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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叔多谢你们了!”乔霏为自己的私心感到愧疚这凶险无比,若有个万一,几人就要命丧于此,他们完全都是被自己连累的。
因为没有人愿意往前线去,他们自然雇不到车夫,只能依靠徒步一点一点地靠近战场,当然一路上并不是没有人,许许多多因为战争失去家园的流民携家带口地四处迁徙着,还有不少伤兵、逃兵仗着手中的枪抢夺流民的口粮,同时又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部队的追捕,一路上不难看到各种抢劫枪杀强暴的惨景。
几人从一开始的震惊不忍到后来也变得麻木起来,四处都是焦黑的田野、房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腐臭的味道,还有不少人曝尸荒野引来野狗的撕咬。
“从这些流民和逃兵说的话看来,这几天胡杰的军队似乎打了败战,这些逃兵也大都来自胡杰的部队,以第十一师的实力本来就处境艰难,应该不可能能够击退胡军,除非有了援军,这部援军会不会就是沈将军?”梁叔猜道。
“但愿如此,”乔霏望向远处,依稀可见硝烟弥漫,还有轰隆隆的枪炮声,“但是胡杰的军队已经包围了第十一师,以第一师的兵力就算和第十一师内外夹击胡军,也未必能讨得了好,除非万长山真的铁了心和刘恩翻脸,否则就更艰难了。”
越往前走见到的溃散逃兵就越多,见他们五人落单,这些土匪似的兵士本想从他们身上讨些好处,没想到全被梁叔他们给收拾了。
梁叔出手向来不留情面,为绝后患向来都是一枪毙命,到了后来就直接抢了这些逃兵们的枪。
“小姐,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便是战场了。”梁叔拉住了乔霏,此处离战场已经近到可以听见厮杀的声音甚至有流弹直直落到他们脚下的泥土之中。
“那便等一等吧。”五人找了块巨石,背靠着它席地而坐,就在这炮火隆隆中分食干粮,进行短暂的休息。
“待会儿炮声停了我先到前头去探探风声,看看到底是哪两支部队交战。”杨天凡主动提议道。
梁叔略一思忖,“好,你带好枪,自个小心,遇事机灵点。”
“我知道分寸。”杨天凡点了点头。
不多时杨天凡便扭了个少年士兵回来,那小兵被捂上了嘴虽然不断挣扎着却被杨天凡钳制得死死的。
“逮这小家伙回来可费了我不少力气。”杨天凡微喘着,“差点被他大喊大叫引来追兵。”
“他是革命军的人。”从制服上就可以轻易辨别这一点。
“刚才他们在清扫战场,见他落单了,我便把他掳到一旁,本想打探点消息,谁知道这小子不配合,不捂着他嘴就大吵大嚷的,我没办法只得把他绑回来。”杨天凡无奈地搔搔头。
“你绑这么个人回来做什么?他一开口就引来追兵,不开口我们也问不了。”梁叔频频摇头,杨天凡一脸尴尬。
“既然是革命军在清扫战场显然是革命军胜了,只是不知道这支部队是不是绍隽的。”乔霏叹了口气,突然有些情怯,生怕在知晓答案的那一刻心里所有的希望全部破灭,那种煎熬是最可怕的。
“小弟弟,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我们都是革命党,这次是奉了总统密令来这里寻人的。”乔霏和颜悦色地说,“我们既不是奸细也不会对你不利,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待会儿我们便把你送回去可好?”
那小兵昂首冷哼,一脸不相信,还有些视死如归的气势。
“小姐,这小兵不会说的还是我再去打探一番吧。”谢英是个急性子-早就按捺不住了·也不管杨天凡Ml尴幺接就冲了出去。
不多久谢英就一脸喜色地回来了,“这附近已经没有兵士了,估摸这儿已经被清扫过了,放开这小子吧,任他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那小兵一听就急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撇下了,杨天凡幸灾乐祸哈哈大笑地扯下他嘴里的破布,却被这小兵连啐了好几口,“奸贼!奸贼!”
“你这小子!”杨天凡怒从心头起就要一个巴掌扇过去。
“别和小孩子计较。”乔霏一把拦下他,扭过头急不可耐地问,“你是第一师的么?”
小兵抿唇不语,依旧戒备地望着她。
“若你是第一师的,可否速速带我们去见你们师长,我们有急事。”乔霏的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小姐,”梁叔摇着头拦下了她,果然是关心则乱,一向冷静的乔霏竟然也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估计从这子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他不过是个小兵怎么可能会接触到军?他知道自己的排长,了不起知道团长,未必会知道师长。”
“谁说我不知道了?”那小兵一受激,竟然脱口而出,“我们师长是顶天立地的一条好汉,全天下有谁不知道?”
“哦?好大的口气,你们师长可有什么英雄事迹,竟会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洪梅含笑开口。
“他身先士卒直闯敌营,在战中右腿中弹仍然咬牙不退,每次攻坚战他总是自告奋勇担任主攻,他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在攻城战中,他敢带头冒着弹雨爬云梯登上枪头,以集束手榴弹猛轰守军······”小兵说得十分兴奋。
谢英却发出了嗤笑,“你蒙人的吧,堂堂一个师长怎么可能亲自闯敌营爬云梯?编故事也不编得像一些。”
“我说的是师长当连长时候的事儿。”小兵红着脸不服气道。
“你们师长当连长那会儿你恐怕还没出生呢,小小年纪净会扯谎。”谢英一副打死不信的样子,把小兵气得不轻。
“我没扯谎!我们师长今年才二十七岁,他做连长的时候我已经十二岁了,怎么会没出生?这些不是我编的!”小兵气极,虽然不是亲眼目睹,可这些故事常听军中老人说起,全师对于这位和神一样的师长无不是敬慕依赖。
当听到“二十七岁”四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乔霏更是身子一软,无力地瘫靠在石头上,脸上悲喜难辨,二十七岁的师长莫说是革命军了,就是整个华夏也仅此一位。
“你个臭小子,真把我们吓死了!”谢英嗔道,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
那小兵一脸不明所以,梁叔却笑道,“臭小子,还不快带我们去见你们师长?你可知道眼前这位是谁?这位就是你们的师长夫人啊!”
小兵惊疑不定地看着乔霏,似乎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形容憔悴·衣衫粗陋的女子就是传说中的师长夫人,虽然没有见过,可听人说师长夫人是华夏最美的女子,这样英雄美人的段子,让军中兄弟乐了好几天,“师长不是娶了个天仙吗?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样的村姑?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那小兵的言下之意却让乔霏难堪了起来。
乔霏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这身村姑打扮,只顾着出来方便,现在才发现自己这副模样实在称不上好看,女为悦己者容,顿时一股羞赧蹿上心头。
“咳咳,”梁叔轻咳了两声,难得小姐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小姐莫听这小子胡言乱语。”
“就是,千里迢迢赶过来谁不是满面风霜?”杨天凡也附和道,“沈将军如今恐怕也是满面硝烟,衣裳不整。”
“胡说!”小兵立马反驳道,“我们师长英伟不凡,便是在战场上也总是制服笔挺,干干净净的。”
“哈哈哈哈,你们师长是不是身骑白马,喜着白衣,打起仗来依旧白衣不染尘,是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小将啊?”杨天凡在这小兵身上吃了亏,就偏要和他对着干。
气得着小兵恨不得扑上前咬下他一块肉来。
“好了,还磨蹭什么?还是先去见沈将军要紧。”梁叔到底老成持重,打断他们的胡闹。
“你们得先送我回去报告班长才行。”小兵就是有一股执拗的劲
杨天凡嘴角微抽,“不会是要从你们班长到排长、连长、营长、团长,这么一路报上去吧?”
“那是自然!”小兵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军中规矩如此,我们也不必苛责,小弟弟劳烦你了,”乔霏笑了笑,“你务必报告上级,我有紧要事务必要尽快见到你们师长。”
那小兵对乔霏态度倒是不错,一来她态度好,二来说不定她真是师长夫人,也不敢怠慢,立刻点了点头,朝军营跑去。
不一会儿就出来两个低阶军官,朝乔霏行了个礼,便带她去见了营长,只是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女人很难让他们把她和报上那个明艳照人的名媛乔五小姐联系在一块儿,甚至在心底不地道地怀疑是他们师长在哪儿惹上的风流债,又或是老家里还有个童养媳?
其实不管乔霏有没有紧要军情,“沈夫人”三个字就如烫手山芋,有谁敢耽误,巴不得立刻就把她送到沈绍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