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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行也是一愣:“母亲,难道你们替我相看的是容二小姐?”
“那是自然,我们送去容府的请帖都写得清清楚楚,相看的是容二小姐。”陆夫人一脸愁容的望向了陆景行:“你便是一点都不喜欢那位容二小姐吗?”
“容二小姐人很好,我在旁的宴会里见过她几次,她聪明热心,又肯爱护妹妹,是个不错的女子,可我觉得容四小姐更让我觉得喜欢些。”陆景行望着母亲的脸,一颗心不住的在望下沉,原来家里是在给他相看容二小姐,这可真是出了个大差错!
大周相看过的人家,十之j□j能成事,不能成事的肯定是有一些说不出的理由,所以那些相看而没有被相中的小姐,恐怕一年半载里边也不会有人上门相看了。陆家给容府的帖子上写着相看容二小姐,结果又去向容四小姐提亲,那容二小姐便更没有面子,恐怕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陆景行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恐慌,若真是这样,那么容家肯定不会答应陆家的提亲,容二小姐的亲事也会受到影响,这岂不是他的过错!夏华和秋华的两张脸住的在他面前交替浮现,慢慢的融成了一张脸孔,仿佛是夏华,又仿佛是秋华。
“你们母子俩都在为难什么?”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陆老夫人忽然睁开了眼睛:“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赶紧明日让人去容府提亲,是向二房求娶容二小姐。我说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
陆夫人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孙媳遵老祖宗命令,现儿就派人去请个官媒过来。”
陆景行怔怔的站在那里,陆老夫人正双目炯炯的看着他:“景行,你过来。”
曾祖母素来说话是斩钉截铁,府里没有人敢不听她的话,陆景行自幼便敬重自己的曾祖母,听她喊自己过去,挪着步子走到了陆老夫人身边:“曾祖母……”才一开口,忽然便鼻子有些发酸,知道自己与容四小姐终身无缘,心里空荡荡的一片。
“景行,你也别摆出这副脸孔来。”陆老夫人伸出手来将陆景行拉拢来些:“即便是那容四小姐是天仙化人,她也不可能成为咱们陆家的媳妇,你要记住这一点。”
“为什么?”陆景行愣愣的反问了一句,心里已经酸涩得无法抑制,仿佛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他见过秋华不少次了,每次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知道见到她,自己就会心跳得不是一般的快,想接近她,又想逃开。自从知道家里要请容家小姐来相看,他便梦想过要和秋华共度一生,而忽然间,梦就这样醒了,快得他都来不及做半点准备。
“为什么?”陆老夫人抬高了声音:“景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容四小姐的父亲现儿正流放西北!我们陆府为何要娶一个罪臣之女?”
陆景行闭上了眼睛,那日杏花宴里,众位贵女们嘲笑秋华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夏华还勇敢的站出来为秋华分辩,而他呢,却只能跟着那群贵女往她的伤口上撒盐!“曾祖母……”陆景行虚弱的开口喊了一声,蓦然觉得自己手背有些凉,低头一看,一滴泪水正沿着他的手背流了下去,滚落在了地上。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当要以前途着想,要以家族为重!”陆老夫人严肃的看着陆景行:“这成亲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实际上是两个家族的一种利益结合。我觉得容二小姐不错,是个贤良淑德的,娶妻当娶闲,娶了她一点也没有错。你母亲只是心慈,还来问你的意见,谁家里边不是由长辈做主,你只消等到那一天做新郎便是?景行,你可别糊涂,你自小便饱读圣贤书,自然知道孝道第一,既然我、你母亲、你所有的长辈都希望你娶了容二小姐,那你便该听从安排。”
“景行谨记老祖宗的吩咐,谢老祖宗指点。”陆景行结接过金菊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眼睛,转身便朝外边走了去,陆老夫人担心的看了看他那萧索的身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景行自小便是个听话的孩子,我知道他断然不会反对这件事情,可怎么看着他那模样,心里头就有些发酸呢。”
金菊盯着地面上一点深色的水印,不由得也有些难受,景行少爷自幼好武,意志比旁的少爷小姐都要坚定些,很少见他流过眼泪,可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哭了出来,这说明他是动了真心的。
“金菊,今日九少爷说的话,你都要忘掉,绝不能流传出去只言片语,免得以后容二小姐进了门两人感情不合,就让她以为九少爷看中的便是她,一直都是她。”陆老夫人伸出手来:“扶我起来,今日有些倦,去歇息一会子。”
“是。”金菊应了一声,可眼前一直徘徊着陆景行那萧索前行的背影,心里不免依旧难受。
陆景行走出大堂,只觉得晌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觉得自己走路的时候都有些头重脚轻,明日官媒就去长宁侯府提亲,以后他便要与容二小姐生活一辈子了,容四小姐只能是他一个遥远的回忆。一想到此处,陆景行便觉得似乎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好像透不过气来,他坐在凉亭里呆呆的想了一阵,总觉得心里边有些不甘,不住的用手捶打着凉亭上的木头柱子,打得两只拳头上都渗出了血丝来。
停下了手,陆景行怔怔的看着自己的两只拳头,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跳了起来拔足往府外狂奔了出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道是无情却有情
镇国将军府的香兰院里头,许允袆正和春华一道趴在小床边上看宝贝儿子睡觉,许允袆瞪着眼睛看了一阵,见儿子仍旧睡得香甜,眼睛都不睁开一些,心里有些不耐烦,伸出手指便去挠他的小胳肢窝。
春华在旁边见了伸手拍打了许允袆一下,瞪了他一眼:“你在做什么?”
许允袆嘿嘿一笑:“咱们儿子只顾睡觉,不搭理咱们,总归要把他闹起来玩。”
“玩玩玩,生个儿子是给你拿来玩的不成?”春华站起身来:“你赶紧歇息着去,昨晚通晚在皇宫轮值,现儿还这么精神!”
两人正围着儿子的小床说着话,银枝从外边跑了进来:“爷,奶奶,那位陆公子来了,正在旁边屋子等你们呢。”
“景行来了?”许允袆听到“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好家伙,总算记起来要来找我了,这几日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春华也急急忙忙追了出去,她听说今日陆家想看长宁侯府家的二小姐,也正想问问陆景行这件事儿,她心里头实在有些害怕,陆景行若是知道相看的不是秋华而是夏华,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许允袆和春华走进房间,就见陆景行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一张脸皱在一处,仿佛成了个霜打的茄子。听着脚步声,陆景行抬起头,猛的站了起来:“允袆,你替我去将秋华喊到这里来好不好?我要向她解释一下。”
春华心里有几分焦急,大步走到许允袆身边望着陆景行道:“你找秋华解释什么?你们陆家今日不是相看了我二妹妹吗?为何又要扯到我三妹妹身上?莫非你不愿意与容家结亲不成?”
陆景行被春华这番连珠炮般的话轰得头脑都有些发晕,扶着额头望了望春华,这才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来:“嫂子,我开始并不知道是要相看容二小姐,母亲没有和我说清楚,我……”
“你不答应?”春华见陆景行脸色灰败,心里一惊,若是陆家明日不去容家提亲,恐怕夏华以后出去都不能抬头挺胸了。
陆景行扫了一眼春华又看了看许允袆,声音低沉了下去:“我答应了。”
春华这才松了一口气:“答应便好。那你还找我三妹妹做什么?”
“我……”陆景行咬了咬牙,这才说了出来:“我曾经托允袆替我送了一支簪子给容四小姐,我怕她会怨恨我三心二意,这才想和她说清楚,这是家里人的决定,为了守孝道,不让家中长辈伤心,我只能对不住她了,希望她不要见怪。”
“原来是这样。”春华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朝陆景行笑了笑:“你什么时候送了簪子给秋华?”
陆景行有几分窘迫,指着许允袆道:“是过年之前,允袆陪我去金玉坊买了簪子送给了容三小姐。现在想来果然是我唐突了,即便心里喜欢,也不该私相授受。”
“你更不应该听着他的撺掇便去买簪子送人,须知这女子的闺誉是最最重要的,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出去,那我们家秋华可一辈子都别想过好日子了。”春华朝银枝点了点头:“你去我屋子里将多宝格上金玉坊那个盒子拿下来。”
陆景行听了春华这话,连连点头:“嫂子教训得对。”
许允袆在旁边咧着嘴笑:“我回来也被你嫂子教训了呢,她就是喜欢教训旁人,你不用太当一回事儿!”
春华转头看了他一眼:“难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