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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五公子当成打情骂俏了?”采蘩则是对待这种情况很少会红脸的女子,“只怕等五公子成了天下的君王,别说一辈子,一个月都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就会金口玉言要我的脑袋了。”
“我要是做得到呢?”向琚现在听不进任何让他放弃的话,“十年。十年之内我若始终待你如昔,采蘩,你是否心甘情愿一生跟着我?”
“不知道五公子是这么纯情的人,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采蘩冷面而笑,“你耗得起十年,我耗不起。我今年十九,正是最好的花季,已经找准了一个男人去爱。十年后的目标不是去鉴定那个男人爱不爱我,而是与他宁静快乐,为他生儿育女,成就了造纸女匠的自己,那样简单的生活。”
“采蘩,不会是因为独孤棠庶出,自知不能给你最好的,因此撺掇你过简单日子吧?”人人称颂的美玉向琚,其实是高傲无比的贵公子,他嫡系纯正的血统才赋予了如此野心,并自认担天下一统是责无旁贷的。
“不能再说下去了呢。”采蘩站了起来,“越跟五公子聊得多,越觉得你跟我相公差太远了。而且五公子这么在乎嫡庶,那应该很反感我的出身才对。我爹虽是孟津,但我生母——但我并非他正室夫人所生,也算是庶出。”
采蘩是北齐孟氏之后,对向琚已不是秘密,“女子不比男子,嫡庶命运看她们所选的夫君。夫君贵,她们则贵。夫君轻,她们则轻。”
“偏偏我一点都不想靠夫君来称自己的份量。我与独孤棠还说过,将来我养他。五公子,你愿意让我养你么?锦衣玉食,豪宅美阁,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天下之类的闲事就别管了,和秋路他们三个镇日吟诗作画喝喝小酒,每晚准点回家就行。”采蘩的“轻佻”无人能模仿。似嗔,似真,似笑,似冷。
向琚居然心荡,但回神后沉下脸来,“此论再不可提,不是玩笑,是羞辱。”
采蘩看着向琚的沉面,全然无惧,反而呵呵笑出了声,“五公子,这就受不了的话,一辈子可怎么过啊?”笑不停,还摇头,转身想凑乌睿的火堆去。
身后脚步快速近了,感觉手腕上传来冰冷,采蘩猛一抬手,回身的同时,将意图抓她的向琚用力挥开。袖子吃满了风,她乌发突然乱舞,双眸寒霜层层。
“五公子别再轻贱于我。不管我曾是沈家的奴婢也好,还是亡齐贵族之后也好,我的骄傲不由那些东西来给,而是由我自己决定。我爹死后,就不打算委屈得活着。从我爹还有我师父身上,我学到的,是身处在任何环境中仍坚持实现自己的价值。我是女子,但我更是童采蘩,你想找一个依赖你而生存的女人,我永远都做不到。”
这夜天星无数,但一颗也映不进向琚的眼。
“我此时无奈,在五公子的看守之下,又身中剧毒,同进同出,与公子同宿马车,甚至作好了失身于你的准备,全在于我珍惜自己的性命。但那些于我算不上失去尊严,这时你强我弱,我迎合你并不丢人。不过,身体可付出,意识我自主。跟五公子说了这么多,却根本通不了道理,我现在心闷得很,不想再同你一块儿坐。要走,是我的骄傲。别看我嗜命如宝,骄傲在身,你这会儿要我命,我眼睛都不会眨的。”采蘩说罢,身影便走入暗处去了。
向琚紧闭着好看的双唇,面色前所未有得难堪,却听一声笑,他冷然回应,“先生,我知道你笑什么,但请你什么都别说。”
不见天衣教主的人,只听望山先生的声音,“兰烨,你不听老人言,终要在这女子身上吃大亏的。”
“她虽聪明,但让我吃亏?”向琚一笑,“长这么大,没吃过别人的亏,尝尝滋味也好。”
“若是尝到了呢?”望山道。
“尝到的话,如果觉得苦,那就如先生所愿吧。”笑了之后,向琚的声音比望山还冷。
“哦,兰烨,到时你不会心疼?”望山却有了笑音。
“因她能悦我心,我才一反往常,虽然再三让她拒绝,仍走到了今天。然而,若她让我尝到了苦,我也便死心了,从此以后会选温柔的解语花,不再让你们提心吊胆。”就好像在说尽力了得不到也无所谓的轻松语气。
“看来,我要期待那姑娘做出能让你吃亏的事了。”这句话可一点都不是玩笑。
采蘩这时来到乌睿那边。
笑面冲她喊,“童大姑娘,你真是好坏不分,五公子那般出色的人物都放不进眼里,非要选一条自取灭亡的路走。你还是离我们坐得远点儿吧,免得连我们都不受公子待见了。虽然我们未必要看他的脸色,毕竟却是同一阵营里的人。”
采蘩听了便停下脚步,与他们隔火对坐。坐下才发现,一不小心竟跟全身包布的家伙并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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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亲们,前三天不好意思了,会打起精神来的,等身体全好了之后,给大家补缺更。
第412章 烤鸡的秘方
香味直往鼻子里钻,采蘩瞪着阿布手上那只冒油的烤鸡,心中很纳闷。 本想憋着气,但看他一口一口啃得那么有滋有味,她却像叼了一嘴鸡毛,不吐出来都不行。
“今晚有烤鸡吗?厨子是不是有点那个啊?”是分不清谁重要谁次要吗?“我刚才和你们五公子在一块儿也不过喝了汤,吃了水煮猪肉,油花不见的,淡得嘴巴干。不行了,看来我得跟五公子反映一下那厨子的问——”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焦皮滋滋冒油泡的鸡腿。
采蘩眨着眼,一动不动。
鸡腿却动了动,是要飞走的劲儿。
采蘩立刻伸手抓住它,冲旁边那个送鸡腿过来的家伙没好气,“谁说我不吃了?你多停一会儿会手酸么?”她是见到好吃的就不想放过的人,尤其越是倒霉的时候。
咬一大口,感觉脆皮和肉一起,来不及嚼就化在嘴里吞了下去,那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采蘩道,“越想越觉得那厨子过份,都是给人吃的东西,怎么能差那么多呢?为了保证今后三顿能像这顿,还是要跟五公子告状才行。”
“话还真多。”哑沉的声音回荡在采蘩耳里。
采蘩假装很惊讶,“你不是哑巴?说四个字那么多。”
“我希望你是哑巴,不至于坐这么远也不能清静。”阿布说完,瞪着掰手指头的采蘩,“你干什么?”
“原来我有把哑巴逼得说话而且能啰嗦的本事啊。”采蘩笑了起来,“等我从你们五公子手里逃出去,可以开个医馆了。话说,那个厨子——”
“你还有完没完?我捉得山鸡,我抹得腌料,跟那个厨子一点关系也没有。麻烦你别再提他了。”倒霉的厨子,要不是他帮忙撇清,真让这姑娘去五公子那儿告状,今晚这厨子就该上吊了。
“你——”特制的腌料!想不到这位僵尸除了会动刀子,还会做菜,心中有种靠牢的念头。毕竟这个阵营里,只有一个邢老兵不够。阿布好像对谁都不是特别亲近,虽然是保护乌睿的人。
“闭嘴。”阿布却道。
欲速则不达。采蘩真闭嘴,继续吃鸡腿才是当下的正事。
第二日一早,乌睿正打算睡。却听到外面一阵嘈杂,撩起帘子,看见土地公爷孙俩从铁车里跳了下来。不禁问是怎么回事。土地公虽是他提议带出长安的,但囚禁却是天衣教主的意思,因为这行队伍真正背负的仍是秘密。
“好像是五公子解除了他们的禁锢,允许那对老少白日里可适当走动。”笑面灵通,听来的消息之外。还有自己的见解,“我看多半是那位童姑娘吹枕边风了。”
“不过和五公子同车罢了,两人又未成亲,不用如此刻薄。”乌睿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也不禁愕然。以他从来冷淡的性子,是根本不会关心闲言碎语的。更何况还不是关于自己。
“我以为乌大匠不承认,但到底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还有大师兄的名头在呢。对师妹怎么要照顾一下。”笑面呵呵,“只是不知道童姑娘领不领这位大师兄的人情了。”
乌睿眯冷了双眸,“这算什么人情。”合上帘,如采蘩所说,仍能看见日光。突然想起师父。以那位的性格是不会收随随便便的人的,如此相信。所以才忍不住那么说了。
“小姐姐!小姐姐!”小混蛋绕着采蘩转圈,大口大口呼吸,“这些天可闷死我啦。”
土地公没孙子那么兴高采烈,神情严峻,“丫头,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他们缺人造纸,就拉我滥竽充数。您不也知道么?他们找您调那么难的染剂,当然就是为了造某种很难的纸。”但采蘩看着小混蛋却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