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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起来,从小到大,我爸可从来不会对我如此大方地袒露情绪的。依稀从我记事起我妈就总是不厌其烦地追问我“爱不爱妈妈”,我响亮回应“爱”,我妈也总是第一时间在我脸颊上猛亲一口,然后又问我“爱不爱爸爸”,我依然说“爱”,可我爸总是在这时默默地走开。再加上他对我要求严格,所以我一直不敢在他眼前放肆,没想到,面对三年没回的我,我爸也竟然学会了口花花了。
我心满意足地将头靠在我爸肩膀上,我爸又笑着问:“气候不习惯了吧?是不是冻坏了?”
我摇头,洋洋得意地说:“哪能啊,这里是我的家,习惯得不得了,我就喜(…提供下载)欢这种冻得骨头疼的感觉。嗯,爸您还别说,今儿个还真有点冷。”我转头催促我妈,“妈,您麻利开门,冻死我了。”
我爸跟我妈同时笑了起来,我开始在原地使劲蹦跶了起来,三个冬天没回来,说真的,我都快要不记得原来老家竟然这么冷,冷得人骨头都快结冰了。
不过一进屋就不一样了,北方的室外虽然能把人冻瘫了,可是屋里头的暖气却可以达过二十几度,所以一进屋,我就连忙把厚外套给脱了下来,片刻之后,我的脸颊开始发热,不照镜子都知道肯定这会儿跟猴屁股没两样。
我刚站稳,我家那眼睛几乎看不见任何影像的豆子居然像颗子弹一样飞奔过来撞在了我的小腿上,然后不停地转来转去、哼哼唧唧,老胳膊老腿还有想往我身上爬的奢望。
真没想到,几乎看不见的豆子居然还能闻出我的味道,我高兴地把它抱在了怀里,不停地揉着它身上的毛,它得意地在我怀里滚来滚去。
其实豆子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就只是一只长毛小土狗,毛色也并不美丽,哪怕是刚洗完澡它趴在地上的时候也仍然像块脏抹布的颜色,但是这一点也不能阻挡我们爱它。
它从我上初中时就陪着我,我亲眼看着它从活泼好动到步履蹒跚,它也亲眼鉴证了我整个青春年少,所以,它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
我抱着豆子刚坐下,我妈便抓着我的手简直不知道怎么稀罕好了,不停地问东问西,我爸却在一旁沉默地笑望着我,不过,就在我妈刚问出一个“薛”字的时候,我爸连忙打断说:“好啦,扬扬刚进家门,肯定累坏了,你让她休息休息,我们去买点菜,晚上给她整点好吃的。”
我妈点了点头说:“扬扬,你房间的衣柜里挂的都是你三年前的衣服,也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所以我每年冬天都干洗一回,这两天刚好洗完才拿回来,你看看还要不要穿,如果嫌老土,妈带你去重新买。”
“行啊,这位大婶,觉悟很高嘛,居然舍得花钱了,口头表扬一百次,但是要注意保持。”说完,我放下豆子嬉笑着跑回自己的房间,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连书桌上面的摆设都同原来一模一样。我拉开衣柜,发现自己高中时候的羽绒服还干干净净地挂在那里。
“妈,这都多少年了啊?古董啊,能升值不?”我笑着大喊。
我妈跟了进来,瞪了我一眼说:“你懂个屁,我要是把这件衣服扔了,我就想不起来你穿这件衣服的样子了,那时候,你扎着个小辫,天天笑嘻嘻的,又没心又没肺的。我只要看到这件衣服就还能想想你小时候的样子。”
我咬住下唇,将自己的情绪很快地处理一下之后便把那件红通通的衣服拿了起来往身上比了比,然后用胳膊碰了碰我妈,“不用买了,现在开始流行复古加怀旧,我就穿这件得了,挺好的。”说完,我就穿在了身上给我妈看。
居然还刚好,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是为了我没有长胖而窃喜,还是为了我也没有长高而忧伤。
我妈看我穿起那件衣服,顿时眼眶又开始湿了,感叹道:“还真是长大了,衣服还是那件衣服,脸也还是那张脸,就是……不一样了。”
我笑说:“我总一个模样,那不成精啦?”
我妈嗔道:“你小的时候我就天天盼你长大,可这一长大吧,扑腾着翅膀就从我身边飞走了,飞走就不知道回来了。”
突然间,我开始特别后悔,因为我想到了三年前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了,竟然狠心地想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弄消失掉,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真那么做了,我的爸妈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当时到底是薛子宁给我药吃了,还是我自己吃错药了,现在想想,温少贤当时狠狠甩我的那一巴掌还真是一点也不亏,我应该给他写一封真诚的感谢信才对。
是啊,谢谢他,发自肺腑的,就算是我们之间从现在结束,我也要为当时他将我从阎王爷那里拉回来还能够活生生地在父母面前出现而表示感谢,细想,当时在医院扯掉他两粒扣子又喷了人家一脸口水还真是太不应该了。
职业女配25
当天晚上,二舅同三姨家三口齐聚我家,顿时将我家餐桌挤得满满当当的,热闹得不得了,几乎滴酒不沾的我亲妈都一个高兴跟着干了两杯白酒。
我在饭桌上把礼物分配给每一个人,最后,王淞淞笑嘻嘻地等到最后终于不高兴地站起来说:“姐,你也太不公平了吧,大家都有,就我没有。”
王淞淞是我三姨家的儿子,今年高三,是个专业的敲诈勒索惯犯,而且只针对我。
这时,大家都开始哄笑,我故意板着脸说:“等你考个好学校,姐一定不亏待你。”
王淞淞顿时将脸扭曲成了一个小苦瓜,坐下去吃饭的时候却带着点食不知味的愁苦模样。我笑了笑,回房间拿出了一个盒子在他背后碰了碰,悲伤小苦瓜回头一看包装,顿时变成了飞扬的小番茄,“呀,姐,我爱死你了。”
我就知道这小屁孩翻脸比翻书快,顿时将手一缩,“你这个臭小子,刚刚怎么不说爱我?”
王淞淞连忙说:“刚刚是深沉地爱,以后我就奔放地爱。”说完就抢走了我手上的平板电脑,迫不及待地想拆包装,可是顿了顿之后,又站起来给了我一个深情拥抱之后才继续对着包装使劲去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我笑得最大声。
晚上,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它真的很小,大概也就只有Z市的床一半那么大,仿佛翻个身都有可能掉在地上,可是它睡起来竟然那么的舒服跟踏实。
这个晚上,我躺在自己睡了数年的小床上想了很多很多,想得最多的还是之前的这三年。如果三年前,我为了薛子宁要死要活的时候没有遇上温少贤,我可能真的再也没法看到爸妈的笑脸,还有王淞淞那张笑嘻嘻的臭德性。也或者这三年的忍气吞声本就是自已心甘情愿,可能我在用这种变态扭曲的方式在感谢温少贤也说不定。
只是,除了感谢,我与温少贤之间到底还有没有其它的什么,我不敢断言,更加不敢想象我与温少贤之间是否会产生可笑的爱情,可是,温少贤搂着别的女人的画面,我更是想都不敢想。因为一想起那样的画面,我的心陡然间像是被砌起了高墙,四面都是,别说出口,连个像监狱里的那种小窗户都没有,压抑得我直想问候别人亲大爷。
说好了回到家之后就再也不想Z市的事情,我要好好享受假期,可是一闭上眼睛,就像是有一张无形的网缠在我的身上,我拼命挣脱,最后把自已累得像狗一样吐着舌头拼命喘息,而那张网,它还依旧牢牢地捆在我的身上。同时,还会有许许多多的画面在脑海中飞舞,不是三年前的,也不是更早的,它们全是最近这三年之中的,而且,每一个画面竟然都有温少贤的样子。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三个漫长的轮回,我竟然全是跟温少贤一起度过,不知不觉中,这个人已经毫无预警地慢慢渗透进我的生活,我却仍然一副懵懂无知的脑残样,现在,我应该试着将他还有他音容笑貌一声甩离我的生活,现在,马上,必须……
第二天我几乎是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像是贪心地想把自己这三年来缺失的觉一起补了回来似的,连饭都不想下床吃。我妈一度以为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这症了,不停不停地过来摸我脑壳子。我故意伸出胳膊环住她的腰,撒娇一般将脸贴在她的肚子上,还跟小时候的感觉一样,又舒适又安全。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睡饱了的我神清气爽,像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