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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直到后来姑娘住进了汀兰苑,我们才知道原因呢,姑娘,王爷对您可真好!”绿衣的小婢真诚地看着莫言,露出属于她们这个年纪小女儿的羡慕神态。
莫言笑了笑,将拓跋泠岄扶到床上,然后慢慢为他解着外面的套子。
小婢们见状,都捂着嘴偷笑着离开。
莫言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到一边,再为他擦了擦汗,盖好锦被,就要离开。
“别走!”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莫言诧异地一转身,一看,他竟然已经坐了起来,雪白的锦被顺着他削瘦的肩掉了下来,他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那,抓着她的手,身体摇摇晃晃。
莫言凑近了一看,幽紫眸子有些迷离涣散,神态也有些迷迷糊糊,看来真是醉酒了。
“你别走啊,别走啊,你说了不离开我,要嫁给我的!”他凑近她,将她抱进怀中,酒气一时闷得她满头发晕。
“别闹了,你喝醉了。”莫言拍着他的背,细声安慰。
“我才没醉,我千杯不倒……我没醉……”他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断断续续地说。
“好好,你没醉,你没醉,是我醉了行吧!”莫言无奈,只得顺着他的话说。
“阿言……我看到我母妃了,她在西泠……我们去西泠吧!我们去西泠好不好?”他像个孩子一样,用撒娇的口气缠着她。
“……你醉了……”
“阿言曾经答应过泠岄要陪泠岄去西泠的……她骗人,她骗人……”
感受到流进脖颈里面的泪,莫言诧异不已,难道真的是酒后吐真言,酒后露真情?他这样的男人竟然会哭?
“阿言她骗了泠岄……骗了泠岄……”
“好好,阿言坏,阿言是个坏蛋,阿言是个骗子,改明儿我们去好好收拾她。”
“不要,我要好好疼阿言,我要保护她……母妃说爱的人要疼一辈子……”
靠在肩膀上的男人眼泪一刻也不停地流进了她的颈窝,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男人也有如汪洋一般的眼泪。
“泠岄……你醉了!”
“我没醉……哈哈哈,你看我哪里醉了……我叫拓跋泠岄对不对,你叫莫言对不对?莫言,你赶紧去告诉阿言,让她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啊!”
“我……”莫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你还不叫醉?鬼才相信!
“莫言,快啊,赶快去告诉阿言,叫她别走,别走……要走,要走也带着我一起走……我一个人害怕……”他缩在被子里,终于痛哭失声。
莫言哽着嗓子嗯了一声,然后替他盖好被子,吹熄灯花,转身离开。
关门的刹那,拓跋泠岄从被子里撑起身来,看着虚空,无声地大笑和落泪。
谢锦棠站在一株梅树下看着从拓跋泠岄房里出来的莫言。
“走走吧,如何?”
莫言点点头,跟上她的脚步。
“不在你的小院子里种花种地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容易啊,成天被你们这些事给吵得睡不安稳,还种什么花草。”
“其实有些事本来很简单,但我们却偏偏把它给弄复杂了。真是作孽。”
“这还真不像你莫言口中说出来的话,怎么,累了?”
“我也想找个世外桃源过过田园生活了。”
“和萧君颜那个混蛋一起?”
“你别这么说他。”
黑衣的女子和蓝衣的女子绕着九曲水廊慢慢走到了湖心亭坐下,借着荷花灯的光,看着满池满池的菡萏,谢锦棠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该来这个地方。
莫言看着她有些怪异的表情笑道:“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逃避也不是个办法。”说罢,她脚下一点,飞身在湖面一转,瞬间便踏水而回,手里拿着的是一朵开得繁盛的粉色莲花。
“虽不是蓝莲,但终究也是莲花一朵,赠与佳人,万请笑纳。”莫言将花递到谢锦棠跟前,戏说道。
“不是蓝莲,其他的我都不要。”谢锦棠笑着摇摇头。
莫言一耸肩膀,“那就没办法了,谢大小姐便日日梳着红妆,照着菱花镜慢慢等吧!”
“你在变相地说你自己。”谢锦棠失笑。
“你若要那么认为也可以,锦棠,人世间有两种爱情让人最是刻骨铭心,一是相濡以沫,一是相忘于江湖,但一个人能拥有的,只能是其中一种,你懂吗?”
谢锦棠闭着眼将头靠在廊柱上,不说话。
“还有一句话叫陪君醉笑三万场,不诉离殇,这句话你懂吗?”
“莫言,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个世界这么大,这么大,能够遇到一个和自己两情相悦的人是多么的难,天时地利人和,哪怕差了那么一点都不行,锦棠,我爱他,所以无论是相濡以沫还是陪君醉笑三万场我都愿意,只要是他,刀山火海万劫不复……我都不害怕。他是我最放不下的人,是我离开了就会死掉的人,所以我要呆在他身边。”
谢锦棠看着莫言手里的那朵莲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我知道了,就算是认识得最早,就算是长年累月生活在一起,但不爱就是不爱,对吗?就像他和我那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爱他爱了那么多年,但他却从不知道,或许知道,但又装作不知道。”
莫言叹气,心底为谢锦棠悲哀,“宁倚歌那样的男人,注定了是无情无爱啊!”
“师傅总说,师兄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若是无情无爱,只是未到情深处罢了。莫言,你知道吗,我倒是真想看到他动情的样子,会不会也像萧君颜,王爷对你那样疯狂那样不顾一切,即使能让他动情的那个人不是我。”
莫言转过去抱了抱满心悲凉的谢锦棠,“爱上他那样的男人,倒真不知是福是祸。”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看见宁倚歌时的情景,那一身蓝衣,即使是在肮脏不堪的牢房里也依旧纯净脱俗得如同佛前的莲花。
“我这一生,就这么慢慢熬吧!莫言,我是幸福不了了,你可要带着我的那一份一起幸福。”
“说什么呢,哼,改天我就去把宁倚歌抓来,给他下点药,让你们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他怎么办,我看他负不负责,锦棠,你有时候就是太迁就他了,男人,一旦太迁就那就成了脱缰的野马,怎么拉也拉不会来,你要打他几下,再给他吃一颗糖……这样保管手到擒来!”
“难怪王爷和萧君颜那么听你话……”
“哎……最近我也难过啊,泠岄他,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他明明身体不好,却让自己喝醉酒……”
“醉酒?”
“嗯,醉得很厉害。”
“莫言你怕是糊涂了吧,王爷早就是千杯不倒了,不信你问问这府里服侍他的小厮,早在你离开的那两年里他就千杯不倒了……况且他今天才喝了不过五百杯……”
“莫言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莫言起身望着那漆黑一团的岸芷苑,说不出一句话来。
夜凉如水,四合苍茫,星辰按照各自的轨迹在万里苍穹之上运行,苍天无言,只睁着明了的眼俯瞰世间一切悲欢离合,命运无声,只张开充满力量的双手操纵万世浮生命盘。
对抗,挣扎,拼搏,对立,爱恨,情仇,生离,死别……多么苦痛而又不得不接受的命运。
“都是时间河流中的蜉蝣,朝生暮死,却又妄图与强大的命运做抗争,你说,傻不傻?”易水寒一身银色丝质锦衣,汲着兰木屐,负手站在历梁城外有路观星台上对身旁的人说。
闻言,身着蓝色轻衣的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天幕上的紫薇宫,缓缓计算着星辰的走向和细微的变迁。
“浑浑噩噩,活也是死,朝生暮死,死却是活。水寒,人生,并不只是生死两种选择。”
易水寒冷笑,“当然,还有半死不活,死去活来,要死不活……”
宁倚歌叹息,“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当初在扶苏我就知道,到最后,他注定会输。”
“输?倚歌,不要太早下结论,在那个女人身上,他或许会输,江山,那倒不一定。”
宁倚歌看了眼易水寒脸上那抹诡异的笑,问道:“你明知能够救莫言的只能是‘凤舞’但你却偏偏……”
“那个女人不能留在他身边,万事通的话虽然不错,不过时间不对,等她得到了凤舞的时候那自然再灵验不过,不过现在……”
“万事通只是为了帮她,天下早日大乱,才能更早统一,她也才有更多的机会活命,不过你不愧是那个人的好徒弟,医术高强,占星的能力也是一流,不过,你没发现吗?她的命途已经不能用一般的推算方法来算了。”
易水寒抬头看了一眼紫薇星旁的那颗大星,诧异道:“咦,迹道略有变化,几日不见竟然有所偏离了。”
宁倚歌迎风而立,如玉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表情。
“倚歌,这一次北康政变,你应该不会插手吧?”
“若你们胆大得要他的命,我自然就会出手。”
“萧君颜算计得好啊,无论计谋失败还是成功他都算是赢家了,成功了,就吞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