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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书不防接见名次会排在红奇骏他们之前,一颗心七上八下。想好的话也不知从何说起,进来冲笑歌行过礼就站在那里发呆。
笑歌丢个眼风给犹在怔忡的莫礼清,示意他回避。莫礼清前脚刚走,她便起身礼貌地笑笑,:“干爹,坐。”
那“干爹”二字一出,惊得袁尚书慌忙跪下:“皇上莫要折杀微臣。微臣当日太过鲁莽,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开玩笑吧?别说做皇上的干爹,就是让他做公主的干爹,他也没那个胆儿。
未闻笑歌出声,倒听得身后蓦地有人低笑一声,一双手便将他稳稳扶起,“您如此见外,六姑娘可是会生气的。”
袁尚书扭头正对上紫因那双满含笑意的桃花眼,不禁一愣。偷觑眼笑歌,果真见她面色不善,只得硬着头皮坐了。
他还待再说些谢罪的话,笑歌已不耐烦地皱眉道:“高祖还有几门草鞋亲呢,您若是嫌我这干女儿不给您长脸,这事儿咱们从此不提也罢。”
紫因顺势坐在她两个中间,笑嘻嘻充和事佬:“娘子莫急,袁伯伯这不是头一遭认皇上做干女儿么,会紧张也难免——袁伯伯,您说是吧?”趁机随了离弦他们对她的称呼,算是小小地巩固一下地位。
笑歌瞥他一眼,也不揭破,只唇畔笑意难掩。
“那是那是。”袁尚书抹汗干笑,借坡下驴,不敢再纠缠这个问题。反正只要不是在公开场合,私底下她爱怎么叫都随她去。
称呼什么的都是小事,笑歌也不指望他一时半会儿就能适应,递个眼色给紫因。紫因顿时会意:“袁伯伯,前些日子说的事儿……”
“已经查出来了。”袁尚书一提正事就来了精神,压低声音道:“行刑的头天夜里,牢里确是有事发生——那个叫宁凤的女人不知怎地脱开了镣铐,打开了几处牢门。当时牢内外只有五人看守,居然叫那些姑娘打了个措手不及。还好巡守换完班及时赶到,把她们全都抓了回去。点数人数不差,那日值夜的又是督捕司主事李伟汀,他怕报上来会受责罚,便悄悄瞒下。前几日有人递了密信给我检举他的种种劣行,经查实,我已将他下狱。只是恰逢大赦天下……”
笑歌冷笑一声:“您拟个折子,明日早朝当殿呈上。天公虽有好生之德,不过广施福泽也施不到这种人身上。”
袁尚书忙应了,又道:“当日处刑的一共三十六人。首级示众三日后,并尸骨一起皆送到化人场焚化了。我让我儿子……咳,司刑司袁都官去领回来,但……”
“已经没了?”
“不,在倒是在。只是化人场的图方便,三十六人的骨灰都塞到了一个大坛子里……若不是当时太上皇下旨要将罪人的骨灰封上符咒压入皇陵最底,让他们永世不得安宁,这会儿怕真是一点都寻不回来了。”
“无妨,您且替我先妥善保存。明日我使人搜罗些新的证据交给您,您在下午茶会时提出来,我好还她们一个清白。”
啥?新的证据?袁尚书愣了一下,迟疑道:“但此事人赃并获,又是白大将军亲自带兵拿下她们的,要找证据证明她们清白,怕是……”
笑歌睨眼望着他嘻嘻一笑,“就算找不到,难道我不会造么?”
袁尚书脸色一变,拂袖而起,沉声道:“刑律制定本是惩奸除恶,警戒世人不要犯错。纵使……纵使你是一国之君,也不能做出此等罔顾礼法之事!”
正气凛然只换来她一声嗤笑,他不禁怒然,一声“昏君”顺口就要溜出来,却听她忽道:“那玉满堂确是我的。”
袁尚书愣住。笑歌不紧不慢地将买价和装修各项的价格一一报出,末了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他:“那照雪蛟刑律,我这老板是不是也该跟她们一样被诛九族啊?”
“可、可是地契上的名字……”
“嗯。我早料到有人会趁机给我找麻烦,签字的时候顺手把离弦的名儿落上去了。不止玉满堂,平允糕点铺也是我出钱弄的……啊,对了,肖氏成衣铺、怡郡王先前在瑞云街上开的杂货铺子,我也全都有份。怎么样,干爹,要不要我当场给您把那几个名儿写下来,让您辩辩字迹?”
她望着目瞪口呆的袁尚书,不禁莞尔,“有些事,我不好明着跟您说……您就想吧,有人一心要我死,我提前给自己备几条后路不也很正常么?只不过当时出城前忘了交代姑娘们别胡乱接大生意,人家就趁火打劫。要不是我早有准备,这会儿我怕是也一样被塞进那个大坛子里,压入皇陵最底永世不得安宁了……干爹,您现在还觉着她们是罪有应得么?”
“怎会……世上怎会有这等心肠阴毒之人……”袁尚书冷汗涔涔,跌坐椅上。回想那段时间里朝中宫中的种种变化,对她的话不由得信了八九分。
紫因悄悄握住笑歌的手,笑微微瞟她一眼,不失时机地道:“袁伯伯为人正直,自是不知那些场面下的事儿……说起来,这事其实挺可笑的。袁伯伯应该听过地下市场的传闻。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这般大肆销赃,且不是一日两日。无论刑部还是白大将军都束手无策,百官家中还常有宫中物件出现……您说,这地下市场的幕后老板究竟会是谁呢?”
能让天子纵容若此的,除了他自己还会是谁呢?
袁尚书汗出如浆,神情一时惊一时怒。紫因还待再添把柴火,他却摆手,“罢了,不用再说下去了。这般令人作呕之事,说的人污了嘴,听的人也秽了耳朵。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人自有天来收……”
他情绪起伏激烈,一时也忘了什么君臣尊卑,敛容正色道:“你两个年纪尚幼,当保持这赤子之心堂堂正正做人,勿要为这些龌龊事污了手——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必不叫那些可怜的姑娘含冤抱屈。”
言毕匆匆离开。笑歌推窗目送他远去,直至那刚毅的背影完全融入夜色里,方轻轻叹了口气,“世上若多是如他这样的人,就不会再有无谓的争斗残杀了吧……”
紫因关上窗户,自后环上她的腰,低笑道:“真是如此,那你就不会觉得他稀罕了,不是么?”
趁她怔忡,正想偷个香。后领一紧,硬是被人拽离了她。细如柳叶的眉眼和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映入眼帘,两个都是似笑非笑。
“看你偷溜进来,我就知道没好事。”柯戈博屈指弹他额头,“小三就该有小三的样儿——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乱来,你也得先掂掂你够不够斤两!”
紫因避开了他的手,却避不过离弦那一下。离弦吹着手指得意地笑:“瞪什么瞪,你本来就是小三!啧,嘀咕啥呢?赶紧陪岳父岳母大哥大嫂打马吊去,这儿有我们就行了。”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一记。笑歌瞪眼:“吵什么吵!没进门就学会拉帮结伙欺负人了,这样下去还得了?柯戈博和小因留下,你去陪我爹他们打马吊——不打个十六圈你敢出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为什么是我?”离弦泪汪汪地望着她,不服气地咕哝,“小柯不也说‘我们’了吗?干嘛只骂我一个?”
笑歌抱手扬起半边嘴角,懒洋洋地道:“因为你跟我时间最长,学我学得最像……可惜好的不学学坏的——罪魁祸首百分百是你,你还敢觉得委屈?”
“娘子大人英明。”柯戈博强忍笑意,不放过任何一个马屁的时机。
离弦如遭雷殛,含泪指责他,“你不够义气!”
柯戈博毫不客气地推他出门,还不忘落井下石地低语:“哥们儿,这招我是跟娘子大人学的。你要是不满,不妨去问问她什么叫义气。”
离弦蓦地闭紧嘴巴,心有不甘却不敢抗议,一步三回头地蹩进左偏厅去。
紫因气不忿刚才受他暗算,特意追到门边,赶在他最后一回首时冲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又飞快地跑回来挨着笑歌坐了。眉飞色舞,得意洋洋,仿佛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他难得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笑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紫因惊觉失态,尴尬地别过脸去,红晕一直漫到耳根。
柯戈博亦忍俊不住,“看不出你小子倒越来越有人味儿了……诶,对了,我们要去公主府的那天早上,你跟哥说什么来着?哥记性不好,来,给哥再说一回,哥给你糖吃。”
紫因的脸上一忽儿像着了火,红得没天没地,咬牙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又气哼哼地把下巴一扬,“我可不记得那天早上我有跟人说过话,倒是走之前撞见头细眉细眼的猪,我顺口嘱咐它小心别叫人逮去做外焦里嫩……哎唷!你打我干嘛!难不成你就是那头猪?”
两个武功都不错,又都是牙尖嘴利的。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