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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回来,你有事要说?”苏清言简意赅地用表情向庆离宣告:我很累,有话快放!
庆离端着茶杯哼唧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摸摸鼻子,准备“先礼后兵”:“那个……你两天都没休息么?”
苏清虽累,但脸上的表情依然还是比较丰富的。他讥讽地看了庆离一眼,不答反问:“我都已经是这副模样了,你说有没有休息好?”
明知故问不好,可庆离确实是只有这种办法了,他想先用尽量缓和的话语来平复苏清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暴怒。所以,庆离清清嗓子,继续太极:“还是刑部的案子吧?要不要说来听听,让我也微尽薄力、给你参详参详?”
苏清累到极致,没功夫同他废话,于是直奔主题而去:“有话直说,我真的没精力跟你打哑谜。至于这次的案件……你是没法‘微尽’你的‘薄力’了,所以你不管也罢。”
庆离又哼唧了片刻,终于在苏清愈发不耐烦的神情中惴惴地说道:“要不,我还是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清及时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兄弟,你想耍我吗?”
庆离扶额而叹:“清,你究竟在哪里过了这两天啊?怎么回来之后的用词都变得这么市井了?”
“说还是不说?”苏清眯眼。
庆离见转移话题无效,只得摸着鼻子小声地说道:“如果我说了,那你可先得保证听了之后不会直接跳起来杀了我。”
苏清忍无可忍:“如果你再这么婆婆妈妈,小心我马上跳起来替战老将军砍死你!”
“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庆离把眼一闭心一横,“我听管家说啊,你的姞月,被一个长了一副受气样儿的来路不明的小子给拐骗了!”
没有预料中暴怒的声音。庆离睁开眼,然而他刚一瞄到苏清太过平静的脸,就吓得茶杯在手里晃了好几晃。他慌忙将手抖了好几抖,才勉强将茶杯挽救回来。
“我知道了。”苏清甚是平静地扔了四个字,翩翩走出庆离的书房。
“兄弟……你这是要干啥去呢?”庆离承认,自己就是喜欢苦中作乐,因苏清并没有当场发火,所以临了还不忘学学他刚带回来的新词儿。
“我去休息。”苏清以着更为平静的语气,回答了庆离的问题。
大事不妙!
庆离一把冷汗直冒个没完,不由得在心中为那个不知名的“小子”默哀了半刻。
苏清慢慢地朝着那暂时充当客房的院子走去。现在的他看似平静,实则心中已经转过不下千百个念头了:只不过是两天忙着查案而已,那妮子就又出乎意料地在这里认识到了其他人?好本事!
且不管那翻涌不止的莫名情绪,苏清决定还是要养足精神再作战。屈指一算,他又望了望天色,发现太阳还没升到三杆,稍事休息的时间也还是有的——那么中间空出的这几个时辰,就当是先赊给了她。
下午,姞月独自一人懒洋洋地站在院子里,有一茬没一茬地为桃树剪着枝。
小河终究还是急性子,明明说好了过几天再去问人家,谁知她下午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就偷偷跑到果园问桃树的树龄了,现在还没回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急不可耐”?
姞月拎着大剪刀,脚下转个方向,换了另一个角度继续她的“咔嚓、咔嚓”。据小河说,桃树不常剪枝会影响成长,所以她才会在这里干着这个她并不熟悉的活儿。
啊,说起来,那个家伙好像也不在府中——所谓“那个家伙”,苏清是也。
自打从将军府回来后的那个晚上开始,苏清似乎就没再出现过。他自称是当天晚上就能回来,可如今也没个人影。这么个大活人,能去哪里呢?他不是对越刍不熟么?
姞月边想着心事,边剪得没劲,却忽听有人在她背后问道:“这又是种的什么东西?”
姞月手上动作一顿,巨大的剪刀几乎要倒栽葱似的回扎在她身上。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惊喘再采取自救行动,就感到后脑勺起了阵凉风。
她身后的人显然还不想让她被剪刀这种低级的凶器伤到,因而很配合地从她后面伸过了手,不知碰到了哪里,一下子就将她的手腕翻了翻,剪刀便又正对着桃树的方向了。
有惊无险。
姞月连忙丢开随时能“扎人于无形”的剪刀,转身面对出声吓到了自己的人:“苏大人,好好的,做什么在别人背后忽然开口说话?”
此时的苏清与上午刚回府时的样子大不相同。一觉过后,他的黑眼圈消了,胡茬子也没了,若是庆离第一时间看到现在的苏清,一定会嫉妒不已:他这么快就能恢复原貌?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苏清浑身清爽,但心里却不清爽:“我听说,最近有人在外面等你出府?”
他这是什么口气什么意思!
姞月下巴颏一抬:“关你何事?”
苏清静静地看着她,“越刍这里很乱,相信管家和战红那只红兔子都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么,就不要随便相信外人,尤其是刚认识没几天的外人。”
姞月依然抬着头直视苏清,不无讽刺地以着故作的惊奇口气问道:“外人?您认为,什么才叫‘外人’?所有不归于朋友亲人的都算是吗?如此说来,大人您也是外人——那我该不该听您的话呢?”末了,姞月不忘补充:“请不要以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像您一样,工于心计、擅长骗人。”最后这八个字,她说得跟下定义似的,铿锵有力而掷地有声。
苏清觉得自己磨练了多年的耐性一到姞月这里就容易提前告罄,他刚刚睡醒的脑袋罕见地出现了名为“愤怒”的混沌:“很好,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不介意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然后你就会分辨出我是不是‘外人’了。”
姞月不想去研究这个冒火的男人在生什么气,更不想去探寻什么“关系更进一步”的深层涵义。她跨出矮矮的篱笆,看也不看苏清一眼地往屋里走,边走边道:“苏大人,您慢慢坐,小女子还有事在身,需要出府一趟。”
苏清的判断力正急剧下降着,闻言,他直觉姞月是想去见府外那个“长了一副受气样儿的来路不明的小子”。他不清楚自己一开始的计划为何会成为可笑的变化,他好像已经忘了刚才来时的心境是多么的平和,本来只是出于关心而来提醒一句的,但为何会变成这样?
“正好,我也要出府。”
听到苏清的话,姞月身影一僵。
……苍天,她并不是真要出府的啊!到时候,出去了却没了那个“有事在身”,依苏清这么精明的头脑,还不马上就能看出自己蹩脚的托辞?
怎么办?
当姞月同苏清这一对奇特组合往外走的时候,姞月还在思考着怎样才能圆谎。而她并不知道,更可怕的还在后面等着她。
王府门口,刚跳下马的战红一见到姞月,就自动忽略了苏清的存在:“姞月,我来啦!你正好要出府么?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呀!你想到哪里?我带你去!”
苏清的脸先黑了一小半。
姞月张张嘴,却又见到了远远走过来的凌绍。
“姞月姑娘,好巧,你又要出门了?还是去城外的果园么?”得空就往外钻的凌绍站定在府门台阶下,因苦等许久后的又一次相见而满面春风,“小河姑娘这次没跟着你?”
这下子,不仅苏清的脸完全黑掉了,就连战红的表情也怪异了许多:“诶?你是谁?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坦白交代,你是怎么认识姞月的?”
一向少人亦少狗的礼王府门外,短时间内聚起了明着似乎是以姞月为首的“四人帮”。
此等阵仗……
姞月顿感自己腹背受敌。
第三十一章
狐狸挥爪
前有战红,后有凌绍,旁边还附带着个苏清……这很不妙。
要说现在的姞月可什么都不怕,但就怕战红和苏清再打起来。如此担忧之下,她反而倒是对凌绍的处境比较放心。因为在她看来,凌绍与其他二人都没交恶,那就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之类,绝不会像战苏这两个一见面就不对盘的斗鱼。
事实上,接下来的情况与姞月的想法有些偏差。
因着战红咄咄逼人的问话,凌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与姞月姑娘前几天刚刚认识。是我马术不精,撞上了姞月姑娘坐的马车,害她受了些伤……
苏清眯眼:“原来就是你。
战红一听,轻巧几步就跳到姞月身边,拉着姞月上上下下的打量,恨不得要把她剥开,也将里面内脏看个清楚。
最后,她的视线定在姞月额头上:“这个还没消的包就是了?坐着马车么?那就是你到我家的时候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