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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到汉水,再找好大夫看看,兴许有解救之法。这里地方小,大夫医术也有限,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向琚不看傻呆的东葛青云,但观察采蘩的神情。让他失望的是,那张桃花面一点都没有惊慌。
“蘩妹妹,我陪你去正使大人的马车那儿吧,看你腿脚伤得不轻,我背你如何?”姬三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没正经,走到采蘩那儿直接借背。
采蘩却从他身旁绕过去,拐杖一点而顿,不至于全然不给面子,“三哥,这点伤怎能让你屈尊,能扶我一把就很感激了。”
姬三笑着伸出手,“愿意效劳。”
两人眼看就要走出客栈,向琚问道,“采蘩姑娘,那位仗义相助的游商为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你回来?”
采蘩不回头,答道,“他送我到镇外,正遇到找寻他的伙伴。他们走商客最重要就是赶季,因为山崩已耽误了回程,他急着要走,我虽想谢救命之恩,但也不想好心办坏事,自然没有拦他。”
“如此,我们全凭采蘩姑娘一人所言?”一个傻了。一个走了。向琚的语调不抑不扬,似乎只是随便问一问。
“那当如何?我既不能治东葛大人的毒,也不能阻止归心似箭的异乡客,所说句句属实。五公子不信,可请人验伤。我肩上被东葛大人用他的小弯刀刺了,我的脚摔到崖底时折了,死里逃生,并非你以为得那么从容,几乎去了大半条命。”她侧过半面,目光秋冷,“五公子不妨直说,究竟你想从我这儿听到什么?我要知道,才能看看能否满足你的心愿。”
“采蘩姑娘莫恼,我亦不过是公私分明而已。如你刚才所说,东葛大人变成了这副模样,我南陈需要给北周朝廷一个交待。我信你一人所言,但周人未必会信。没有那个救你的商客来证言,东葛大人无法恢复神智――”向琚面上无半点情绪波动。
“我就是胡言乱语?是我害了东葛大人变成痴傻?也是我让山发生崩裂?”说着说着,采蘩笑了,妖艳芬芳,“周人若要扣这样的罪名给我,天下人都会笑掉大牙。五公子别操心了,等周人真说不信,再伤脑筋得好。不然,有些庸人自扰。”
姬三呛了一下,在她耳边低语,“蘩妹妹,你死里逃生之后胆子恁大,敢说美玉公子庸人,听得我耳目清亮,心中痛快啊。”
采蘩抿唇,脚步又动,到了外面才道,“三哥也不要笑别人,我出了事,未见你多着急。你的话靠不住,你的人靠不住。他说得对,我该谨慎应付你。”
“妹妹冤枉,我可是一接到消息就赶来了,但山路封冻,我又不是穿山甲,钻不了地洞。”突然眯起单眼,勾笑,“他说得对?他是谁?”
“不知道啊。”采蘩上车,浅笑,抬手合帘。
但窗帘让姬三从外挑了,“你同他说了我的事没有?”他知道那个他是谁了,怪不得她能大难不死。
“你快饿死的时候,还会想着别的事么?”采蘩没好气,抢下窗帘,“你们个个都当我落崖是好玩吗?”饥饿,折骨,筋疲力尽,还要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外面静下来。
马车里确实宽敞舒适,但采蘩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睡觉养神。
一觉睁眼,却见美玉。
“我以为五公子将马车让与我了。”她坐起,任向琚用五指梳过她的乌发,神情无波。
“我说话有时不作数的。”向琚收回手,倒杯茶给她,“天凉,又刚睡醒,热茶可暖身。”
采蘩不接,“美玉公子不但成了庸人,还成了无赖。当着张大人的面不好说,东葛青云带的那些蒙面人是你给的。”
“当着张大人的面我也不好说,那几个游商是采蘩姑娘的朋友。”向琚不否认,“所以,我才借马车出来,能和你可以单独说会儿真心话。”
真心话?采蘩哼笑。
第270章 生死在你手?
“五公子,迄今为止,你什么话都跟我说过,唯有真心话――”采蘩摇摇头,“有么?”
向琚喝茶,“采蘩姑娘这话何意?我娶你之心再真不过,连我自己都难以理解为何执着。如今你却说我不曾说过真心话,是否过于苛刻了些?”
采蘩往后靠了靠,确定他的手再碰不到她的头发,才道,“五公子对我真不真心,自己心里最清楚,不用我多说。可能是我见识浅,从没见过一个男子,嘴上说动情动心,对付起来却像仇人一般痛下杀手。东葛青云若没有你撑腰,怎能想得出在啸崖上威胁我的招法?那位蒙面老人――”她撩起半张窗帘,望着外面骑马的白老头,“不知你这位看似武艺高强的卫士叫什么?”
“无暗。”向琚随她瞥一眼,泰然说道,“你想问无明?他们两人是师兄弟。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子规?就是来望山书院送我请帖那次,收了你匕首的卫士。无明无暗是他的师伯。”
“什么门派,个个霸道?”采蘩一摸腰际,惊觉婉蝉不见了,立刻厉声,“五公子!”
向琚从茶桌下拿出婉蝉,拔出寸长乌刃,“不必紧张,我只是好奇它有何特别之处,竟让子规再不肯为我做事。可惜我不懂兵器,看来看去也不过一柄不起眼的匕首罢了。”将它慢慢推到采蘩眼下,“物归原主。”
采蘩的袍袖往桌上一扫,婉蝉就不见了,“五公子什么宝物没见过,自然觉得它不起眼。但它对于我,却是十分重要之物。知己相赠,不能不当心。”
向琚捏杯子的指尖凝红,“采蘩姑娘身边一向有高手护驾,兰烨早有所察觉,只不知是何方神圣。得你另眼相看。我送你的礼物也不少了,从未见你上过心。”语气不自觉微酸。
采蘩却视若无睹,词锋凉冷,“五公子送我之物多名贵,不便随身携带,但都收得很好。五公子哪日要讨回去,定然一件不少。”
“看来,采蘩姑娘下定决心不领我的情了。”心中怒到极致却面露了笑容。向琚将茶喝尽,“可是如何是好呢?你越是无情,我越是想将你收服。”
采蘩冷笑,“五公子出生至今太平顺了,你或许曾对我动情,但照如今看来,倒似变成了不服气,非要我向你低头,奉你为天的意气之争。采蘩自知平凡,但脾气倔得很。你越逼我,我偏越不妥协。更何况你借东葛青云出手。已不顾我的生死。我便是犹豫过,此时也明白了,五公子非我良人,我不打算迁就。而我也并非静公主那样的弱质女流,遭你利用又抛弃,到头来浑噩不知或忍气吞声。这回啸崖上的事我记着,终有一日还给你。也许等你自己尝到饥饿痛苦的滋味。你才能懂得珍惜他人的生命。”
“采蘩姑娘,你原先的口才强撑自尊,如今仿佛天生尊贵。但东葛青云说得那些你的身世。你自己心里清楚。人可以抛弃过去,但他毕竟不是独自活着,总有从前的人找上门,总有从前的事延续到现在。你否认得了一个人,否认不了所有人;你掩盖得住一天,掩盖不住一辈子,总会真相大白。我从不是什么君子,我想征服你,此心在你面前昭然。但我的耐心亦有限,想知道童大姑娘的身份如果再保护不了你,你的口才,你的天赋,你的聪慧,要怎样让自己逃脱悲命。你可知,一旦到那时候,我只手遮天,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我有此自信。”她说得对,他长到现在,没有什么事做不到,因此不能忍受被她拒绝。东葛青云瞧不起她,他却瞧得起。正因为她有足够的智慧和他相抗衡,他才放低了他的自尊,不然即便她真是童大小姐,她也没资格当他的正妻。然而,事实再次证明女人不能宠,他示了真心却让她瞧轻了。
采蘩望着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记忆竟模糊了。美玉公子不是应该温和谦礼的吗?他的手段总使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冷酷总藏在笑容之下,但现在她那么容易就能看到他动怒,说明她和他是敌人了?
“五公子有自信掌握我生死,那我就等着看罢。”她翻身躺下,背对着他继续睡。她可以僵着脸要求下车,也可以拿名单的事出来试探他,但她没这么做。一,她心中无邪,没所谓和谁同车。二,不能打草惊蛇。
“采蘩姑娘大方,我却不能不顾及你的名声,茶喝完了,我也该下车了。”
采蘩听得衣料簌簌,又有冷风吹进来。
“啊,对了,兰烨在嘉陵遇到一位公子偕同家眷游山,也是巧,他说他的妾是凤尧村人。采蘩姑娘可知更巧的是什么吗?”
采蘩手枕头,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
“她的名字和你的有一字音同,繁花似景。”声音如风一般冷,“她也无姓,夫家称她繁氏。繁氏说要回乡看看,不知你遇到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