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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昆还是那样烦躁不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娘家连后路都给你寻好了,你还在这里与我这个病人耽着做什么!”
陈清如不再说话,屋里也渐渐地静下来,只听见丫头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蕊心这才向樱桃点点头,示意可以进去了。
清如再次露面的时候,又恢复了人前的那份娴雅端庄,还热情地招呼蕊心吃新制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
蕊心有心要说些别的,分散分散清如的注意力,就笑道:“三哥来信了,说皇帝恩准戍守边疆的官员回京过年,其中就有他呢,若是昆明那边一切顺利,说不定能提前一两个月回来呢!”
长宁侯府的三爷谢子昀,年纪轻轻就得了皇帝亲封的海靖侯,也算是侯府的青年才俊了。
清如有一瞬间的失神,顿了顿,才漠然道:“是吗?”
蕊心觉得她还是没有从方才的夫妻争吵中完全恢复过来,又怀疑清如没收到消息,就问道:“怎么?咱们侯府来往的信札,难道不是交给大嫂的么,是不是大太太没有告诉大嫂信息?”
她担心平氏若是在这里头做什么手脚,万一到时候清如没得到信息,有安排不周到的地方,旁人就会笑话她这位当家媳妇了。
清如忙笑道:“不……没有……我想起来了,三弟是来信了,妹妹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说罢,微微一笑。
蕊心就上来打圆场道:“是啊!那么多事大嫂哪能件件记得……”她本来想说清如照顾病人辛苦的,怕清如又想起不开心的事,就说道,“这么大的侯府,大嫂当家理事辛苦嘛!”
清如似乎已经从方才的郁郁中解脱出来的,云淡风轻地笑道:“其实,在侯府当家,也算不上辛苦!”
蕊心不解,在她看来,给侯府当家确实辛苦,上上下下上百口人,一天大事小情少说也有十几件,若碰着逢年过节,婚丧嫁娶,只怕更多,简直就是一小型公司了,不过看清如的神色,又不像是宽慰的话,好像在她看来,确实是件容易的事,蕊心就笑道:“这我就不懂了,嫂嫂教教我!”
清如道:“侯府人口虽多,事务虽杂,可是不管吃的米粮菜蔬,穿的绫罗绸缎,还是府外的交接应酬,都有定例,也有专司其事的人,所以当家的人只须将事情分派下去,各负其责,谁的差事办好了,谁的差事办砸了,各各赏罚分明,就会轻省得很了!”清如说着,稳稳地递给蕊心一碗蜜糖菊花冻,“月例衣裳首饰,园子里的竹林池塘花圃,都包到了奴才手里,当家的人只叫她们各自行事就好,若过问得多了,倒显得不信任底下人,难免使人寒心,自己还不得清净。”清如又拿过一碟子玫瑰酥,“极香甜的,妹妹尝尝——咱们侯府人口虽多,可京里难道就没有比咱们人口更多的公侯之家了?亲王、郡王府不算,就是宫里,各色各样的那些人,也没见皇后娘娘因为管理银钱米粮累着的!”
蕊心恍然大悟,觉得这位大嫂真是深藏不露,一番话深谙管理学,怪不得她连院门都很少出,竟把侯府治理得井井有条。
方才她一边说,一边招呼蕊心,言谈之间风清月朗,照顾客人礼数周全,在谢蕊心见过的人里,也只有大姑娘谢明心能与她媲美。不过明心是大姐姐,又碍着王妃的身份,就是对着妹妹们也需要端着点儿,而陈清如则使人如沐春风。
蕊心忽然心中一亮,她来到这个地方时间也不短了,杨氏还没教过她怎样理家,一个侯府嫡女,连账本子还不会看呢,唉,当然杨氏自己也不会看,如今面前摆着这样一位师傅,蕊心何不求她教导呢,蕊心道:“大嫂,我有个不情之请,求大嫂教我如何管家吧!”
清如一怔,笑道:“这可怎么敢当?妹妹见识必然比我多。”
蕊心见她并没有十分地拒绝,一定是顾虑着杨氏,眼珠一转,笑道:“不妨事的,我回去求了母亲,母亲也必定欢喜!”
清如笑道:“教是不敢当的,妹妹若不嫌我浅陋,只管来协助我一二,我就感激不尽了!”
这就是答应了!蕊心跳下炕来,福身致谢。
清如笑道:“这点子小事,妹妹何须多礼?”
蕊心道:“我一来是谢嫂嫂肯收我为徒,二来要多谢嫂嫂帮我。”
清如看着蕊心,脸上却并不见喜怒,半晌,方笑道:“大太太和二妹妹、三妹妹对我来说,都是一家子,本无亲疏,可天下事,总抬不过一‘理’字,二妹妹那事,做得也太毛躁了!”
原来老太太知悉锦心小题大做,绑蕊心的丫头,还有前番平氏算计杨氏嫁妆的事,都是清如使人去告诉老太太的,老太太去栖霞庵静修之时,就怕平氏借管家之机作怪,就嘱咐了清如看着侯府动静,有什么事都需回禀给她。
蕊心笑道:“大嫂说的是正理,大嫂为我主持公道,我自然该多谢大嫂的。”
清如眼神忽而一闪,笑道:“妹妹明日可愿意同我一起去给大太太请安?”
蕊心心思一转,知道清如给平氏请安,决不是“你好”“再见”那么简单,遂爽快地同意了,笑道:“明儿一早,我来叫着大嫂。”
又说了一会子话,蕊心就告辞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蕊心和樱桃穿过花园,顺手折了几枝墨菊插瓶,樱桃将手里的几枝菊花理顺了,摇头叹道:“可惜了,这么个人,竟是这样的命!”
蕊心问道:“你说谁?”
樱桃道:“还有谁啊!自然是世子夫人了,可惜了温国公家的嫡长女!”
蕊心瞳孔一缩,道:“嫡长女!”
她不敢再往下问了,怕樱桃起疑,她是早就知道清如的娘家是温国公府的,可是谢子昆自幼卧病,蕊心觉得也只有温国公家的庶女才会嫁给她大哥这个病秧子,不,就算庶女,嫁给谢子昆都委屈了,要是没嫁之前就明确地看到眼前华丽丽地铺开一道守寡的大道,就是皇后也没人愿意做。
可是,蕊心实在经不起八卦的诱惑,小心地问樱桃道:“原先好像影影绰绰地知道些,可又记不大清了,到底大嫂为什么会嫁给大哥?温国公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樱桃道:“温国公和咱们的老侯爷,原先一起在西海沿子打过仗,据说有一回温国公在战场上差点丧命,多亏咱们老侯爷相救,温国公为了感谢老侯爷的救命之恩,就允诺两家结为儿女亲家,后来大爷病弱,老侯爷怕误了人家女儿,曾给温国公说这亲事不结也罢,若定要结亲时,嫁一位庶女来也无妨,可温国公是个爽快人,说既然要配长宁侯的嫡长孙,那温国公府自然也要嫡长孙女相嫁,方才相配,就这样,世子夫人就嫁过来了。”
这温国公还真是个豪爽的汉子,方才蕊心见清如行事说话,虽有大家闺秀的谦和,也透着一股干脆爽利的劲,可见是家风使然。
怪不得清如当家理事有如此风采,怪不得就连谢明心偶尔说起清如,言谈之中对这位弟妹都敬重不已,算起来,清如的身份比明心还高,就连杨氏还不是国公府的长女呢,清如又是这样的样貌性情。
蕊心不禁长叹:红颜薄命!
温国公府,蕊心也是听说过的,是开国辅运的十大国公府之一,历经近百年而不衰,如今府里还是人丁兴旺,子弟多有身居要职者,蕊心突然想了起来,方才谢子昆说了一句:清如的娘家早已为她找好了后路。
她大哥还活生生的呢,按理说这样的事真是不该问,可蕊心怎么能抵挡得住八卦的诱惑呢?忍不住问樱桃,“刚才你也听见了,温国公府到底给大嫂找了什么样的后路?”
樱桃不停眨巴着的眼睛里,也闪着八卦的兴奋光彩,可她到底也知道这事关重大,警觉地望一望四周,才说道:“听说是新承了爵的昌平侯爷,也是丧了发妻,嫡妻无出,只一个庶长女,府里只有两位姨娘,如今昌平侯的嫡妻没了快两年了,侯爷只是迟迟不续弦,家里人都替他急得了不得,后来听说,昌平侯曾悄悄地给咱们世子夫人的大哥带过话,可咱们世子还活着呢,这种事谁也不敢乱说,所以这话只是府里的下人不小心露出过一句半句的。”
呃……蕊心摸着下巴,再婚的话,这条件还真是不错,昌平侯郑家是南昌郡的世家大族,昌平侯爷年轻有为,承爵分家之后,家里人口简单,凭侯爷的条件,就是娶一般侯府的嫡出小姐作续弦都没问题,事实上,蕊心也听说有不少世家嫡女愿意嫁入昌平侯府作续弦的。
蕊心觉得,更难能可贵的是,人家这边的老公还没卸任呢,昌平侯却面对弱水三千而不动心,只等着到时候取陈清如这一瓢饮,可见对清如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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