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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的想象力本来就如天马行空十分丰富,何况这种风流事儿本来就是捕风捉影,根本不用什么小心求证,他始终觉得,以范力夫的长相和地位,还是始乱终弃比较靠谱一些,一个激动便炮制了一篇范力夫始乱终弃的花边新闻登在小报上,却也没想到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无意中竟然和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第二天一则耸动的新闻出现在小报的头条,“负心范国务笑结新欢,妙龄姚小姐被弃寻死”,报纸花了整整一版的篇幅来描绘范力夫和姚若心的情事,说得绘声绘色,就如两位当事人亲口述说一般。
范力夫在徐又鸣的政府里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不仅人长得风流倜傥,还因为出身贫寒,常发表一些讨好普通民众的言论,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俯瞰世间,虽然**党人厌恶他,但在普通民众中的支持率却很高,是不少青春少女的梦中情人,他良好的形象在很大程度上连带着给徐又鸣加了分,故而坊间对这位才貌兼具的范才子十分感兴趣。
虽然这份小报的发行量不大,却因为说的是范力夫的新闻,而在第一时间被抢购一空,一些嗅觉敏感的报纸立刻发觉了其中的大有文章可作,纷纷跑去医院探问消息,没想到还真被他们挖出了不少猛料,从姚若心当年和姚立言闹翻离家的故事,一直在路边目击范力夫与新欢出入而当街晕倒的故事,全都被摊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间关于范力夫和姚若心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
这个时代对于男人是十分宽容的,就算范力夫抛弃姚若心另结新欢,也不过是在他的风流簿中记上一笔,就连徐又鸣看到这个消息也不过是意味深长地笑笑而已,其他同事更是个个羡慕他的艳福,但对于姚若心来说打击却是致命,这个时代对于女人的苛求和风言风语足以将她击得粉身碎骨。
虽然妇女解放的呼声强烈,但毕竟不是社会主流的声音,女人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依附于男人,随着越来越多新式女性的出现,不从父母之命追求自己幸福的女子越来越多,而姚若心悔婚与范力夫私奔离家又被抛弃的故事,简直就成了反面教材,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这些追求幸福女子们的未来,不仅民众们茶余饭后津津有味地谈论着,不少保守派也撰写了文章讽刺,仿佛姚若心就是所有不守闺训女子的下场。
关于姚若心的新闻甚嚣尘上,甚至她躺在医院都时有其他病人或家属到她房门前指指点点,幸灾乐祸的议论着这个不守妇道的女子。
姚若心过得极苦,连在上海的姚碧云都向乔霏探问她的事儿,姚立言夫妇更是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一个如花一般的少女就这么枯萎凋谢了,乔霏有心婉劝她几句,却也是有心无力,感情的槛,只能自己走出来,旁人是想帮也没法帮的。
只是姚若心的仇,她却是一定会帮她报的,乔霏眸光微闪,自她认识姚若心起,范力夫这颗毒瘤,就一直存在姚若心的心里,如今,是该彻底挖掉的时候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风暴之前
只是此时的乔霏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关心姚若心的事儿了,北平的政治气氛本就比其他城市浓厚,尤其在世界大战终于结束的关口上。
自消息传来后,华夏国作为战胜国自然一片欢腾,其实以华夏的实力根本没有能力掺合到这样的世界大战中,只不过被几个列强绑架要挟地拖上了战车,为这些国家的战争出钱出力而已。
不过无论如何,华夏好歹是参战国,也终于成了难得的战胜国,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战胜国是搭车搭来的,但是近百年来第一次跻身战胜国之列的国人,对难得的战胜和公理很有期待,仿佛这一胜,以往丧失的权利又会尽数回来,华夏又能重新跻身世界强国之列。
而最让国人兴奋的则是美国总统在战后发表的和平声明,其中明确提到废除秘密外交和各国一律平等,尊重弱小国家的权利,此言一出,全世界的弱小国家欢欣鼓舞,华人自然也不例外。
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位强国领袖,为众多弱小国家出头,所有人,特别是知识界人士都期望这个新世界可以使民主政治过平安日子了。
各国一律平等,意味着在华夏的领土上再也不会有租界,也不必再对洋人点头哈腰,华人终于可以挺起腰杆做人了。
北平大学的龚校长尤为高兴,组织了一帮教授学生到天安门的露天讲台向民众做了一天的演讲,来听演讲的人,大多是各个学校的学生,不止有大学生,还有许多稚嫩的中学生,也夹在欢乐的人群中。
不仅学生如此,外交界的大人物们也这样想,世界各国可以平等了,至少华夏与倭国也平等了,不用再受倭人的气了,那些倭人成**他们签订秘密协定,这下终于有人会为他们主持公道了,今后的世界将会保持永久的和平。
除了乔霏之外,她身边的众人无论是学校的老师同学还是外交部的同事们,每个人都乐观着憧憬着未来,对于即将召开的战后会议期待甚高。
快乐的气氛弥漫在全国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为女儿的遭遇所伤的姚立言脸上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只有乔霏心里清楚,当今的世界根本不是人们天真地认为的那个世界,所谓公理、平等不过是好听的外交辞令,战后的国际秩序,依然要按照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来制定的。
要知道美国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声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作为一个占有较少殖民地的后起之秀,为了从国际事务中争得发言权,而采取的一种较得人心的姿态,根本上是符合他的国家利益的。
但是这个姿态,一定会让当时主导世界的五大强国中的其他四强不快,在战后会议的运作上,完全成了被束之高阁的空论,何况就连美国国内都对这个声明表示强烈的异议。
无论国内如何欢乐地庆祝着,华夏实际上还是和大多数殖民和半殖民地国家一样,在会议上的命运,无非是砧板上的鱼肉,所差的,无非是切给谁而已。
在这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时候,她不能不合时宜地给人一盆冷水,就算是泼了也不会有人明白,反倒惹来一片骂名,她所能做的只是夹在欢乐的人群中送着大人物们去参加战后和会,然后再回到家里奋笔疾书,在书桌上积了厚厚的一摞稿子,全是关于时局冷静的评断。
对和会的忧心她也在和亲人朋友的信中提起过,但乔绍曾对她的观点并不以为然,而沈绍隽和陆行严则半信半疑,宣昭初却更关心在战前购买的美国国债这回能赚多少,只有胡杰,那个军阀的纨绔子弟竟然完全同意了她的观点。
也许是自幼在行伍中长大,胡杰对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体悟更加深刻,他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也不相信吃肉的狼会突然吐出嘴里的肥肉改吃草,谁的拳头硬,谁就是世界的主宰,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但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乔霏不知道自己若不是事先知晓了事情的结果,在这样举国欢腾的时候,是否也会被表象所迷惑,失去自己清醒的判断。
第一次,她开始对胡杰有了一丝佩服。
虽然对时局忧心,但是祸兮福所倚,这一场耻辱的外交失败,最终会引来全国民众无尽的怒火,徐又鸣政府也会因此被迫狼狈退出政治舞台,她做事向来讲究顺势而为,在这个阶段她也没有能力改变天下大势,所能做的便是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顺带烧死几个后患无穷的小鬼,让**党政府成为国内唯一合法的政府。
她每日都忙着自己的事儿,却从未失去对姚若心的关心,她寻死了几次皆不成之后,也不再去学校教书了,成日在家中郁郁寡欢,刚开始闹着要去见范力夫,起初家里拦着,后来有一天姚立言发了狠,打听到范力夫的住处,真让几个粗壮的仆妇陪着她去见了范力夫。
却没想到范力夫还是避而不见,她不死心在门口哭了很久,才有一个美人儿从屋里婷婷袅袅地出来对她好一顿奚落,脾气急躁的姚若心跳起来便扯着那女子揍,范力夫终于忍不住了,才扭扭捏捏地现身,见到姚若心也是一脸尴尬,说了一通什么好聚好散之类的话。
范力夫那话说的虽然好听,可姚若心怎么听得进去,哭闹着求他不要离开她,范力夫烦不胜烦,带着女子回了房,便再也不肯开门了。
失魂落魄的姚若心被仆妇搀回家,从此再也不提要见范力夫,偶尔见到报纸里有关范力夫的花边新闻便大发雷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迅速消瘦下去,听家中的下人说,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
外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