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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身后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但那堕入惊涛之中的人却是永远也听不到了!
拓跋泠岄发疯一般地上前,挥起紫月弯刀杀出一条血路,他眼睛紧紧盯着方才女子站着的地方,踉跄地朝那里奔去。
“公子,公子……不可啊!不可啊!”玉面和大方已然到了,一见拓跋泠岄危险的动作就赶紧飞身上前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他的腿。
拓跋泠岄狰狞着面容,一掌狠狠将玉面打得吐血,“滚开!”说完就要往下面跳。
“公子,澜沧水流湍急,就算你此刻跳下去也找不到莫姑娘了,当务之急应是赶紧让下游的人阻截啊!”大方急急地对拓跋泠岄分析道。
“是啊!公子,去下游才是良策啊!”
拓跋泠岄手上弯刀砰然掉在地上,“对,对,赶紧,快去派人,赶紧去下游阻截,找水性好的,不行,我要自己下水,阿言她怕冷,我一定要赶紧找到她,她风寒还没好,现在要是再病了怎么办,而且水里那么多暗石要是磕到了碰到了……”话还未完就是一大口血喷了出来,接着他就直直倒在了地上。
“玉面,将公子送回去,大方,派一队人马将今日之事彻查清楚,其他所有人全部去下游打捞!立刻马上!”谢锦棠厉声说道。
大方点头,赶紧去了。
谢锦棠转身走到不远处那个独立于大雨中呆愣着的男人身旁讽刺道:“亲眼看到她死你高兴了,舒坦了,爽了,大仇终于得报了啊!哈哈哈!恭喜你,恭喜你啊!”说完她愤恨地转身而去。
他全身俱湿,脸色隐在深沉的雨幕中,看不清楚表情,随后赶来的众人都不敢再向前,只在他身后不停揣测着,那个女人果真是绝世祸水啊,连烈火宫宫主都是她的男人呢……
电蛇倏然破开苍穹,雷声滚滚在他头顶炸开,天地一片苍茫,长风呼啸,卷起雨丝冷冷拍在他的脸上,不远处,是昏黄的河水,奔腾着带走了一切。
“为何要画……我?”
“不恨,你知道么,在某一个地方,那里的人称妻子为老婆,称夫君为老公!”
“不恨,若是某一日你遇到了你爱的那个人,一定要与她白头偕老。”
“不恨,以后不要再丢下我,我怕!”
“不恨,现在的,未来的,快乐的,痛苦的,都有我来陪着你好吗?”
“不恨,等泠岄登上北康皇位我们就并辔携手浪迹天涯吧!什么权势、什么名利都让他们去争。”
“若是生如蜉蝣,朝夕一瞬,那么我爱你就是那么一瞬。若是生如星辰,永生永世,那么我爱你就是永生永世。”
回忆像是千军万马踏过他的心脏,溅起血肉一片,大雨倾盆而下,漫天雨丝飘散在风中恍如丝丝侵袭着最后一点理智的疼痛。
“君颜!”身后有人走来撑伞为他挡住如注的大雨。
“倚歌,我在做梦吗?”他闭着眼声音发抖,全身都有些发颤,只觉得天昏地转。
身旁的男人没有答话,只在伞檐下抬头看着远方,脸上依旧不见悲喜之色。
“我都还没死,她怎么能死?黄泉碧落,地狱人间,她都是要跟着我的……她怎么敢死?”他语气悲怆,声音却微小得仿佛怕吵到了什么,他知道她是极讨厌听到这话的。
“君颜……”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猛地转身看向身旁的男子,眼神迫切激动,“倚歌,你会观天命,你赶紧帮我看看她到底如何了?”
然而身旁的男子却是看着远方无动于衷。
“倚歌,倚歌,”他紧紧唤着眼前男人的名字,声音凄切,“帮帮我好吗?你知道一旦跳入澜沧河中……帮我看看她如何了?算我求你!我求你好吗?”
宁倚歌微叹了口气,眼前这个高贵如斯的男人何曾露出过这样惨凄的神情,何曾这般低三下四地求过人。
“君颜,我无法堪破她的命盘,我只能推算出大体的走向,不过按照命辰之星的指示,她会经历生死大劫,但是生死……我实在无法得知!”这世间千万人,却唯有三个人的命他看不透。
生死大劫?他狠狠捏紧自己的手,眸光凝在她方才站立的地方。
突然,他猛地向前飞掠而去,一时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地面上,刚才她站立之处的泥泞之中,一根红绳隐隐浮现其中,他屈膝蹲下,双手急急将泥淖抛开,取出埋在湿土之下的那根红绳,狠狠执在手中,这分明就是……
她竟然取下了它,她竟然将它埋在地下,即使死她也不愿将关于他的一切带在身上吗?她就那么……就那么恨他?
她的脸,含笑的,娇嗔的,愤怒的,带泪的,害羞的,凝望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地从他心里倏忽闪过,自七日前就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愁闷苦痛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地喷薄出来,他跪在大雨之中,狠狠捏着那根红绳仰天长啸。
第一章 幽冥教主
轩辕历984年立春
幽冥神教圣殿内灯火通明,黑衣女子兀自伫立在圣殿中央那个巨大青鼎旁,神色肃穆,容颜冷厉。
她的对面,一个青衣人低头沉声道:“北康地方兵马已有大肆调动景象,出兵方向有待观察,不过估计为南,另,云国的实际兵力是十万,与初始报到北康朝廷的兵力相差八万,此刻,三皇子的军队已拔营到了辽城,两日之后到达北康与云国的边界。南苍国此时还未对云国与北康的战事表态,轩辕也无动静。”
“嗯,我马上就去禀报教主再行定夺,你先退下!”黑衣女子幽幽开口,声音冰冷,慑得青衣人身子不由一缩。
黑衣女子微皱了皱眉,心下忖度,此刻教主应该是在死亡之森,死亡之森,那是一个让整个九幽都为之胆寒的地方!就连她——幽冥神教的北护法也不想踏足那个令人胆战心惊的鬼地方。定了定心神黑衣女子向甬道里走去,道旁火把闪烁,晃得她身影斑驳。
一想到那个被称作教主的女子她的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阵战栗。教主本不是幽冥神教人,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冥蛇的口里,她记得很清楚,那一日,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老教主带着她去澜沧河边寻出游许久的圣蛇冥,风雨遮天蔽日,一个滔天大浪后冥蛇从水中立起身形,巨头一甩,猩红蛇信一吐就是一个人丛它嘴里滑了出来。
冥蛇一过,从无活人。
这是个例外,于是老教主把她带回了幽冥神教。
然没想到,这竟然是个活死人。
无奈之下,一个月后,老教主把她带进了野兽横行的幽谷,只留那把她一直握在手里的匕首陪着她。
她和老教主站在幽谷外整整十天,她想,现在那幽谷中怕是连她的骨头都找不到了,然而五天之后她却步履蹒跚浑身是血地从幽谷里走出来,一手执匕,一手提着一个鲜血粼粼的狼头。
那双眼睛,只看了一眼她就差点窒息过去,那不再是一双毫无焦距茫然空洞的眼睛,而是一双嗜血如杀神一般透出冷冽凶狠之光的眼。
“犯我者,斩如此狼!”她将狼头扔在老教主面前,冰冷地说出了她自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若你不强,你就会命如此狼,任人宰割!”老教主说。
“若是死亡可以让我强悍,那我就将死亡擒于掌中!”
老教主仰天大笑,自此悉心教导与她,一个月之后又将她带进了鳄鱼潭。
然后是迷雾沼泽,断魂崖,圣宫地狱,最后是死亡之森。
教主和她在死亡之森待了整整半年,半年之后只有她一个人出来,然后等在死亡之森外的她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是幽冥神教第一人了,只因她那浑厚磅礴的内力,凛冽无匹的杀气和右手拇指上象征教主之位的青玉扳指。
一个活死人一般的人,能够在饿狼啃噬的关头蓦然醒来,凭借手中一把匕首力斗群狼杀出重围,经历无数次的生死搏斗,踩过无数狰狞的尸骨,获得新生。她无法用语言来叙述教主这两年所经历的一切,只觉得她忍受了常人所不能承受之苦,经受了常人所不能承受之痛,才走到了今天!究竟是怎样的精神使她撑了下来?如此磅礴的动力,是爱还是恨?
黑衣女子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面前古木森森,盘枝错节,恐怖阴森的死亡之森止住了步,就算是武功高强的她也只敢在这森林的外围行走,若是深入只怕尸骨无存。
猛然间,死亡之森深处传来一声恐怖尖啸的痛苦嘶吼声,破入人耳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黑衣女子脚下有些虚浮,强令自己稳住身形,倏忽之间,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长达七丈,粗如圆桌的大蛇,大蛇在半空中摇晃着脑袋,铁桶般大的红眼射出血腥的光芒,这是圣蛇——冥。
白衣女子从冥蛇背上跳下来,手握一把血色长锋,眼神犀利,气势无双,容颜绝色,分明就是两年前跳下澜沧河的莫言。
“北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