心的劝他,他就是不肯再任将挂帅,更不许发兵攻打凤国。
他说:“我不去惹疯子,你们最好也别去。”
想想武王的凶残以及横扫一切的气势,楚国皇帝也就放弃了让八皇子楚烨去跟武王皇甫煜拼一拼看谁更厉害的念想,又碍着跟夏国有不战的约定,就转瞄向北面的胡国。
数月后,楚国八皇子楚烨再度人间蒸发。
而此时,凤国,距离武王陵不过十里的地方,群山环绕着一间与世无争的僻静小庄园里,庄园后院,一个身段纤细的女子正笨拙的挥动锄头翻地。
虽然她双手已经缠满纱布,但她脸上的皮肤却十分白皙细嫩,五官更精致柔美犹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怎么看,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却正干着与她身份极不相称的工作。
笨拙,但卖力,一下一下,尽她所能的将泥土一块块翻过来。
她就是凭着这股执拗,一点一点将旁边的地整好,一棵棵的种上不同的蔬菜瓜果,尽管那些东西都不争气,亦或者是故意鄙视她这个外行,反正放眼望去一片,就是数不出几棵勉强算得上长得不错的。
这时,有个约莫十七八岁的俊秀少年走近她。
少年张嘴,却没出一声的便又合上了,苦恼的挠挠头,而后瞥见女子为了抡锄头而把小脸憋得通红,汗水直流……
脑子一热,他忽的一把抢走她手里的锄头,跟地有仇似得,一下一下,闷声不吭的往狠了锄地,倒是有力气,每一锄都挖得深,却比起女子来更外行,好好的地,被他翻得不堪入目。
女子叹了一声:“你该回家,不该留在这。”
少年抿着唇,还是不哼声,只是锄头挥得更快更狠了。
他疯了似得抛弃一切四处找她,好不容易找到,她却始终漠视他,更不停的不停的,见他一次赶他一次!
“你爹娘……”
他忍无可忍,恼火应道:“我有大哥有弟弟妹妹,有他们诶哟……”
话没说完,光荣的被自己抡的锄头给锄了。
“看吧,老天都不让你说大不敬父母的话……”女子淡淡说着,却也蹲下身去看他那被锄头宠幸了的脚指头:“好在有鞋子挡一挡,不然你脚指头都要没了,走吧,我扶你去包扎。”
少年避开她的搀扶,耍赖般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面目扭曲,却死鸭子嘴硬的哼哼喷着大少爷脾气道:“要真这么容易就断了,倒也好!”
女子聪慧,听得出他的一语双关,面色怪异的复杂,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你何必呢?凭你的出身和才华,你有大好的前途,何必在这里守着我这个死人?”
“我乐意!”
事实证明,好脾气的发脾气还是挺可怕的,此时少年那一吼,就足够吓人,引得好几个脑袋在远处探探缩缩,迟疑着要不要过来劝一劝玩笑开大了。
女子又一阵静默,看了看他那血流不止的脚指头,面色不禁略微泛白,拧了拧眉:挫败道:“你还是先去包扎吧。”
少爷脾气还没发完,直接哼道:“不去!就这么死了倒也干脆!”
“……”
执拗僵持,少年的脸色愈发苍白得难看,但他还真是倔,当真一屁股坐在那里说不走就是不走。
“这样吧……”
女子叹气,终于肯软了声:“只要我妹妹能回来,我就应你。”
“什……”少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她,脱口而出:“你明知道她不可能……”
“不可能吗?”
女子淡淡的打断他,抬头望向远处:“很多年前,暴风雪曾经带走她一次,那时候也是想现在这样,谁都觉得她不可能再能回来,但她还是奇迹的活着回来了,所以,我坚信着,这一次也一样,她会回来的。”
“当然,这也许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但我就是这么认定了,我也会这么期盼的等下去……”转眸,她看回少年:“她不回来,我就不配得到任何东西,即便得到,也不会赶到快乐,你,懂吗?”
失血,少年有点晕,但他还是大致懂了她想说什么。
“好,我陪你等!”
*分啊分啊*
咳咳,虽然被看官表示,不接受一晃几年后,否则她会弃文,但是,瓦还是决定勇敢的顶住锅盖,边跑边泼几瓢狗血放点雷,所以……
时光如箭,一晃,又过去了三年。
当初那个只会抱人大腿保护屁股的萧勤安小盆友,如今已经长成了上能翻墙下能钻狗洞的小小伙子了。
此时,他一阵风似得窜进书房,在堆砌得高高的书堆里,找到两个约莫四岁左右,正各自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