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迹斑斑的身体,和无力再握的刀,命数已尽。
感觉邢老兵也爬了出来,她咬牙挤字,“还有几个活的?”
邢老兵摇摇头,指了指她,自己,还有身后,比出五根手指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五百人成了五个人。
采蘩的心沉到谷底,不知道是谁的战争,她终究逃不出被牵连的命运。
“走。”邢老兵没时间多一个字的废话。
但采蘩没动。她转头往后看。
“带着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逃得掉。”邢老兵懂她的心思,却神情冷漠着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为什么要带上我?”她不得不问,因为答案关系到她要不要弃师父,师兄,和朋友不顾。这会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她需要除了自私之外,更强的理由。
“他们中的迷药太深,只有你听到了我的声音。”邢老兵没有给采蘩特别对待。恰恰相反,采蘩排在最后一个,“带一个官走,能证明我不是逃兵。”逃兵的下场,无论遇到敌人还是自己人,都会很惨。
“迷药?”只有一个人能有给他们下迷药的机会,采蘩忽然想通了,“村长?”
“等火光过去,我就冲到对面地沟里,你一定要跟紧,绝对不能有一瞬的犹豫。”邢老兵不答,敏捷轻巧地站起来,贴着板车。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采蘩只好跟着起身,尽量隐藏在车影中。
“走!”邢老兵动了,弯腰低身,犹如一只地鼠。
当他跳进干涸的地沟,看到采蘩轻灵跃下的身影,暗自点头,“这条地沟通到村口,只要我们小心,就能避开敌人的耳目,一旦进入山林,他们便很难再抓到我们。”
“这个村子里的人私通齐军?”只能作如此想,采蘩问道。
“与其说私通,不如说这村子早就让齐军占领了。”邢老兵在众人喝那桂花香的甜酒时到前面去探路,所以正巧避开这场血腥杀戮,“村长戴着假胡子,说大齐话。村人全都是齐人扮的。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至少有三四百人进行围杀,而且山里还有火光。”
“那些女人其实是男人,还有这村里没有孩子。”现在才发现,为时已晚。
“也没有狗。”邢老兵就是因为这一点,决定去探路的。
“可是为什么?”村口在望,采蘩却觉得脚步越来越沉,“为什么要杀我们?不过两车青……”纸。青纸之中还有御用诏纸。
“不管是为了什么,我跟你逃命要紧。”邢老兵不关心别的。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嘈杂,但听人喊跑了一个。
“糟糕,他们一定是发现你不见了。”邢老兵跑了几步,回头催采蘩,“快跟我进山。”
有两辆马车停在地沟上方,采蘩立即认出那是装青纸的。她跑过了,却又倒走回去。
邢老兵用气低喊,“你想找死吗?还不快跑?”
“齐军想要这两辆马车里的东西。”她几乎可以肯定。
“那又怎么样?”邢老兵微微伸长脖子,又顿时缩头,“他们开始搜人了,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
“如果齐人得到想要的,师父他们必死无疑。”这些人杀了所有护车的骑兵,为何还没有要他们四人的命?采蘩眼眸一眯,大胆猜测因为他们暂时还有存活的价值。
想到这儿,采蘩问邢老兵,“你有没有火折子?”
邢老兵恨不得上前去敲昏她,省得连累自己没命,但看着她那双清冷的眸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火折子递给她。
“就等一会儿。”采蘩轻手轻脚打开马车的后合门,四处点着。
“你快点。”其实齐人离他们只有百丈了,邢老兵额头见汗。
采蘩俐落爬上另一辆车,再把里面的纸都点着了,跳回沟中。
两人才要跑,却听一道洪亮的嗓音,“女令大人,我知道你能听得到。警告你,别再跑了,不然我杀了你师父和师兄。至于那个姑娘么,我会扔给兄弟们玩,能撑多久就要看她的命了。”
采蘩脚步一顿。
“我数到十,你不出声,就先杀你师兄。”那人吩咐手下士兵浇冷水。
紧接着,传来于良还没睡醒的喊声,“怎么了?屋顶漏雨了?”
………………………………………………………………………………………………
朋友在家中做客,聆子喜欢热闹。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几天会保持日更,星期五大封推争取三更。
第177章 囚
采蘩想过二皇子让她随军是有不可告人的意图,但当四皇子被劫持时,她觉得像自己这样的,果然不过是顺手除去的小人物。五万人有四万人被分出去救皇族血脉,她感觉是阴谋,却往何处去说?一万人只留了五百骑,弃官道就捷径,她觉得传令官不对劲,可又能怎么办?这一道道分割削弱,却又冠冕堂皇的命令由高高在上的将军们发布,不说骑兵队长对五百人的绝对指挥权,她上方还有师父呢。对方设下扑朔迷离的连环计,她看得糊涂想得模糊,却都只是没有凭证的直觉。即便清楚危险一直在,可也唯有在邢老兵说要陪她找陟厘时不拒绝,在人人享受甜美的桂花酒时少喝些,仍能在迷蒙的药中清醒过来。
她的聪明,并不足以颠覆一个精心准备的巨大阴谋。她的警惕,也不足以让她成为一个力挽狂澜的女英雄。她只能尽最大可能保护自己,在这场大风暴中独善其身。
和她同样想法的,还有邢老兵。他比任何人都早察觉不对劲,但他也只是默默守在车夫的位置,目睹着阴谋的进行和残酷的杀戮,直到自己的小命也要不保的最后一刻才开始行动。
他和她都很清楚人微言轻的道理。他们在权力之争面前逞强,将会十分幼稚可笑。
现在,两人又面临了不同的抉择。
她跑不掉了!采蘩当机立断,用手扯下腰间的女令官牌丢给老兵,“拿这块牌子去南淮找秋路或马龙将军,他们不会当你是逃兵的。”什么时候,马龙也成可靠的了?
邢老兵皱紧眉头,他跑还是不跑?
“快走!好歹要有个人能为我们求救!帮我传话给他们,我们不会轻易死了,也不会轻易妥协!”采蘩桃花眼圆睁,那般坚毅。老兵微不足道。跑了也不会引起齐人的注意。
邢老兵神情一正,揣好采蘩的腰牌就跑。不再需要顾虑他人的脚步,他竟跑得无声又飞快,眨眼便不见了踪影。原来冒险带个官。还是根本跑不溜的女官,他的命就多了丢掉的可能性,但这是他愿意承受的风险。
就像采蘩,她决定烧掉两车青纸,为师父他们争取一线生存的机会,是她可以冒得险。她这么做,不在乎别人觉得她蠢或者自私。只是衡量在她能力之内。此时,人微当微,做微小的事,无愧于心,也不用后悔结果不尽人意。
这时采蘩听到洪亮的声音数到了五,当下就往村里跑去。这么做,一来可以让邢老兵跑得更远,二来让青纸尽可能烧个精光。她希望自己对齐军来夺纸车的猜测是对的。因为她的命运已经和师父绑在一起,纸车被烧,作为纸官署的人就还有一线生机。
“九……”那人数到这儿。大喝,“拔刀。”
“住手!”采蘩从沟中直起身。她没能跑多远,只希望足够达成目的。
火把立刻刷刷照过来,两个齐兵粗鲁得将她拽出沟,用力往地上一扔。一双军靴分开人群,站在她面前。
采蘩爬起身,站得笔直,与那人对视。黝黑的皮肤,灰白的头发,摘去假胡子的下巴上一条疤。看上去就像分成了两半,热情好客的村长顿时变成凶恶的齐将。
“你怎么跑出来的?”齐将的眼神带着狐疑,这女子应该也中了迷药,如何醒来,又如何能跑到田沟?“是不是有人帮你?”
血气冲鼻,采蘩冷眼望着他。“村长,你们的围猎庆大获丰收,只不知山神会不会保佑你们避开灭国之祸?”锣鼓那么闹腾,是为了掩盖半夜的厮杀声。
这是齐军人人都惶惶的事,齐将自然如戳痛脚,抬手就掴采蘩一巴掌,“女人找死!”
他是武将,出手很重,采蘩但觉半边脸痛没了知觉,整个人往侧边跌撞倒地,袖子擦净嘴角,一口口吞进血去,冷笑。
“不准打我师妹!”于良大叫。
两个兵对他一顿拳脚。
这时终于有人发现马车着火了。齐将叫士兵们去救,却因火势已大,纸又容易着,只能眼睁睁看两车纸灰飞烟灭。
齐将大怒,“好好的,怎么会着火?”
说完,他忽然看向又站直了的采蘩,大步过来,厉声道,“是你!是你放得火!”
采蘩瞥过他捏紧的拳头,用半边漂亮的桃花面展现完整的轻蔑,“若打死我和师兄,我师父死都不会听你们的话。”
齐将让打于良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