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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快去快回。”云紫凉对他扬了一下手，又专心致志地去研究巫毒了。
俞墨阳从张宝王宝那儿出来，迎面看到沈玉砚走了过来，笑呵呵地招呼道：“玉砚，你是不是该去安抚一下那两个活宝啊？他们挨了鞭子，到现在还不能下床，小心怨气冲天，招引邪秽……”
话还没说完，沈玉砚已经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神情也不太对。
“不是吧？什么人这么有本事，让笑面公子一脸幽怨？”他疑惑地扬了一下浓眉。
他一定做得比朕好！
甘怡把俞墨阳教的招式练了两回，感觉有些累了，下了梅花桩，往薄暮院走来。
路过荷塘，忍不住停住了脚步。这些日子用了云紫凉配制的催发剂，头发长得很快，已经能覆盖住头皮了，再过些日子，应该就能剪个短发了，距离长发飘飘的日子就更近了。
“你是……甘姑娘？”
她正对着水中的倒影出神，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迟疑地问道。急忙回头，就看到一个金黄的人影，赫然是云安国的皇帝苏律。
她吓了一跳，赶忙过来见礼，“见过皇上！”
“不必多礼。”苏律微笑地打量了她一下，“看你这身打扮，又满头大汗的，应该是在练功吧？”
“是，皇上。”甘怡低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苏律爽朗地笑了两声，“你不必那么拘谨，随意一些。你是王府的人都这么拘谨了，让朕这个做客人的该如何是好呢？”
甘怡听他这么说，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皇上是来看望景亲王的吗？”
“嗯，不过皇叔正在入药浴，朕不想打扰他，就到后花园来随便走走。”苏律微笑地放眼打量过去，“皇叔的后花园景致真好啊！”
甘怡听他语气不无羡慕，忍不住笑道：“听说皇上的御花园比整个王府都要大，景致应该也比这里要好得多吧？”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苏律笑着看了她一眼，“可是朕并不觉得，那里没有这里这么宁静，这么安详。”
“景物可没那么复杂，复杂的只有人心。恐怕是皇上的心不宁静吧？”
苏律似有惊异地看了甘怡一眼，大笑了起来，“哈哈，你说得没错，是朕的内心不宁静，所以看什么都不宁静了！看不出来，你说话如此有趣，不如陪朕去那边说说话，如何？”
“好。”甘怡觉得这个皇上还不错，没什么架子，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陪他到旁边的亭子落了座。
“其实朕这次也是为了你而来的。”苏律笑吟吟地看着她。
甘怡有些不解，“为了我？”
“嗯，上次康妃到王府来闹事，朕一直想当面跟皇叔赔不是，无奈最近朝中事物繁忙，一刻没能得闲，让朕有些力不从心。”苏律微微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让皇叔来做这个皇上就好了，他一定会做得比朕好……”
你果然很有趣！
甘怡不由警觉起来，这个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次沈玉砚也说过，皇上在监视着王府的一举一动，难道是害怕苏昂会造反吗？莫非他想从她嘴里套话，然后对苏昂不利？
正思忖着要怎么接话，就听苏律苦笑道：“你应该不知道吧？这个皇位本该是皇叔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朕抢了皇叔的位置！”
“皇上这话民女听不懂。”甘怡装起糊涂来，心里却暗暗惊讶。
在长寿宫的时候，也听苏昂说过先皇允诺让曲怀王的女儿做皇后而不是王妃的话。莫非苏昂真的曾经是皇位继承人？那被苏律抢了又是怎么回事？
“是朕一时感慨，失言了。”苏律看了她一眼，又笑得明快了起来，“听说康妃那日打了你？”
“娘娘教训民女是应该的！”甘怡笑道。
苏律叹了一口气，“这个康妃啊，总是任意妄为。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便是，朕在这里替她给你赔个不是。”
“皇上太客气了，民女承受不起。”
“你怎么又如此拘谨了呢？”苏律微笑地看着她，“是不是朕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吓到你了？”
甘怡笑了一笑，“皇上平易近人，民女怎么会吓到呢？民女不过是实话实说！”
“听说你教给太皇太后一种好玩的游戏，帮她老人家解了不少的烦闷呢，朕要谢谢你。”
“皇上客气了！”
“听说你中了一种奇毒，可是真的？”
甘怡弯了弯嘴角，“皇上朝政繁忙，一刻不得闲，还能听说民女这么多的事情，民女真是受宠若惊啊！”
苏律闻言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前后矛盾了，却也不掩饰，大笑起来，“哈哈，你果然很有趣！”
“皇上过奖了！”
“你中的是什么毒？”苏律正了一下神色，“宫里的太医个个医术高明，朕明日派几个来帮为你诊治……”
“不必了！”冷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苏律的话。
不用看，甘怡也知道是谁，那个大冰块出水了！
“皇叔已经药浴完毕了吗？”苏律笑吟吟地起身，跟苏昂打着招呼。
苏昂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府上备了晚饭，请皇上去前厅用膳吧！”
“好，朕就不客气了。”苏律笑呵呵地迈步，又回头看了甘怡一眼，“你也一起吧！”
你都跟皇上说了什么？
“多谢皇上美意，民女刚练完功，形容邋遢，怕影响了皇上的胃口，就不去讨嫌了。请皇上慢慢享用！”
谁要跟你们叔侄一起吃饭啊？肯定会消化不良的。况且某人的眼睛都快射出飞刀来了，浑身都洋溢着杀气，去吃饭等于自找罪受！
“既然如此，皇叔，我们走吧。”苏律也不勉强她，招呼了苏昂就走。
苏昂恶狠狠地瞪了甘怡一眼，举步跟了上去。
“凶什么凶？跟谁稀罕你的饭一样！”
她小声嘀咕，却还是被那二人听见了。苏律忍不住笑了起来，苏昂的脸则更冷了几分。
回到薄暮院，吃了晚饭，甘怡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这个时代的晚上还真是无聊，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
原本花彩和浅香那两个丫头还会跟她一起聊聊天打发时间，可是自从她被断定为“毒女”，那两个人就避她远远的，都是些没人性的家伙！
“算了，还是睡我的大头觉好了！”她把自己扔到床上，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好，昏昏然地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觉得很冷，迷迷糊糊地去抓被子，不经意一扫，发现床前有一个黑影，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谁？”
定神打量过去，才看清是苏昂冷着一张脸站在那儿。难怪觉得这么冷，原来是这个大冰块杵在这儿。甘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气恼，“我拜托你啊，保护自己，爱护他人，不要半夜出来吓人好不好？”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苏昂挑起长眉，语气带着不善。
“你深更半夜跑到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来，还问人家做了什么亏心事，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苏昂皱起眉头，往前跨了一步，俯下身来冷冷地盯着她，“本王问你，都跟皇上说了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甘怡肃了脸色，跟他对视着。
“现在是本王在问你，不许反问，回答本王的问题！”
甘怡忍不住冷笑，“你觉得我能跟皇上说什么？难道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吗？”
“哼，本王一向光明磊落。”
“那你怕我说什么？”
不准对他笑
苏昂目光晃了一晃，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跟皇上说话，更不准对他笑！”
“哈？”甘怡气极而笑，“我跟谁说话跟谁笑干什么要你来允许？你以为你是哪颗星球的葱啊？”
“不准就是不准！”
“你可以不讲理，但是也要在人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吧？如果你的理连人都接受不了了，你以为你还能算是个人吗？”
苏昂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本王不喜欢你对皇上笑！”
“你……”甘怡想说什么，突然觉得不对劲，隐约中闻到了一股醋味，“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哼，你也想太多了！”苏昂傲慢地别过头去，“本王只是不喜欢别人窥探本王的东西罢了！”
东西？甘怡眉毛跳了两下，敢情是把她当东西。果然这人不能给好脸，这些日子以为他变得温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