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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路上他就看见她发出来的信号了,君颜从营地赶来还需一点时间。若不是下午闲着无事去她那里看看,他都不会知道她溜出来了,眼下,局势危急,顾不得那么多了!
苏如想要飞身闪回她的身边却被老人紧紧拖住,他在随时留意她的同时还得对付这个高手,自然万分吃力,转眼之间,一个不备又中了一掌。
“苏如小心!”莫言朝他大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后背被一个泛着绿光的暗器生生命中。
“哈哈,我的追命流星镖命中鬼面将军了,他死定了,哈哈哈!”
追命流星镖,江湖中见血封咙的独镖,狠不在其镖,而在其毒上,淬了见血封喉这门毒药,沾血见效,无药可救且瞬间功力全失。
莫言眼睁睁地看着苏如费尽全力挡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挡住无数无数飞来的暗器和随之而来的拳脚刀剑,哭得泣不成声。
“教主!”魑魅奋命地喊着,血洒在脸上,流进眼里刺痛难忍,手酸疼得握不住剑,却是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哭泣着抱住他无力的身体,泪眼中不知是血染红了斜阳还是斜阳染红了血。
“杀啊,怎么不杀了?他死了你们就高兴了,你们就舒坦了?”她哭泣着冲那些围过来的人大吼。
眼前的苏如犹如雄鹰一般张开双手挡在她的面前,可却怎样也挥不起翅膀了。
“苏如你别睡,别睡啊,等等,再等等……”她捂住自己的唇不让呜咽声哭出来,“君颜马上就来了,别就这么……丢下我们!”
魑魅哭喊着要扑过来,却被人抓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流泪看着这痛心的一幕。
巨蟒们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心痛,全都赶紧游过来将两人围在中间,场面一时静止下来,只有她止不住的呜咽声响彻云霄。
晚霞泣血,天边长风吹开如血残云,万里高空之处,红云翻搅之时,竟不时传来几声凄厉刺骨的尖啸。这昔日的战场上,野草还未盖过累累的白骨,鹰隼扑腾着俯冲到地面,叼啄着腐肉,黑鸦点点,处处都是苍凉。
他脚下的土地全部染血,映着变幻的霞彩衬得他梨涡缱绻。
莫言拼命撕开衣角,胡乱地将手里的白锦布往他染血的脸上擦,却越擦越脏,越擦越乱。
“笑笑,笑笑……”有细如蚊蚋的声音传入耳朵。
莫言一愣,赶紧抓住他的手,哭道:“苏如,我在我在,你要坚持住,坚持住!”
苏如依旧站着,维持着挡住她的姿势,右手却是颤抖着往衣襟里探,直到探出一个叠着的小纸片,然后将它放到莫言的手里,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捏紧她的手。
她早已痛哭失声。
他全身插满暗器,到处都是血窟窿,眼已经睁不开,只有嘴唇还在翕动。
莫言咬住嘴唇,侧耳凑近倾听,瞬间,泪又悉数流了下来。
他说:莫言……下一世……我等你。
她望着天,看着天上变幻的流云,眼睛睁得很大很大。
“姑娘,姑娘唤我薄雪便好了。”
“真的吗?你真的答应和我做朋友?”
“太好了,莫言,以后你若有什么难处有什么不快一定要告诉我,粉身碎骨,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我爱的人……是笑笑啊!”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缩在茅草堆里,浑身都是破皮,皱巴巴的看起来可丑了……”
莫言捂住脑袋,冲着眼前的人大吼:“苏如你骗我,你骗我,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瀚海郡的那棵梅树下,那晚是你把我抱进去的……呜呜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几年来一直偷偷摸摸跟着我人就是你,往我柜子里塞药塞胭脂的人是你……一路保护我的人也是你……”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再也听不到,再也听不到了!
他的身体轰然倒在大地上,与天地同归。
莫言颤抖着手摊开掌间的纸片,才看了两行,就再也抑制不住跌在地上。
上书: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
这是她无聊时誊写下来的,却又觉得字很差便扔掉了,不想被他这么贴身放着。
她该说他什么好?
苏如,你怎么就这么傻,这么死脑筋,你怎么就这么看不开,这么倔强?
你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你事事为人着想,为何就对自己这么残忍?为什么啊?
肚子好痛,像有什么在往外挤,她全身都在痉挛,手脚颤抖得厉害。
痛,灭顶般的痛席卷全身,纵是习惯疼痛的她也难以忍受,紧抓住手里的纸张不放,她痛得哭喊起来。
萧君颜血红着眼冲过去一把揽住她和苏如,死寂和嗜血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开,如死神的镰刀般瞬间割开所有人的心脏。
……
她在浓雾中挣扎着前行,看不清前路,跌跌撞撞。
前方有人影模模糊糊,她急忙踉跄着跑过去,一看见那人的脸便差点喜极而泣,“苏如,苏如,你还好好的,还好好的是不是?”
他却只是站在白雾中看着她笑。
然而,她每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直到她再怎么追也追不上。
“你别走啊,苏如!”
她蹲下身子抱着头想哭,却陡然发现了不对,下蹲怎么这么容易了?孩子呢,孩子去哪了?她赶紧摸向自己的肚子,一摸,人却几乎冻在了当场,连心跳都要停止!
“孩子,孩子你在哪?”她慌忙地起身在白雾中四处寻找,直到看到一头乌黑的发。
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衣,披散着黑发坐在白雾升腾的水边,挽着裤腿,用手在玩水,晶亮的水珠抛得漫天。
“请问,你看到一个。。。。。。君颜,你怎么在这里?你的发……你不是君颜,你是谁?”
诧异之极,正要上前问个清楚,却在要靠近的瞬间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击晕。
……
是在疼痛中醒来的,
痛感将她的身体都要撕成两半,像是拿着尖刀把人生生劈开一般的痛。
耳边有人拼命在喊:“娘娘,再加把力啊,就要出来了……”
她蓦地睁开眼,身边的人急急喊,“醒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娘娘,再加把劲啊,皇子就要出来了,就要出来了!”
切肤之痛如此真实,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道,她瞬间清醒,知道自己是要生产了。
“啊!”这才痛得大声喊起来。
萧君颜站在帐篷外面,直到听到她叫喊的声音,浑身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松,然却在下一刻再度紧绷起来。
她在叫他的名字。
什么都不想他就要往里冲,却被谢锦棠等人齐齐拦住。
“让他进去吧!”宁倚歌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响起。
将士们站在不远处,眼光落在这里,大将军刚走,谁都知道,若是里面那个女人再出了什么事,他们的帝上就……
所有人都焦虑不安,谢锦棠端着热水进进出出,直到夜深之时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才停下。
萧君颜从产婆手里接过包裹好的孩子,凑到满脸苍白汗湿全身的莫言身边,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言儿,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我做爹了我做爹了!”说完泪就流了下来。
听见这句话的人,都忍不住侧过脸去擦泪。
这个身为帝王的男人竟会为了这样一个平常男人都会拥有的称谓喜极而泣,他们说不出心里的滋味。
莫言的头偏向一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分不清脸上遍布的到底是泪珠还是汗珠。
只感觉身体似乎很轻很轻,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着落。
“帝上,娘娘身体本就虚弱,此次能够顺利产下皇子已是万幸,现在必须要好好休息休息!”产婆在一旁宽慰道。
萧君颜点点头,小心地将孩子抱给一旁的谢锦棠,然后蹲在床边,将虚弱的莫言拥在怀里。
“言儿,谢谢你,这么坚持着生下我们的孩子,谢谢你!”
“言儿,我不是不要他,而是不能要,我本以为你要他,则定会死去,没想到老天怜悯,给了我们这个孩子!”
“言儿,苏如的死……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已经失去了他,不能再失去你了啊!”
“你说句话好吗?就是……看我一眼也好啊!”
“孩子好丑,皱巴巴的,小脑袋上还长着黄毛,像个猴子,你不看看他吗?”
“言儿,苏如的死真的不怪你……求求你,说句话啊!”
莫言睁开眼,虚弱的手刚动了动就被萧君颜握在了手里。
萧君颜胡乱地擦着她脸上的汗,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君颜……”
他倏地低下头轻轻吻她咬得破烂的唇。
心,疼得厉害。
“好好地……”
萧君颜微笑,“我们要一起好好爱他!”
莫言点点头,然后沉沉睡去。
如果苏如还在,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