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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拿了布团她又会乱嚷嚷,不拿的话,一会儿可怎么喝合卺酒呢?”
“是啊,一解绳子她就乱抓乱挠,这可如何是好?”
新房里,几个阿婆围着被绑在轮椅上的笑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还没洞房呢,就揭盖头那一眨眼的工夫,她们没留神被她挣脱了,结果害新郎倌挨了她一爪子。幸亏新郎倌脾气够好,脸上挂彩还笑嘻嘻出去招呼客人,可这种事,任谁看了心里都不舒服啊!
正愁没法让她乖乖听话,胡大嫂推门进来,将手里那把白里泛紫的奇异花朵往笑歌跟前一送,笑道,“没事。有了这花,包准她不出一刻就能安静下来——等她老实了就放开她,不然大喜日子总绑着也太不像话了。”
笑歌大骇,扭头躲开那扑面而来的香气。胡大嫂却一把钳住她的脖子,把花凑到她鼻尖下,口中还道,“刘姑娘,你放宽心,我们这儿没人会害你。听话,多闻闻,对你有好处的。”
众阿婆立马上来帮手,只差没把花塞进笑歌的鼻孔里。不多时,看她眼神恍惚,神情渐松还隐约有了笑色。胡大嫂才指挥众人解了绳子,取了堵口的手巾,将她抬去床上坐着。
“刘姑娘,好点了吗?”胡大嫂试探地问她。
笑歌嘻嘻一笑,伸手夺过那束花,用力嗅着,口齿不清地道,“好香,真好。”
胡大嫂拍拍她的手,忍不住地笑,“刘姑娘啊,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可开心?”
“嗯。”
她笑得一脸甜蜜,全不复之前的凶悍模样,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忽听得外头有人来说酒没了,还有十几个新到的客人没地方坐,胡大嫂忙出去张罗。
众婆子跟着这年轻姑娘折腾了一天,真正累得够呛。神经一松,肚子也饿起来。看笑歌已只懂得抱着花痴痴发笑,谅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索性关紧窗户,反锁了房门,全跑去前院凑热闹沾喜气。
紫因只当还有人守着,亲自端了酒来朝她们道辛苦,直把群老婆子乐得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
谁都想不到,她们前脚刚走,那先前还一副痴傻模样的新娘子会突然跳下床来,一脸忿忿地拽落凤冠,把花一摔,还低声骂了句粗话。
她蹑手蹑脚摸到门边侧耳倾听一回,又返去衣橱那儿一顿乱翻——好得很。紫因大约是觉得她跑不脱,没收的装备也未转移地方。
笑歌大喜过望,匆匆换好行头,想一想又照样把嫁衣套在外头——手环里的迷香已经不多,防身用的刀片也早在被紫因逮到时丢失。今时已非往日,没了那张标志性的脸,她若是穿着普通衣服出去,不留神叫人捉住,十有八九会被当做奸细秘秘密处死。
一切准备妥当,她拧断凤冠上的一股金丝,正打算开锁。无意间瞥见角落里的熏香炉白烟飘袅,登时眼珠一转,又折回来捡起那束醉心花,掐下几朵用力拧出汁水沿着炉盖上的孔洞滴进去——当然,桌上的酒壶她也没放过。
但愿两样里有一样管用吧
笑歌咬咬牙,拨开锁,猫儿般无声无息地溜了出去。
破笼卷 第九十六章 福无双至(五)
云遮月,夜黑风高,正是那啥啥的好时候。
笑歌这会儿却没心情自娱自乐,才离了胡家大院,便望定翡翠山的方向撒丫子一顿狂奔。
直到瞧不见胡家大院的灯火,她才停住脚,扶膝大口喘气。小阁轻功不差,本不至于跑这么段路就气喘吁吁。可惜笑歌连基础武功都没接触过,自然不晓得什么叫提气纵身。
胡家大约是这城郊唯一的住户,四周全是荒郊野地。视野太暗,周围情况瞧不分明。风打着旋呼啸而过,那声响弄得笑歌止不住地头皮发乍。
逃离时婚宴已近尾声,她不敢多歇,瞅着啥地方有树就往哪儿溜。也不知到底跑了多久,脚下忽然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没稳住,就趴倒在个土堆上。
“还好不是石头……”
笑歌嘀咕着爬起来。往周遭一看,她登时脊背发凉,汗毛倒竖——横七竖八的石碑、无数凸起的土堆,间中还有些幽绿的光点飘浮……不是坟地是什么!?
她僵立半晌,蓦地一咬牙,硬。着头皮从土堆之间飞快地穿过去。
看这儿的情形,不像是常有“住客”。和拜祭者光临。若她没记错,瓜洛只有一处乱葬岗。而乱葬岗附近那个荒废了的义庄,据传闹鬼闹得很凶,已经十多年没人敢靠近这里。
黑天瞎地地乱跑毕竟不是办。法。就算进得了翡翠山,也要等天亮才能确定“无底洞”的入口位置。何况瓜洛人对鬼神的敬畏比其他地方的人都来得厉害,要是追兵不止紫因一个,他们铁定不会领他前来这老鬼云集的区域找寻。
笑歌看着眼前破烂的房屋,不禁打了个冷战,但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对她来说,如今的紫因比鬼还可怕,相较之下,在义庄躲一夜也变得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但,纵然是提前做了心理准备,笑歌在看见那正厅。里的“热闹”情形时,还是忍不住小腿打颤。
因着恐惧作祟,愈发感觉屋里比外头更冷。可推。开某棺的盖子进去与老前辈同栖一夜的想法,当然是打死她也不敢有。明知过正厅偏门往后,就是守庄者住过的小屋,笑歌还是死活迈不动腿从那庞大的长眠队伍中走过去。
她犹豫着,纠结。着,最后根据就近原则,选了香案为目标,摆出副视死如归的神气艰难地蹭过去。好容易到了香案前,刚松口气想掀开桌布往里钻,肩上却蓦地被拍了一下!
她脑子一木,条件反射就要尖叫。一只手忽然自后而来,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别喊,我不是鬼。”
不是鬼,那不是更糟糕?!
笑歌刚回过神来,立马一记反手拳。没想到对方反应也不慢,轻松避开,手仍捂在她的嘴上,还补了一句,“六……六姑娘,是我。”
她一愣,使劲掰开那只手,转身后退。听声音像是夜云扬,但怎么想,他也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出现黑暗里忽然出现一点火光,映亮了那人的脸。浓眉大眼,正气凛然——果然是夜云扬。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笑歌晃晃脑袋又揉揉眼睛,几疑是在做梦。
夜云扬尚未应声,已有个稚嫩童声抢道,“我们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笑歌定睛一看夜云扬身旁忽然多出来的那一大一小,顿觉头大。也不吱声,绕过夜云扬就打算另觅出门藏身地。
“臭丫头,怎么,这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红笑兮不依不饶地追过来拽住她的袖子,“连个招呼都不打,是不是太绝情了,小笑?”
笑歌没留神他改了称呼,一瞪眼,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道,“打个屁的招呼!没看见我在逃命呢?!”
话出口,忽然反应过来上了当,暗暗叫糟,撒腿就想跑。忽然腰上一紧,硬生生又被拖了回去。
红笑兮望着韩尤嘉手里的九节鞭,得意地大笑,“对了对了,干娘!就是这样,千万别叫她跑了!”
笑歌扭头看看那两大一小,估量了一下形势,马上放弃抵抗,还堆出满脸的笑,“我同三位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这……又是从何说起?”
红笑兮登时来了气,过来照她的小腿就是一脚,“你老年痴呆?害得我无家可归不说,还放我鸽子……有胆你继续装天真,我这回可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了!”
说话的工夫,一翻手亮出只黑白斑纹的大蜘蛛就朝笑歌眼前凑去,口中还笑道,“瞧见没?特意为你准备的——保证不止让你全身乌青十几个时辰!”
笑歌最怵他这招,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明明怕得脸都绿了,却仍嘴硬道,“小少爷怕是弄错人了。我跟您似乎不怎么熟……”话没说完,瞧那蜘蛛大螯一动,忙一缩脖子,把嘴闭得严严实实,朝夜云扬投去求救目光。
好歹也是恶作剧的同伴,怎么说这热血青年应该不至于坐视不管,但事实证明,她明显打错了算盘。夜云扬一反常态地不来阻拦,反垮着脸拿种阴森目光细细将她打量。
“小笑,你可骗得我真实在啊!”红笑兮装模作样地拍拍她的脸,嘿嘿笑道,“你当你换个马甲,我就认不出你了么?”
所以说以前不该教这臭小子那么多经典用语,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教会了人家倒用在了自己身上!
笑歌气闷,忽然发现那蜘蛛已爬上肩膀,头皮一乍,差点惨叫出声。好在红笑兮见机眼快,立马道,“敢叫就多给你几只,让你今晚睡个好觉!”
肉在砧板上,笑歌想不老实都不行。强作镇定,笑得那叫一个僵硬,“别,别!有事好说!有事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