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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合白水半杯,喝下能让你浑身跟长了刺儿一样坐不住,非得疯跑乱跑一个时辰才会慢慢失效,绝对是扮小孩的上佳之选……”
笑歌不理他,拍掉夜云扬手里的筷子,起身进屋抱了那个凤鸟金罗兰的大肚瓶过来,朝铜盆那边努努嘴,“走,去洗手。”
柯戈博见机不可失,抓起个小瓶就跟过去,“拿这个掺着洗,有毒去毒,无毒健体……”
“你平时都上天桥去卖狗皮膏药?”笑歌瞪他,“咋一张嘴就没完没了呢?”
和夜云扬两个细细洗净了手,她过桌旁打开另一个小包袱,从里头拈了块糕点递过去,低道:“呆瓜,吃这个。以后你要来我这儿吃饭,别动他们端来的那些,连筷子都别摸。听见没?”
“那筷子是银的。”夜云扬好心提醒。
柯戈博报以鄙视白眼:“银的就一定试得出有毒没毒?思想老旧!就宁远公会制的毒,一百种里起码有三十种是银试不出的。只要药量控制得当,想让你几时死,你就得几时死!”
夜云扬愣住,瞥眼抱着水袋喝蜜茶的笑歌,忽道:“等等。”飞快地从随身锦囊里掏出便携式笔墨跟本小册子,摆出紫因晨间于佳玉酒楼上的那种虚心受教姿态,开始记录,口中还道,“笑歌,碰上我不会写的字,你教我。”
柯戈博和笑歌双双绝倒。好半天,她方叹了口气:“原来害人的知识也有那么多人感兴趣,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当日一板一眼地教训她,让她不要做坏事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哦?
夜云扬听懂了那暗藏的讥讽,笔尖一顿,抬眼深深一望,像要望进她心里去,“你肯教,我就学。是不是在害人,我心里清楚就好。”低头写了几个字,又道,“我多学点才有能力帮你——你说过,你没闲钱养闲人。而我,也不想做闲人。”
“他什么意思?”笑歌抽了抽嘴角,以眼神询问柯戈博。
柯戈博耸肩:“你自己惹的自己收拾。”
笑歌瞪眼:“没义气的家伙!”
柯戈博再度耸肩:“彼此彼此。”
这回该怎么办呢?白纸真的不白了,还打算向全黑靠拢笑歌看着那个奋笔疾书的少年,无奈得很,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别忙着写——柯戈博已经告诉你,我打算让你离开公主府,护送青嫣去和亲的事了吧?”
“嗯。”他头也不抬,下笔不停。
笑歌恼了,劈手夺了他的笔,纸上落下一溜墨迹,“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青嫣对你的心意,有眼睛的都看得出。她跟我不一样,我这人天生无情无义,石头心肠,见一个爱一个,做坏事是我唯一的兴趣,你别指望我……”
“无情无义和见一个爱一个似乎自相矛盾。”夜云扬淡淡打断她的话,抬头注视着她,微微一笑,“而且我没指望你会改变——你这样挺好,真的。我改就可以了。”
额,怎么会是这种回答?笑歌语塞。想想就用上了《成功拒绝追求者的经典一百句》里的招儿——“我不适合你!”
夜云扬微笑:“我适合你就好。”
笑歌握拳:“你也不适合我!”
夜云扬保持微笑:“那你适合我也行。”
“我适合你……”笑歌被绕晕了,话出口瞥见他嘴角牵起的笑意,心神一凛,急急改口,“才怪!你!你……我们不适合彼此!”看他这回还能说啥!
“没事,日子久了就会适合的。”夜云扬把水袋递过去,“别急,喝口茶,慢慢说。”
憨厚正直到有点呆的男人忽然露出伶牙俐齿的一面,笑歌很是不能适应。看着他的笑脸,她突然很想用口水吐他,“我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就行了。”
依旧是淡然的语气,可他眼角的笑意那么明显,明显得笑歌当即恼羞成怒。口水倒没吐,就顺手拿笔在他额头上恶狠狠写下个大大的“呆”字。
很少见有人能逼得霸王失态,柯戈博非但不恼,也没有帮她的意思,站在一旁边摆弄他的药瓶边偷觑她的脸色,憋笑憋得快得内伤。
夜云扬稳如泰山,等她写完,不屈不挠把水袋继续往她跟前递。笑容恬淡,气度安雅,跟她那老狐狸爹爹有得一拼,“先喝点茶润润嗓子,再吵也不迟啊。”
笑歌太阳穴畔青筋暴涨,怒视他半晌,气哼哼扔下笔,抓起块点头躲到一旁恨恨地啃。
夜云扬这个人啊,她算是看明白了。为人实在了点,正直过头了些,但还是个心理成长跟不上生理发育的大孩子。就好比刚出壳的小鸡,第一眼看见谁,就认定谁是老妈。
被依赖着信任着的师父出卖,落到紫家手里恰好又叫她给救了,相当于死过一回再重生,她这老母鸡的身份也就成了定局。
对他是有点小愧疚,不过,她又是穿越又是重生,在那种无时不刻被一众非正常人类环绕的境地里活到如今,她容易吗她!她干嘛还得给个未来有可能也成为BT的家伙当保姆啊?!
淡定口诀念上一百次,笑歌感觉自己确实淡定了,这才重振旗鼓,再战呆瓜:“我只是暂时待在公主府处理事情,很快就会抛弃这个身份过隐居生涯。等我不做公主了,就没钱了,包括瑞云街那房子的租金都付不起,你知道吗?”
夜云扬早是捡回笔来,唰唰唰写个不停,“大男人有手有脚,足以自食其力。何况四个才养你一个,很轻松,不用担心。”
笑歌被糕点噎住,猛捶胸,挣扎道:“我、我的身份暂不能曝露,没办法征得爹娘同意。”
“事急从权,不必拘泥形式。”他眼皮都懒得抬,有招接招,简洁明了,“且王爷王妃也未必知道你和紫因的事。而我同紫因情况一样,他们应该会了解的。”
一样个鬼!笑歌的脸出现抽搐迹象,狠一狠心,自毁名誉,“我其实很花心,将来三夫四侍绝不会少!”心虚地偷瞥眼柯戈博,看他眯着眼似笑非笑,赶忙把头低下去。
“没问题。只要柯兄他们都同意,随便你爱纳几个都可以。”夜云扬答得更是爽快,“只要他们自己能养活自己,每月再上交些家用,我不会有异议。”
她差点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也不管前后是否自相矛盾,咬牙道,“其实我对男人完全不感兴趣。”
夜云扬愕然抬眼,继而微笑:“无妨——雪蛟亦有女子夫侍妻妾皆全的先例。”
夫侍妻妾皆全……bt!雪蛟人全是bt!
“我、我自幼不惯与人同床。”
“没事——分床也罢,分房亦可。”
囧……这样也能接受?这厮真的是男人?
“我脾气很坏,经常发火。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尤其喜欢拿鞭子抽人撒气。”
“正巧——我自小练武,又在深山里生活了很多年,身上几天不见伤疤就觉着不太习惯。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别伤着自己,挥鞭不得法很容易闪到腰。”
出息了!不得了了!他哪里呆?他耍嘴皮的本事都比她高明了!
笑歌气得浑身打颤,偏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拿来用。一眼瞥见憋笑憋得快闭过气去的柯戈博,本能地迁怒,“戏好看吗,柯戈博?”
阴阳怪气,分明是暴走的前兆。
柯戈博强把上涌的笑气压下去,毫不)畏)惧(网)地迎上她的杀人目光,撇嘴道,“你把气撒我身上有用么?谁让你闲着没事跟呆瓜扯那些玩意儿的?赶紧先把你那肚子填饱,教教他一会儿得怎么说——晚点接了青嫣姑娘来府,不是还有笔大生意要同她做么?”
破笼卷 第二十四章 重出江湖(三)
这是报应吗?这是报应吧。
要不咋时隔不到一年,当初逼婚时跟夜云扬的对答就会调换角色再来了一回呢?
等待青嫣到来的一个多时辰里,笑歌盘腿坐在椅子上,拄着下巴不住叹气,叹得莫礼清都想哭了。
他紧张地望着大敞的门,小心翼翼提醒:“主子,您……咳,主子要是想玩老鹰捉小鸡,奴才这就叫外头候着的小子们进来陪您玩。”
是哦。外头还有人,而她现在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太成人化会引人起疑的。
真够麻烦的!笑歌抓抓耳朵,解下颈上的珍珠链,照准接头的金线狠狠一咬。线断,珠落,右手里莹莹白白满满一捧。捧不住的全掉在地上,骨碌碌到处乱滚。
她把光秃秃的金线一甩,面。无表情地扬声道,“老鹰捉小鸡我都玩腻了……我们来玩吐珠珠好不好?”
莫礼清虎躯一震,苦着脸低道,“主。子,声音不大对啊。要再柔些,再嗲些才像。”旋即又提高音量叫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哟!那可是纹太妃娘娘刚赐给您的澄海珠挂串,霞举国进贡来的珍品啊!您怎么能拿这个来玩儿呢?”
看笑歌懒洋洋的模样,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