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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高考,如果某个考生在答题时写了句不常见的名人名言,偏偏正巧碰到一个十分欣赏这句名言的阅卷老师。那么无形中,作文分数就能上去一些。可能只是一分两分,但仅仅是这一两分,就完全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姞月觉得这种主观判断对某些考生其实是不公平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阅历,更有每个人的主张。要是考生之间的差别大,这倒还好说,毕竟人的学识到了一定水平,自然还是能分辨出绝对的好坏。可要是考生们的文采本来就差别不大,非定个高低的话,恐怕还是那个更得阅卷者心的考生会极大地受益。
这就不是只靠个人努力就能获胜的事情了——因为考生无法去完全理解阅卷者的心态。往往考生自认为是亮点,而在阅卷者看来却是不折不扣的雷点。
那么,与其在考前讨论这些漫无边际的东西,倒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击中阅卷者的红心。
姞月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街道上来往的人,无聊地在脑中想着自己的事儿。还不等她拾掇好杂乱无章的思绪,远远地就走过来一个显眼的男子。
说他显眼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多么好看——其实姞月拿他和苏清一比较,就能发现这个男子的长相平庸,根本没法与苏清那时刻都保持着“高人一等”的容貌相媲美。可她就是在街上的一大群人中率先注意到了他,这就是“长得显眼”。
气质使然?
姞月在心里点头:这确实是气质的缘故。这个男子即使穿上了麻布片,也还是会贵气十足的吧!
待男子走得更近些,姞月发现他居然冲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
咦?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气场如此之强大的人物?姞月怀疑地搜索起熟人的面孔。不可能的啊,毕竟自己穿越来之后,就一直只呆在何家村,交友圈也局限在那一个小小的村子里,怎么说都不可能会在京城遇到熟人吧?而且这般过目不忘的人,见过了就不该会没印象。
就在姞月还苦苦思考着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与什么人接触过的时候,男子已经进了聚贤楼,引发起一场轰动了。
“礼王!是礼王爷!”有人惊呼。
“没想到真的能在这里遇到礼王!不枉费我天天守在这里同大家一处探讨学问啊!”亦有不少人在如此感慨。
楼下的骚动已经无法用“乱”来形容了,几乎每个书生都在翘首以盼,希望礼王能坐在靠近自己的位置。凡是到京城来的考生,大都知道聚贤楼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礼王常会出现的地方。
姞月住在聚贤楼的这几天,也听了不少这位礼王的传奇故事。像是什么三岁能诗五岁能文七岁能武之类的,都传得神乎其神。但他的这些事迹并不是引发这等骚动的原因,真正让书生们兴奋的是他作为一个有才华又有身份的人,肯真身出现在考前的聚贤楼与民同欢,这极大地鼓舞了学子们的士气。
“不就是为了激起考生们的忠君爱国之情么?他贵为王爷,也还愿意做出平易近人的样子,算是了不起的了。”姞月当时听了这位王爷的种种“爱才”表现后,满不在乎地对苏清如此说道。
而苏清只是笑了笑,也没说别的。
姞月挑着眉毛,正想要看看这位王爷是不是又要来“礼贤下士”的,却不料他竟脚下不停地走到了自己身边,笑眯眯地问道:“姑娘的桌上还有别人么?”
一阵沉默后,书生们哗然:又是这个丫头!
这厢,姞月已经感受不到万众瞩目是什么个滋味了,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真理:果然我就是穿越女主,果然这里就是穿越地盘……王爷这个必不可少的角色终于出场了!
“没有别人。”姞月淡定地伸手一指对面的座位,“请坐。”
这位浑身贵气的礼王对他自己造成的种种轰动熟视无睹,优雅地一撩袖子,坐在了姞月正对面,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庆离——想必姑娘已经得知,我就是刚刚受封的礼王。”
姞月依然淡定:“礼王爷,你好。”
书生们又是一片哗然:这个女人连请安礼都不会!见到王爷居然一动都不动,就那么坐着……啊!她还让王爷亲自倒水?
——不知道在场有没有被气晕过去的书生。
这边,庆离正拎着茶壶为自己面前的杯子里注水。他身后跟着的几个随从都恭敬地立在一边,似乎没有庆离的命令就不会妄自晃动一下。
姞月摸不清来者何意。
只听这位王爷问道:“姑娘可是姞月?请不要有任何怀疑,我只是单纯的好奇,所以就来见见姑娘。”实情是,庆离早就知道聚贤楼大厅里有个敢与主人同座的丫头叫姞月了。而且这个姞月,还就是那个被苏清带了一路的“姞月”。
姞月本人则在呆呆地想着:好奇?天下人何其多,怎么就好奇到我的头上了?
庆离继续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与苏清略有交情,但还从没听说他身边出现过女子的身影。这次他回京,竟然带了姑娘你……呵呵,我正是因此好奇。”
回京?姞月敏感地抓住了“回”这个字眼,讶异道:“他不是封北来京赶考的书生么?为什么会认识京城的王爷?”
庆离一愣:“他说他是封北人?”接着又自言自语:“他居然敢说自己是封北的考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由于庆离的声音很小,所以姞月没听见他后面的话,但仅仅是前面的那一句疑问,就足以让她心中的疑惑加深了:“是的,他是自称封北考生。难道他不是……”
庆离聪明地圆过去了这个话题:“苏清么……我和他是在当年他进京赶考的时候认识的,这些年一直都保持着书信往来。这次主要是他到了京城参加考试,却没去我家住着,让我有些不放心——姑娘这一路跟着也该知道,他的长相实在有些不好办……”
姞月接受了他的解释,刚才那点儿疑虑被庆离成功打消。她轻松地笑了笑,说道:“确实不好办。我在途中都帮他收拾过一次了呢!”
和这位王爷说话的确没压力,他似乎不知架子为何物,外界对他“平易近人”的评价很是准确。简单的几句话下来,姞月就将对庆离的一些偏见抛开了:原来不是所有的王爷都喜欢端着臭架子摆着烂脸子。
对话告一段落后,姞月这才发现书生们已经不再大声讨论考试考官之类的事情,转而开始三五成群地探讨人生哲学等等。
偶像来了,就要展示出才华。
姞月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态。
“姞月姑娘不知家在何处?此番到京城来,听说是要寻个差事的?”庆离见姞月慢慢放下了心防,便不着痕迹地开始打探虚实。
一说到这个,姞月也有些烦心了:“唉,可惜到现在都没个方向。”
她心里则想着,这个王爷,该不会是苏清去搬来的救兵吧?要不他一早就出门找“友人”是干什么去的?忽然又想起昨天两人的对话。当时好像苏清是问了问自己有没有想好该怎么办,而自己的回答是“一筹莫展”。呵呵,苏清很地道啊!还帮忙找人了呢!
没错,王爷一出马,还有什么做不成的事情?
姞月越想越觉得高兴,但她还是小心地没有露出来,只又添了句:“实在是父母走得早,我不得已才要出来闯荡,若是能有个去处,我也不会……”
适当的停顿让庆离也顿生怜惜之情:“姑娘家出门寻些事做,确不容易。这也难怪苏清会给我这么一封信,让我来为姑娘帮忙想想办法了。”
果然是苏清!姞月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这回想干些什么都有着落了,忧的是自己平白无故地欠了苏清这许多的人情。
想到这里,姞月刚要说些什么,庆离就先她一步开了口:“我听苏清说,姞月姑娘对管账很有一套,令他佩服不已。那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屈尊到府上当个账房管事?”
说到姞月的管账……这是因为她心算能力比较强,当初上高中的时候,她曾经在地区心算比赛上拿过名次,自是比一般人心算的速度要快些。在这重文论而轻算术的地方,有这般本事的人并不多,因此姞月就是瘸子当中的将军了。
苏清之所以能认识到姞月的算术本领,是在一路上算钱算出来的。每次有需要付钱的时候,姞月总是能迅速报出数目,比那拨算盘的掌柜还要快。几次下来,苏清也就清楚了姞月有这么一个本事。
姞月面露喜色:“真的可以?啊……可是别人会不会说闲话……我是一个女子,却去当账房管事,会不会对王爷府上有不好的影响?”
庆离笑道:“无妨——顾丞相家里也是请了一位女账房,女子总是心细一些,管账却是最好不过的。我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