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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因震惊、气愤,嫉妒完了又妒忌。他认同多夫制,但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笑歌当面跟人亲热。这和承认萝卜有存在的价值,可萝卜摆在面前的时候,他未必爱吃是一个道理。
红滟的唇抿做一线,指甲深扣入掌心也没感觉,只死死盯着胶着状态中的那两只,妖娆的桃花眼里电闪雷鸣。
两分钟后,某只无耻的狐狸。满意地抹抹嘴,笑得那叫一个奸诈,“相公,你不是送嘉姨她们去长歌村了,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柯戈博还在云里雾里转悠着,没。提防就说了实话,“有人送她们过去,我就来了。”
“费神医不是说八天才能好?”
“你不做外焦里嫩来吓他,他当然不肯用好药了……”
“你、说、什、么!?”
被踩中痛脚的狐狸摇身变作。母老虎,跳起来一竖柳眉,插腰怒瞪他,“你的意思是,我做的饭很难吃?!”
紫因见情势急转直下,登时精神大振,连那点嫉妒。也烟消云散。悄悄退到一旁,边暗暗鼓掌给她助威,边在心底啧啧赞叹她这先声夺人、咸鱼翻身的招数使的妙不可言,当真有大家风范。
温柔还没享受够,柯戈博就堕入无间炼狱。以前做。小伏低惯了,条件反射就翻身来个单膝跪地,低头摆出认罪姿态,“不不不,大小姐!您千万别误会,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哦啊~成功了!笑歌竭力抑制着上涌的笑意,低咳。一声,柔声道,“等等,相公,请问你刚才叫我做什么?”
他被吓得一哆。嗦,只剩一魂一魄尚在壳中,“大小姐……啊,不是不是,是娘子,娘子!”
“那你可知错了?”一声柔过一声,不是勾魂,是追魂。
柯戈博泪了,暗卫的本性让他嘴不对心,“我、我错了。”
“那就好。”笑歌肚子里笑得翻了天,面上却一本正经。款款躬身扶起他,娇娇俏俏地瞟他一眼,温婉一笑,“相公不必如此多礼,为妻的又不是老虎——老实说,外焦里嫩真的那么难入口么?”
“没没没,那是费老头不懂欣赏,我……”柯戈博咬咬牙,“我很喜欢!真的,我再没吃过比那更好吃的东西了!”
“真的?”她满脸欢喜,挽着他的手就往隔间走,“那我们进去慢慢聊吧——外焦里嫩算什么,我还有很多拿手菜想做给你吃呢!”
不、不是吧?!柯戈博简直要虚脱了,却为她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跟着她往里走。
走了两步感觉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起自个儿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忽瞥见角落里一脸若有所思的紫因,柯戈博遗忘的火气登时嗖嗖回涨,用力抽出手来一指他,瞪着她冷道,“你先说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带他来的嘛……难道你没看到我给你的留书?”笑歌本来理直气壮,到真的得面对他了,却有点心虚。眼珠一转,开始装无辜,一个反问句把球打回去。
“我看到了。但、但是你至少应该先问问我吧?”不好,没打腹稿就兴师问罪果真不行。
“费神医跟你孟不离焦,吃完饭就说得去治腿伤,我就是想说,我有机会吗?”笑歌眨眨眼,继续扮无辜。
也对……不、不对!“需要保护的话,小萨完全可以胜任。你做什么不带它走,非要带这个人?”
这种对比太不适当,她顿时不高兴了,“他有武功,小萨有吗?他能弄到马车,小萨能吗?出事的话,他一把剑就可以解决所有麻烦,小萨怎么样,它能一个个咬过来啊?”
“也是……”柯戈博也觉失言,倒有点惭愧。怎么会这样呢?当初看信的时候明明火冒三丈,觉得这一次实在是她理亏。可为什么他现在会感觉其实她说的都很有理?
所谓一鼓作气势如虎,半中一泄,再想鼓也是有心无力。紫因在旁观摩总结经验,暗道装傻的好处真是蛮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实在应该谢谢柯戈博当这前锋。
柯戈博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笑歌忙不失时机地把他朝隔间拉,还冲紫因嘻嘻一笑,“小因,那啥,我跟我相公还有话说,你要不洗脚就直接睡吧——半夜不许起来偷零食吃,不然明天我揍扁你。”
柯戈博敏感地捕捉到了她对紫因称呼的改变,正待质问,却见她顺脚踹上门,便伸臂勾住他的颈子,眼睛亮亮地望着他,“你真的看过信了?那我除了解释原因还说了啥?嗯?”
他一怔,红云蓦地飞上脸颊。心脏一忽儿跳得像是要蹦出胸膛来,他慌别开眼不看她,“我记性又没你好,怎么会记得那么多……”
“骗人!”笑歌左眸内的金芒亮的吓人,收紧手臂,整个身子都贴上去,“你不记得干嘛脸红?真以为皮肤黑点我就瞧不出来了么?说!我后面还写了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是目的之一,不过她最关心的还是那份得意之作,他到底记住了多少。
很久不曾这般近距离接触。温香软玉满怀的后果,是不期然就勾出了一直压制着的那把火。身体上的微妙变化令柯戈博大窘,偷偷后退以保持距离不使她发觉,“你、你别这样,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不是不想要,天知道他有多想将她揉入怀抱。可是还不行,想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要她堂堂正正做他的妻。
笑歌跟他平素闹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笑眯眯拉他去床边坐下。柯戈博刚松了口气,她却一揉身就骑到他腿上来,还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凑得老近,“说吧,我听着呢。”
吐气如兰,低沉喑哑的声音似乎也多了种诱惑的味道,柯戈博僵住,一动也不敢动,“我说、我说……”要说什么全忘了,只有她晶亮的眸子清晰异常。
“说什么?”
粉嘟嘟的唇撅起来,像是在等他吻下去。柯戈博艰辛地咽了口唾沫,“你说……说……”
“快说啊!”对了对了!就是这样!她挖空心思写那些肉麻话,等的就是这一刻!这男人明明闷骚得不行,可说这说那偏就是不说她最想听的那一句。这回好!这回看他还有什么借口躲!
“我、我爱……”见鬼!那种话写在纸上也不觉得啥,咋从嘴里说出来,感觉就那么怪呢?
“什么呀!你到底说不说?”
“我爱、爱……你。”赶紧说完去冲冷水,都忍了那么久,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失守!
笑歌激动得暗暗握拳,脸凑得愈发近,鼻尖几乎抵上他的鼻尖,“大声点,我没听见。”
“我……我说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怎么压得我的腿这么麻?”
“啪”!
他的左脸浮凸起五道红痕。笑歌翻身下马,横眉怒目,指着门低吼,“从我眼前消失——立刻!马上!”
啊啊啊,怎么又变成这样了?他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啊……望着面前那个即将喷火的女人,柯戈博捂着腮帮,苦着脸爬走。
紫因在心里拍手拍手拍手,于“会惹笑歌发火”的那一项下加上一条——不管什么情况,绝对不要说她胖。
隔间里传出摔东西的声响,隔间外,两个男人正隔桌僵持。
“你怎么还不走?”紫因的眼神分明在这样问。
柯戈博拿湿手巾捂着左脸的红肿,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低声问出同样的问题,“你怎么还不走?”
紫因装傻,望着屋顶嗑瓜子。柯戈博忿忿。瞅瞅隔间的门,估摸着一时半会儿笑歌不会出来,便绕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大半夜的,你还待在她屋里干嘛?赶紧滚蛋,别叫我动手!”
无视无视,嗑瓜子嗑瓜子。
“你听见没?别给我装傻!”柯戈博忍不住把声音提高了一点,“笑歌信你,我可不信!”
不信是对的,不过她信才重要。旁人可以无视。紫因嘻嘻一笑,继续嗑瓜子,顺便把瓜子皮吐到他身上。
千里寻妻,本该大团圆结局,结果一时失言就把事情搞砸,柯戈博已经懊丧得不得了。此时见威胁无效,紫因还敢挑衅,心头火立时熊熊燃烧,“我看光用说的你是不会听了……”
话音方落,便猛一拽他的衣襟,硬生生把他提离凳子往屋外拖。紫因愣是忍住了没动手,悄悄把瓜子一扔,蓦地抱住桌脚,尖叫一声。
木地板上拉动桌子已是音效非凡,再加上他的尖叫,那叫一震撼。柯戈博才道不妙,隔间门便砰地一声开了,笑歌一见紫因的凄惨样儿,登时怒不可遏。
她二话不说,嗵嗵嗵过来照准柯戈博的鞋面就是一脚,疼得他立马抱着脚,跟只兔子样到处乱跳,还可怜巴巴地不时偷觑她。
笑歌却无半点怜悯之意,冷笑一声,将紫因从地上拉起来,皱眉低斥,“小因,你怎么那么笨?有人打你,你不会打回去么?”替他掸掉衣衫上的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