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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黛玉已经冷静了一点,先不说这歌姬跟苏云恒有没有翻云覆雨,就说苏云恒深夜回府,但是这歌姬早上才被送过来,这中间说不定就有蹊跷
黛玉听水晶这样说,便点头应允了,毕竟这么长的路,犯不着委屈自己
早饭都没用,黛玉就坐了小竹轿去了西北角的偏僻荒芜之地
说起来以前叶可馨也在这附近住过,由此可见她的受欢迎程度有多低了这歌姬住的小院更是偏远,黛玉都忍不住感叹了,这里哪像是豪门大宅艾简直就是原生态花园,花草树木生长得欣欣向荣,各类藤蔓植物把院落都快掩埋了——该给负责这一片的花匠奖励才是
一时到了这小院门前,门上的匾额已经被风吹雨打看不出是什么字了,从打开的门看进去,石砖缝中生长的野草可以没过膝盖
这地方不知有没有蛇虫之类的毒物,黛玉索性就坐在竹轿上没有下来
还没等黛玉把这里的风景瞄一遍,院子里慌慌忙忙冲出来两个婆子,见了黛玉便忙行礼陪笑道:“世子妃要想见这歌姬,只消说一声就是了,咱们立即押着她过去”
黛玉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那歌姬呢?”话音落下,那歌姬这才不慌不忙的从院子里一摇三晃的走出来果然是吃这行饭的人,妆容精致自不必说,这天已经微凉,她还穿着薄纱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肚兜的图案和肩膀胳膊
歌姬身姿绰约的上前跟黛玉行了个礼,说话声音宛如莺啼,曼声道:“有劳世子妃大驾亲临,贱妾不胜荣幸”
黛玉不怒反笑,这才哪到哪,你就自称“贱妾”了,这屎盆子扣得也太不假思索了吧?
郝嬷嬷上前两步昂头道:“你是哪来的小贱人,还没跟世子妃敬茶呢就以为攀上定国公府的高枝了,自称贱妾,哼!也要看看你配不配!”一挥手,道:“给我掌嘴!”
先前从院里跑出来的两个婆子听了一边上前去,一边就掳袖子
那歌姬见黛玉听了掌嘴眉毛都没动一下,没想到这世子妃的作风竟这般野蛮,跟以前听说过的费心给定国公世子纳妾的贤良淑德的形象一点都不一样,见那两个婆子是动真格的,吓得慌了神,干脆利索往地上扑通一跪,忙向黛玉磕头,求饶道:“贱妾……不不不,是奴家,奴家是被逸亲王妃送来的,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啊”
黛玉见她求饶,便叫那两个婆子椭,冷笑道:“你不知道?——那好,你都不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倒是知道一些,可以给你解惑”
那歌姬无言以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黛玉心里明白了,这歌姬绝不会跟苏云恒有什么,若是真的有——还不早就嚷嚷起来了?刚开始还装得像那么回事,不过被人一吓就怕成这样,显然不是“有什么”的样子
黛玉心里安定下来,闲闲的伸手看了看指甲,道:“既是如此,那就别让她住在这荒凉的地方了,哪天被毒蛇咬死了都没人知道我们府里养的不是也有歌姬什么的?送她过去罢了”
那歌姬急了,忙抬头分辩道:“我已经是世子爷的人了,怎么还能去做歌姬?——我要去见世子爷!”一急起来连“奴家”都忘了说
黛玉虽然本能的觉得她是在说谎,这应该是别人给苏云恒下的一个套,但是听她嘴里说出“世子爷的人”,还是忍不住膈应,便冷了脸吩咐郝嬷嬷道:“你亲自送她去,要是她还是口口声声败坏世子爷的声誉,那就灌一副哑药罢了”
郝嬷嬷应了声是,黛玉坐着的竹轿便转了个方向,顺着原路回去了
那歌姬喊了两声就不喊了,许是被人堵了嘴,不过黛玉很是纳闷,若果真是苏云恒被人陷害,这个陷害他的人怎么会是他的铁哥们逸亲王呢?关于那个歌姬,黛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正常,但是仔细回想却想不出来
一大早的没有吃饭就去惹气,回到丛穆轩黛玉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长公主得了消息特意来看黛玉,生怕她一时冲动伤了自己,见黛玉回来就嗔道:“你也真是的,要是想问话,叫人绑了她过来就是了,你还特特的自己跑一趟,也不怕饿到了肚子里的宝宝”
黛玉也是一时冲动就跑了过去,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还有些把持不住现在却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这么看得起那歌姬,就算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也一定先跟苏云恒问明白了再说,不能再鲁莽行事
长公主见她已经平静下来,便忙叫人传饭,看着她吃好了,才回慎如堂去
一时郝嬷嬷回来,说是已经把那歌姬送去了管歌姬舞姬的吴教习那里
第九十二回 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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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前一日苏云恒回来得晚,今日便特意早早的回了府,没成想刚一进大门就被一个管事告知,逸亲王妃早上打发人送了一个歌姬来,且那歌姬号称已经是他的人了
苏云恒闻言又惊又怒,想起黛玉不知是何反应,忙问道:“世子妃呢?”
管事的回道:“世子妃这会子该是在丛穆轩呢”
苏云恒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没有回娘家,来不及想其它的,便忙快步回了丛穆轩
苏云恒回来时离晚饭还有一会儿,正是黛玉的胎教时间
苏云恒进屋一看,黛玉正靠坐在书房里的罗汉榻上,一双脚高高的搁在迎枕上,这是防着脚肿的,左手轻轻抚着肚子,右手拿着书,正缓缓的念着:“……猛将怀暴怒,胆气正纵横谁云江水广,一苇可以航……”
方念到这里,黛玉忽觉左手下面的肚皮鼓起了一块,黛玉一时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是胎动了,不禁又惊又喜,正想扬声唤了郝嬷嬷来,一抬头正看见苏云恒站在月洞门处看着自己
苏云恒初时看黛玉一脸宁谧的给肚子里的宝宝读诗,便不想打扰了她,这时见她突然狂喜,便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关切道:“怎么了?怎么不念了?”
黛玉忙拉了苏云恒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喜道:“刚才囡囡动了一下,就在这里!”却也跟着苏云恒叫起了囡囡
苏云恒闻言立时把烦心事都抛在脑后,忙道:“真的吗?在哪?”右手在黛玉的肚子上轻轻抚着
可惜两人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宝宝再动苏云恒道:“可能是囡囡喜欢听你读诗,你再读一首试试?”
黛玉翻到古诗十九首,捡了一个念道:“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一首念完也不见有动静,黛玉泄气道:“囡囡一定是睡觉去了”
苏云恒还不泄气,拿过黛玉手里的书,找了一首《侠客行》,念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时黛玉肚子里的宝宝又猛地动了起来,苏云恒惊喜道:“她又动了!她又动了!”
两个人激动异常,又念了几首诗却发现这囡囡居然喜欢听金戈铁马的诗,却不喜欢儿女情长的诗
黛玉不禁发愁道:“要真是个女孩儿的话,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无法无天的脾气”
苏云恒笑道:“你不去高兴我们囡囡是天才反而去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那我就教她骑马打猎习武,一定不教她被人欺负!”
黛玉听了这话更想叹气了,胎儿在肚子里时就有意识了,听音乐的时候最是明显,没想到读诗也会有这样的效果黛玉忽想起那个歌姬便问道:“那歌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不会是逸亲王故意害你罢?”
苏云恒见黛玉这么相信他,完全没有怀疑他的意思,不禁感动万分,握住黛玉的手笑道:“倒不是逸亲王的意思,照我猜测,应该是逸亲王妃做的好事”便跟黛玉说了昨天发生的事
原来昨天逸亲王安惟清闲来无事弄了个夜宴因逸亲王妃脾气不好又爱吃醋,因此上一应歌姬舞姬并会唱曲儿的清秀小厮都没有,众人只在一起吟诗作对清谈罢了
苏云恒待了一会儿便想要告辞,谁承想二皇子突然带了许多人来凑热闹,这歌姬便是其中之一人多事杂,苏云恒被绊住了脚走不开,随着夜色越来越沉有的风流文人竟拉着歌姬舞姬胡天胡帝起来,场面一时混乱
这个时候逸亲王安惟清也是直冒冷汗生怕他家的火爆脾气的王妃提了把奖出来
苏云恒中间喝醉,被送到了一个房间去睡觉,直到二更时分才醒来
还好因为最近局势紧张,苏云恒以前的暗卫又都由明转暗,所以苏云恒睡觉时,躲在暗处的众暗卫便看见一个歌姬偷偷摸摸的进了屋,脱了衣裳就要睡在苏云恒身边,大家都是狂汗不已为防有伤风化,阿九便赶紧下去将那歌姬点了昏睡穴,裹了一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