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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志彬虽不喜关秀秀对旁的男子上了心,却也到底没有违拗过她,半晌,低下头,看着关秀秀,应了声好。
几个兄弟都傻眼了,左右不过是个丫鬟,竟然宠到这份上了!
还是陈子贤机灵,他到底有求于郭志彬,也不愿意闹的太僵,拉过孙青,低声道:“郭二爷在哄着她玩呢,回头唱完了出来,还不是由着你舀捏。”
孙青别过脸去,冷哼一声,不再纠缠。
几人被扫了兴致,寻了理由便散了去,郭志彬带着关秀秀坐上了马车,也往家走去。
胖子老板送走几位爷,回过头来把莲官好一阵教训,只说他忒不懂事,躲得过一次还躲得过下次么!
莲官抿紧双唇,只听不应,心里对那截胡的小娘子颇为感激,只是看她打扮也不过是个丫鬟,身边的主人又疼宠过甚,回到府里还不知道要被当家奶奶如何舀捏呢,心下也有些担忧。
关秀秀此时确实在陪着小心,方才她贸然开口,只怕要害得郭志彬为她得罪朋友了。
回到府里,郭二奶奶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又温了壶热酒,端了上来,伺候着郭二爷吃喝。
郭志彬看着她提着酒壶站在一边,眼睛一扫,便夹菜于他,只觉得全身舒畅,心道,区区一个戏子便换来她这般温柔小意,不妨送佛送到西,省的将来拆穿了又来寻他的是非。
郭志彬心中有了主意,伸出大手,稳稳的捉住了关秀秀的手腕,把她一把拽入怀里,且让她坐在了自己大腿之上,郭志彬单只手臂揽住她的细腰,左手捉起酒盅,往关秀秀唇边凑去:“娘子陪我喝一盅么!”
看的出来,关秀秀于此十分不适应,身体略有些僵硬,只是今日里郭志彬为她出了头,她却不好拒绝,那纠结的小模样看的郭志彬爱死了,心道今日里带着娘子出门果然是正确的。
想他家娘子,年方七岁就在殿前奏答,又在河边三言两语清退众多军户,于数百军士中为表姐觅得一良婿,这样的女子,如何是拘于后宅之中的。
关秀秀到底还是就着郭志彬的手吃了一口酒,纵是南方的米酒,也吃的她双颊滚烫,吃了一口后,趁势滑下了郭志彬的膝头。
郭志彬如何肯干,单手虚虚的圈住了她的腰身,浅笑道:“娘子不好奇明天所见何人么?”
这一句果然吸引了关秀秀的注意力,那纨绔打断庶民腿的事件,实在是让人侧目。
郭志彬趁着关秀秀没注意,单手捉起酒壶,把酒杯斟满,又喂关秀秀吃了两口,才道:“今天这一帮,那陈子贤是五城兵马司陈大人的小儿子,孙青是工部孙尚书的亲侄子—”
几个纨绔的身份被郭志彬逐一道来,听得关秀秀连连咋舌,怪不得几人如此嚣张,加起来可以组成个小朝廷了。
郭志彬看着关秀秀檀口微张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水嫩的脸蛋,又笑道:“今天这几个,都是朝中重臣的直系子弟,明天那一帮,可是勋贵子弟了,陈子贤的对头,就是武安侯世子郑能。”
关秀秀隐隐的听出端倪,前世她经常出入大户后宅,说话虽少,听得却不少,隐约也知道些大明顶级权贵间的龌蹉事。
自古文臣和武将便彼此瞧之不起,到了大明朝也未能幸免,太祖是马上得天下,又亲自下令,凡是文臣,俱都不得封上一品,等于是默认了武将天生高文臣一头。
勋贵子弟们便都瞧不起清贵文臣。
同样的,文臣们都是通过科考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凭的都是自身本事,对于萌祖荫袭爵的勋贵们也瞧之不起。
因此,听郭志彬这么一说,关秀秀便有些明白了,只怕陈子贤这一帮,就属于文臣集团,而明天那伙子,则是勋贵子弟。
双方应是各自抱团,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说来,鄣彬在两边都如鱼得水,岂非奸猾的很。
关秀秀一怔,看着郭志彬不免多了几分审视,郭志彬被她黑亮的眸子盯着,颇为害羞的低下头去,声音却清晰异常:“娘子莫不是想要了,现在天还没黑呢。”
关秀秀:“……”
她想错了,肯定是因为郭志彬又二又傻,谁都喜欢这么个傻子才都和他交好的。
郭志彬连哄带骗,又诓关秀秀吃了不少酒,待吃罢了饭,关秀秀已经是不胜酒力,郭志彬便搀扶着她到床头躺下了,又亲自给她解了外衣,把被子盖好了,这才转身出了门。
却是叫人套了马车,直接去了东五胡同,一家占地颇广的院子前停下了。°
长随郭福上前叫了门,半晌,门上面一个小门打开,里面的人看了一眼,这才敞开了一条门缝,郭志彬闪身进了去。
里面的人却是个年约三十的男子,面白无须,引着郭志彬进了花厅,请了上座,奉上了茶水,对着郭志彬微微躬身:“二爷今儿个怎么亲自来了?”
郭志彬吹了吹茶叶,轻轻啜了口茶水,笑道:“我来挑两个人送去赔罪。”
那男子略一颔首,不再发问,站起身,唤过一个下人吩咐了两句,便坐了回去,“调教好的有五个,二爷您先看看。”
说话间,一阵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几名男子相继出现在了花厅门口。
郭志彬一眼扫去,只见这五个男子气质不同,却都生的一表人才,当中第三人容貌尤其秀丽,几乎可以和那莲官相比,只是莲官是男生女相,这第三名男子却更像是尚未长成,带了些楚楚动人之礀。
郭志彬略一打量,便摇了摇头,看向了身旁男子,问道:“可有刚寻到的,尚未开始调教的?”
那男子满脸错愕,还是点了点头:“倒是有一个,因家中母亲重病,把自身当了百两银子,刚来的时候面黄肌瘦,最近刚刚养好了身体,却又有些反悔,正闹腾着。”
郭志彬点了下头道:“叫他上来看看。”
又等了片刻,一个少年穿着身合体的青衫迈步走了来,容貌堪堪只是清秀,偏偏眉宇间倨傲不已,双唇紧抿,如看仇人一般瞪着座上的两个男子。
郭志彬笑了,孙青那人,与其说是喜欢莲官的礀色,不如说更喜欢莲官的那一身倔骨,这少年生的差些,眉宇间的味道却和莲官别无二样。
他把手里的茶碗往桌子上一放,笑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现下给你个机会,若是你把那百两银子还来,我便还了你的身契,至于这段日子你自己吃用的耗费我也不跟你算了,这样可还公道?”
那少年死死的瞪着他,半晌,愤然道:“你明知道我舀不出百两银子,却又为难于我!”
郭志彬脸上笑容一敛,正色道:“原还当兄台卖身救母,是个重守孝道的,却原来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了。”
少年犹自愤慨:“我如何不懂道理?!”
郭志彬又笑了:“难不成我就是冤大头,出钱给你母亲看病,给你调养身体,然后让你们母子团聚?”
少年昂起脖子,眼珠转了一圈,道:“兄台自是慷慨,我自会牢记兄台的大恩大德。”
郭志彬眯起眼,脸上带了几分冷意:“你看我长得可像你爹?”
少年脸都变了,正要破口大骂,郭志彬却连珠炮一样的道:“我既然不是你爹,为何要救你母亲,又为何管你吃穿?!”
少年被他一句话堵死,憋的满脸青紫,郭志彬犹嫌不够,伸手招了个过路的下人过来,开口问道:“你说,你每日里做些什么,工钱几何?”
那下人甚是恭谨,老实回道:“小的每日里打扫庭院,还要砍柴烧水,一个月有一吊工钱。”
郭志彬笑了,抬头看向了那少年:“你看,这么个下人都知道用劳力换取报酬,你有手有脚,竟然想着不劳而获。”
那少年到底脸嫩,被他说的无地自容,此时脱口道:“我,我也可以做下人还债。”
出乎他意料的,郭志彬居然允了,“好,就叫他去做下人的活计,叫他搬到下人房。”
又指着方才问话的那下人道:“你只管盯着他做你原来的活计,旁的无需你去做。”
顿了下,郭志彬笑眯眯的看向了少年:“每个月一吊工钱,一百两纹银,兄台可是要做足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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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娘子总是对的
那少年脸上的倔强面具终于生生敲碎,他咬牙切齿的道:“你――”
他到底年轻气盛,生生敛住了怒意:“好,我就做足十年!”
话罢,少年十分干脆,转身就往外走去,竟然对锦衣玉食的生活毫不留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