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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芙长得可以说是很美,她身材偏于娇小,比风荷低了有大半个头,小巧的瓜子脸,红唇似樱桃般,一双眼睛温婉柔顺,不太会正眼看人。比起杭芸杭莹,她不像是王爷之女,倒更像是出自小家碧玉,有江南女孩儿的清丽乖巧。说话行事小心谨慎,轻易不会有褒贬之语从她的口中出来,一味的含笑点头。
风荷与杭天曜过去之时,她已经拜见了太妃王妃,正回答着二人的询问。
见了风荷二人,她微愣了半刻,很快上前见礼。细细打量她,会发现她眉间似乎萦绕着一缕拨不开的愁绪,整个人有点,有点不快乐,是的,风荷感觉她一点都不快乐。
以她一个庶女的身份,能嫁给伯府的嫡子,应该是极好的归宿了,而她脸上半点瞧不出来。不过,她大婚应该有三四年了,至今未有子女,想来日子过得并不顺遂。
屋子里,还有杭天瑾,杭莹在座。因为之前的事情,杭莹总不肯相信是风荷做的,但有王妃的话在前,她不好再去亲近风荷,这会子见了人颇有几分讪讪的,低头不好意思地扭着衣带,
风荷却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笑着与杭莹打招呼:“五妹妹也在啊。”
杭莹的脸越发红了,不过很快仰起笑脸,欢喜地过来挽着风荷的手轻声低语道:“四嫂,我是相信你的。”她过来之时,王妃只顾着听太妃的指示,没有什么反应。
“咱们先前怎样,往后还是怎样,没必要生分了。”风荷携了杭莹的手将她送到太妃跟前坐下,对太妃笑道:“祖母今儿的气色真好,可见是来了心爱的孙女儿。”
太妃推她道:“去坐在老四身边,猴在我这儿算怎么回事?”眼角满是笑意。
杭莹听见,扑哧笑出了声:“祖母原先最疼爱四嫂,怎么反而还赶她走呢。”
太妃揉了揉杭莹乌黑的头发,笑道:“你们小孩子家家不懂,你四嫂心里明白着呢,不过跟我装幌子。”
风荷听得羞红了脸,越发扭着太妃的胳膊不依,却是杭天曜上来拉了她去下首坐着,嗔道:“你爷我在这儿,你不伺候着做什么去,祖母跟前一堆人服侍,哪儿要你插手。”
杭芙正在询问杭天瑾贺氏的病情,听到这边的动静不由转了头过来,讶异地看了她四哥一眼,随即看向杭天瑾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风荷从来没有见过杭芙,所以太妃才特地唤了她过去认认亲,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待大家见过了,就道:“老三,你带你妹妹去见见庶母吧,回头过来一起吃个晚饭。”
杭天瑾忙领命,带了杭芙去方侧妃的院子里。
侧妃的院子在王妃安庆院东边,只她一人居住,是个小小四合院样式的。侧妃素来爱礼佛,在小院里设了一个小佛堂,每日不是读书就是礼佛,日子很是清闲。
王爷固定地每月去她房里五六回,平时都是歇在王妃房里,偶尔也在书房住几日。先前,王爷也曾有过几个通房妾室的,但并没有特别喜爱的,甚至都没有生下一个子嗣的,后来年纪渐长,于女色上愈发淡了,除了王妃侧妃,倒把其他姨娘都打发了。
方侧妃年轻时应该也是挺受宠的,不然不会生下杭天瑾与杭芙。她娘家赣州,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家中子弟不论男女都要上学堂,方侧妃友爱诗词,是以算得上一个才女。起初,她父亲只是一个县令,她到杭家之后是庶妃,后来生下了儿女,她父亲的官职也升为九州知府,她被升为侧妃。
比起北边女子的阔朗爽直,她身上独有的江南女子的甜美妩媚尤其得王爷之心,即使她这些年深居简出,在府中的地位从来没有堕过。
杭芙在方侧妃的院子里并没有呆多久,也就半个时辰左右,就跟了杭天瑾去临湘榭看她嫂子。杭芙似乎与贺氏的感情不错,略说了几句就小声呜咽着,估计她没有想到一向身子结实的嫂子就这样一病不起了吧。
“三嫂,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丹姐儿和慎哥儿需要你照料呢。”她握住贺氏的手,禁不住落下泪来。她出生不久,先王妃就没了,后来魏王妃过门很快就有了身孕,没有时间再把她带在身边,是以,她一直是跟着方侧妃长大的。小时候,方侧妃待她虽好,只是偶尔有些严厉,她心里是怕着生身母亲的,把性子都养得拘谨小心。倒是贺氏进门后,与她几年姑嫂关系颇为融洽,她待贺氏一向很亲密。
贺氏强笑着,反握住她的手:“我不过小小风寒,小姑不需焦心,过几日就好了。”她虽这么说,但脸色那么差,由不得人不疑心。
杭芙抬起泪眼,问着自己哥哥:“三哥,三嫂这到底是什么病,好好一个人几时成了这副样子,可有请好太医?”
杭天瑾摆手,坐在床沿上,低声叹道:“太医院的太医都看过了,只怕是你三嫂她素日里太操劳了,好生调养着,慢慢就能好起来。”
“是呀,别说我了,你在陈家如何?”贺氏接过话头。
“我,我挺好的。”杭芙只是回了这么一句,就低头不语,眼中的落寞任是谁都能看得出来。
杭天瑾越发不快,沉声问道:“是不是陈家待你并不好,我听说你们一回来,陈夫人就给妹夫房里安排了两个姨娘,一个还是他从小一处长大的舅舅家庶出的女孩儿。顾家虽算不得名门望族,但好歹在东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肯把女儿给人做妾,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对于这个妹妹,杭天瑾有点恨铁不成钢,性子太过绵软,又是庶出,去了陈家之后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处处听从婆婆丈夫的话,自己从不肯有一句辩驳反对之语。这次,陈家一下安排了两个妾室,明显是不将她看在眼里,可是杭芙在陈家几年没有所出,杭家不能为她出头,只能眼睁睁看着。
“没有,夫君他对我还算敬重。他与顾家表妹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能在一起也是缘分,我只有祝福的理。”她动了动唇,聂诺地回道。
“你呀,越是这样你越该阻止才是,他们既有多年的情分,若进了门生了一儿半女的,你说你日后指望谁?你若凡事都硬气些,陈家亦不敢这么欺你,如何就一口答应了呢,连父王想为你说句话都被人家堵住了。”陈家的意思,杭天瑾早就猜到了。只怕表兄妹早做了什么出来,可是陈家又嫌顾家女儿身份低,当不得正妻,就娶了杭芙,先攀上了王府,等过了几年再把顾家女儿迎进门,人家两边得了好处。只是这样,未免太不把杭家女儿看在眼里了。
贺氏见杭芙被说得眼泪都出来了,忙止了杭天瑾,自己温言劝慰:“好了,已经这样了,再说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帮妹妹想想,怎么应付往后的日子吧。”杭芙没脸,杭天瑾同样没脸。
杭芙抽抽搭搭哭了半晌,勉强成言:“三嫂,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若,不应,他就整日整夜与我闹,这是何苦来呢,我还不如,痛痛快快让他们过日子去,不然顾家表妹年纪实在太大了,耽误不起。反正我也就这么着了。”
杭天瑾气得瞪圆了眼睛,拂袖问道:“人家耽误不起,那你呢,你日后不过日子了,你就不能硬一回?”
“你以为人人都是四弟妹啊,想如何就如何,我们谁不是忍气吞声就过了呢。”贺氏心中有气,不意就把话说了出来,臊得杭天瑾面皮涨紫。
杭芙听着话中有话,止了泪,睁大了双眼去看自己哥哥。杭天瑾避过她的视线,望着窗外不语。杭芙只得问道:“四嫂,这与四嫂有什么关系?”
贺氏不愿太让杭天瑾没脸,闻言赶紧岔开了话题:“没什么,只是羡慕四弟妹,你一会子还要去五弟妹房里走一遭吧?”
“嗯,是呢,祖母留了晚饭,时间充裕着。”杭芙果然没有再提起风荷,不过眼前却是浮现那个女子绝美的容颜。
送走了杭芙,风荷与杭天曜一同回房,却在半道上遇见宝帘等着,她一见杭天曜,忙跪到脚下哭诉:“四少爷,求你去看看姨娘吧,姨娘这几日都瘦得不成样子了。姨娘每日都自责自己没有好好护着四少爷的孩子,四少爷心里怪她她不敢有一句怨言,只求着见了四少爷能亲自请罪。”
杭天曜嫌恶地揽着风荷退后了一步,怒斥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撒野不成,给我滚回院里去,免得一会受皮肉之苦。”他是打定了主意日后远着这些姨娘,免得风荷生气冷淡他,想想他活得还真憋屈,怕妻子就算了,还要躲姨娘。
风荷赶紧出面:“罢了,柔姨娘的心情可以理解,宝帘担心主子又有什么错呢,你何必动气。”想冲着姨娘们发火什么时候不可以,非得当着自己的面,让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