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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人去告诉顾夫人,凌若扶着南儿的手下了车,袖中无为的方子似乎有些灼热。
一个年轻的伙计殷勤的迎上来,凌若看也没看,平静的道:“你们郑掌柜在不在。”
伙计客气地道:“我们掌柜的外出了,不过虽然掌柜不在,但管家在,小姐若是有什么疑难的方子…。。”
“既然郑掌柜的不在,那我下次再来,还烦请告诉我们,郑掌柜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伙计打量了一下,见凌若气度不凡,衣饰精致,不敢怠慢的道:“掌柜的恐怕要十日后才能赶回,小姐若是方便自可留话,小的一定会转告。”
转过身,凌若淡淡的道:“不必了,十日后我会再来。”
拐角处,一顶银顶黄盖轿子静静地停在那里,直到右相府的车子缓缓消失在人群,才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掀开轿帘,默默地向远处看了一眼,低低的道:“走吧。”
轿帘放下的刹那,只见那人容颜俊美,凤目微垂,浓浓的长睫掩住了眸中无限的心思。
夜色渐幽,宸王府的书房里,楚弈意态悠然的敲着书案,案前,侍箫正回着今天的事。
剑眉一抬,楚弈道:“她们说了什么。”侍箫低声道:“里面再没有声音,奴婢也不知。”
烛光在楚弈风华绝代的面上映出一道光晕,立起身,楚弈自言自语地道:“这才是她聪明之处,明暗不定,好让本王有所顾忌,不过…。。”
转过头,楚弈又道:“她还说什么了。”侍箫便将凌若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负手望着窗外,楚弈自嘲的道:“好,果然你够狠,对我也这般明露露的威胁。”
挥挥手,楚弈对侍箫道:“那人怎么样了。”
侍箫道:“禁在后院,不声不响,不闹不吵。”
“能闹的皇宫大乱,却又轻轻松松回城的人,看来也非等闲之辈,本王倒要去会会。”
作者有话要说:
☆、相约
后院一所僻静的院子,看着走进来的楚弈,苏黎只是缓缓站了起来,没有作声,秀美的脸上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
楚弈历经朝堂这么多年,自然喜怒不形于色:“苏姑娘是吧,既然本王已经来了,想必姑娘也知道本王的意思,姑娘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见苏黎低着头一声不吭,楚弈冷冷一笑,忽然低低的道:“本王前些天曾经见过姑娘和他人在一起,姑娘不知道吧。”
眯眼看着苏黎惊诧的眼神,楚弈嘴角一勾:“那夜三更,读情院假山旁的事,这才几天的功夫,姑娘难道忘了。”
“你是…。。”惊诧的望着楚弈面无表情的俊面,苏黎脸色绯红,颤抖的手也竟然不知道怎么放。
轻轻的笑了,楚弈玩味的道:“姑娘不用担心,这些事对宫里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私恋主子,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自愿投送怀抱而已。”
“不是这样。”苏黎忽然开口道:“我…。。”
“不管怎样,本王对这些没兴趣,本王只想知道,禹王爷要的是什么东西。”
低下头,苏黎一身不吭。
楚弈声音平淡的道:“姑娘难道就不怕本王…。”
“是生是死,苏黎任凭王爷处置。”言外之意,苏黎态度坚定。
静静地看了一眼义无反顾的苏黎,楚弈忽然笑了:“难得姑娘还如此情深意重,只是姑娘想不想知道,你的行踪是怎样暴露的。”
“我不想知道。”苏黎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却透着坚定:“即使死,这也是我心甘情愿。”
房里又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听楚弈自嘲的道:“好,本王今日算是遇到硬茬了。”
“不过说句实话,其实问不问对本王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本王告诉姑娘一声,请姑娘在府上住段日子,至于到什么时候,那就看姑娘的运气吧。”
“还有,姑娘最好识趣点,若是惹怒了本王,没人可以保的了你。”
转身离开,楚弈对身后的侍箫道:“好好看管,若有差错,本王拿你示问。”
“王爷,苏黎知道件事或许王爷会感兴趣。”
“哦。”缓下步子,楚弈漫不经心的转过身,暗淡的月光照着他修长的身躯,在地上铺下一道细细的影子。
“苏姑娘果然不一般,竟然和本王讨价还价。”
垂下眼睑,苏黎避开楚弈逼人的目光,交错的手指不安的绞来绞去:“王爷难道不想知道。”
微微一笑,楚弈了然如胸:“恐怕这是顾惜萝教你的吧。”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楚弈道:“说吧,本王倒想听听,她又有什么花样。”
苏黎抬起头,静静地道:“王爷错了,这件事虽然和顾惜萝有关,但却不是她教的…。”
窗外竹影婆娑,房里却静然无声,只有灿灿的烛光笼了一室的温馨。
轻抚着腕上那一串清凉的佛珠,楚弈嘴角轻抿,低低的道:“你这个精灵的性子,果然与众不同,和我倒是不谋而合,留下她,绝对是一张谁也意想不到的底牌,推出去,就是天翻地覆,只是你知不知道,她告诉了我什么…。。”
剑眉一挑,楚弈绝美的脸上扬起几分邪魅:“不管怎样,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的是,你到底要我办什么事。”
一阵轻风拂过,案上的烛光摇了摇,楚弈没有回头,缓缓地道:“白毛,你刚才又跑哪儿惹事了。”
吱吱叫着,白毛很不屑的白了主子一眼,捧过一封密笺,绒绒的尾巴不情愿摇了摇。
一枚蜜饯带着楚弈悠悠的指风落到了白毛跟前,楚弈道:“白毛,今天表现的不错,赏你的。”
兴奋的抓起蜜饯,白毛一下窜到几上,急不可耐的刚要吃,忽然想起主子以前说的话,忙直了直身子,仪态万方的坐好,这才优雅的拿起蜜饯,慢慢的吃起来。
边吃白毛便想起主子的教导:“白毛,要想风度翩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你要从每一件小事做起,拿你自己来说,像你这样一见到蜜饯就饥不择食的样子,别说风度,就连…。。”没有想下去,白毛明白,主子嘲笑起来从来都是不留余地的。
刚刚吃完蜜饯,白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就听楚弈在书案后道:“白毛,给本王去送一封信。”
不等白毛反驳,楚弈接着道:“如果你不去,一定会后悔的。”白毛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尾巴,主子说话就喜欢耸人听闻,忙活了一天,自己可真有些累。
倾过身,楚弈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信笺在白毛眼前晃了晃,笑着道:“白毛,你真的不去。”将身子一转,白毛捂起脑袋,不去就是不去。
低低笑了一声,楚弈故作遗憾的道:“那好吧,本王另外派人将信送到右相府顾四小姐闺房去…。。”
还没等楚弈说完,白毛一下直起身子,灵活的前爪毫不迟疑的将信夺了过来,歪头看了看信笺,白毛吱吱叫了一声。
楚弈胸有成竹的笑了,薄薄的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白毛,你给本王记住,这封信必须交给她本人。”
忙不迭窜下几,白毛纵身就要离开,楚弈犹自不放心的道:“白毛,你知道路吗。”
鄙夷的回头看了看平日里自诩聪明绝顶的主子,白毛暗道:“我不知道路难道我没有鼻子,真是多此一举。”
再说凌若回到相府下车的时候,顾夫人问起苏黎的事,凌若含糊的说她进城后已经投亲去了,顾夫人却喜道:“这就好,可怜见的,终于有去处了,这个孩子,我一见到就感到亲切,如今能这样,我也放心了。”
淡淡笑了一下,凌若没有做声,对随身的南儿道:“这件事不要让母亲知道,若她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担心呢。”
回到房里,凌若觉得身心俱惫,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让凌若有点应接不暇的感觉。
闭上眼,所有的事在眼前缓缓滤过,皇觉寺的无为,马车上的苏黎,还有心机深沉的楚弈,所有的事看起来,似乎只有楚弈那里对自己来说还有点希望。
无为虽然认出自己,但是由于他的身份,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打听沐南凌府的事,再说即使无为真的想帮,但刑部、天牢对他来说,也是不可企及的。
而苏黎…。。
想起那一双盈盈如水的眸子,强撑着的坚定,还有义无反顾的神色,都让凌若感到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舒了口气,凌若明如秋水般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窗外,一丛桂树正挂满金色。
用过饭,凌若又逼着南儿将顾惜萝以前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等凌若回过神来,外面已是夜色沉沉。
南儿上前服侍凌若换下长衣,低声道:“小姐,热水都准备好了。”点了点头,凌若将手中的衣衫递给南儿,道:“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们先退下吧。”
袅袅的热气弥漫在周围,处处都是温润的感觉,将身子埋在水中,凌若时时紧绷的心才彻底松了下来。
悠悠的水波一漾一漾,如母亲的手般柔软,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