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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明湛,个子不高,他还圆润,胜在脸小,皮肤极佳,剥皮鸭蛋似的,这让明湛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薛少凉心里琢磨着按皇帝陛下的身高相貌,哪里像十八的,说十四五岁他也会信。
皇帝陛下不但生的不够威武,他还以貌取人,说心里话,薛少凉有些失望。
明湛看到漂亮的人就心生喜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明湛还亲切的问,“少凉,你现在住哪儿呢?”
薛少凉答,“草民与宋遥住在一处儿。”
明湛原打算若薛少凉无房,他立码留人住宫里,哪想是这个答案,明湛失望之余又来了兴致,“唉哟,你与宋遥还认识?”
“我们是姑表兄弟。”
明湛感叹,“宋家基因真是一流。”这家专门出美人儿哪。
薛少凉实在不明白“基因”是啥意思,不过“一流”二字还是听得懂的。
“你父亲的事,朕知道。”明湛盘腿坐在榻上,手边方形榻几上摆了一只玉磨的大海碗,里面拼满各色时令鲜果。桃红杏黄苹果绿,五颜六色,十分漂亮。明湛挑了颗李子捏了捏,方道,“朕一直不知该如何与你开口。”
“朕命你到帝都,是不想你现在去为他报仇?”明湛提及正事,早收起嬉笑的脸孔,道,“凭你一人之力,你也报不了这个仇。”
“还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儿搭进去。”
“一个人,武功再高,也只是匹夫之勇。”明湛淡淡地,“是很难与一个势力相抗衡的。”
“朕的意思,你暂且在朕身边做个侍卫。待日后有机会,朕会派你回淮扬。”
薛少凉问,“日后是什么时候?”
人长的漂亮,胆子更大。明湛道,“说不好。一切得看时机。”
“做事,时机,耐心,缺一不可。你若是想朕给你一个期限,嗯,五年。”明湛问,“如何?”
“草民遵旨。”
薛少凉退下后,明湛捂着心口对阮鸿飞抽风一样的感叹道,“我一看到漂亮的人就心软,这可怎么办?”
阮鸿飞白明湛一眼,回他俩字,“犯贱!”
明湛跟抽了脊椎骨似的趴阮鸿飞肩上,“飞飞,你看薛少凉如何?”
“武功很不错。”
“很好吗?”明湛问。
阮鸿飞想了想,“很难得,他这个年纪,武功有这样的造诣,非常难得。”
“大凤朝第一高手付宁,应该是他的师傅。”
明湛惊叹,“薛少凉这么有来头儿啊。那个付宁是个什么人哪?”
“付宁武功非常高强,他是公认的第一高手。”
“第一高手,有多高啊。”明湛对于武功的认识,完全处于土包子未蒙开化的阶段,他颇不以为然,“若是我出动千军万马,第一高手也是白给。”
阮鸿飞笑笑,搂着明湛的腰,摸他身上软软的肉,“付宁是湖广付氏家族的子孙,他成名之战是在西北。当年大贱刚登基,鞑靼可汗正值壮年,刚刚杀了老可汗夺得汗位。平阳侯虽然在西北,一连三败。大贱都快急死了,不知谁给他出的主意,他给付氏家族去了一封信。跟着,付宁就去了西北,潜伏进草原,一夜之间杀了十位鞑靼王族。”
“鞑靼在明,付宁在暗,他武功尚可,搞刺杀自然容易得手。”明湛也没觉得如何。
“你听我说,这是开始。”阮鸿飞道,“鞑靼可汗大怒,密集的搜索刺客,加强防备。接着又开始纠集军队,准备攻城。”
“当天晚上,付宁又杀了九位王族。鞑靼可汗肩中一剑,付宁成功脱逃。”
“没人不怕死,鞑靼人给付宁这种神出鬼没搞怕了,鞑靼可汗最终撤兵,平阳侯保住了雁门关。付宁也以二十五岁之龄坐稳天下第一高手之名。”阮鸿飞道,“以一人之力,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败,可谓奇谈。”
“厉害厉害。”明湛此时方口服心服,他忽然想到什么,笑问阮鸿飞,“飞飞,你在西北的时候不是跟马维偷着出关,想逮一二个鞑靼王族回去立功,还迷了路吃了半个月的老鼠。现在想想,其实付宁与你们有异曲同工之处啊。”
阮鸿飞笑,“我那会儿不过年轻气盛。再者,我武功与付宁相较甚远,幸亏没找着鞑靼军队,否则若当了俘虏,更加丢人。”
“说不得鞑靼可汗得招你做女婿呢。”明湛好奇,“那你是怎么看出薛少凉跟付宁学的武功哪?”
“我听付宁说过,他的功夫不是谁都可以学的,要身量骨骼适于学武才成。”阮鸿飞道,“用他的话说,得‘骨骼清奇’,我一见薛少凉就觉得眼熟,他的身段和一些走路的方式,与付宁极其相似。”
明湛神神鬼鬼的跟阮鸿飞打听内情,“你跟付宁还挺熟啊?”
“熟么谈不上,认识是真的。”
明湛怂恿阮鸿飞,“那能不能把付宁请来,也让我见识见识什么是高手?你们不也是朋友么,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
“你又不懂武功,能见识什么?”阮鸿飞一见明湛俩小眼儿弯成眯眯线,就知道这小奸鬼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一口回绝道,“付宁又不是总在付家呆着等着人请。”
阮鸿飞不应,明湛也不恼,他拍着大腿,手舞足蹈的奸笑两声,得意的笑,“这回真是赚了,咱们把徒弟扣手里,还怕师傅不来么?”
阮鸿飞鄙视的扫了明湛一眼,没说话。
明湛随手将一大碗果子搂怀里,美滋滋的咔哧咔哧的啃果子吃。
这么天天除了发坏水儿,就是一门心思的吃东西,不胖才怪呢。阮鸿飞摸了明湛的腰一把,这手感,真水灵。
明湛忽然叹口气,忧国忧民地,“飞飞,你说朕的话早放出去了,盐商人现在还未来帝都。看来,江南的猫腻,他们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呢。他们哪,是不看好我。”啪!明湛将怀里的大海碗撂桌上,颇有几分恼怒,“我还真没看上他们手里那几个有限的铜板。”
明湛打量着宋翔。
许久未见阳光,宋翔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看起来还好。
皇权的威仪,明湛的手段,让宋翔有些微微的紧张,恭敬的行礼。
“起来吧。”明湛道,“何玉,你先退下。宋翔,坐。”
宋翔自浙闽案后便被关押起来,因他表现良好,不但献出家财,还将与前浙闽总督宋惟之间往来的私帐、与海盗交易的私帐一并上缴。明湛便没杀他。
宋翔从未想过自己还有重见天日之时,他所有的关系往来,都在入狱的那一刻结束。皇帝亲审的案子,绝不可能有人来冒险救他。
当然,宋翔更没想过,自己能在御前有座儿,这几乎让他受宠若惊。同时,他也敏锐的意识到:机会来了。
“我一直没想好要如何安排你,杀了你吧,你好像也罪不致死。放了你吧,怕你回去也保不住性命。”明湛道。
宋翔立码自椅中起身,跪下祈求,“求万岁爷超生。”
明湛说的是大实话,宋翔是做为污点证人活下来的,这样的人放他回去,估计活不过一个月。
“现在,总算想到了用你之处。”明湛问,“宋翔啊,你做生意是把好手儿,你以往除了与海盗走私,官商勾结,有没有其他的心愿?譬如,成为一个能青史留名的大商人。”
宋翔现在一心想活命,别说是这种光鲜好事儿,只要给他活路,他啥能不应呢。
明湛歪着身子端了盏凉茶喝,悠闲的说道,“眼下就有一桩差事,朕想在天津建一座港口,用于与外在商船生意往来。”
“天津?”宋翔微惊,商业还是东南最为繁华,且江浙二地,不论是蚕丝绸缎,还是金银瓷器,在整个大凤朝都十分有名。商贾早盼着能够重开海禁,不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如若开海禁,朝廷必定在江南设港。
所以,当明湛说起天津来,宋翔非常惊讶。
“对,是天津。”明湛浅笑,“天津在帝都旁边儿,朕过去走走看看,也方便。”
当然,明湛也有自己的私心。在天津设港,阮鸿飞处理他国内的事情也会往来方便些。再者,天津与帝都毗邻,绝对在皇家的控制范围之内,没有哪个世族敢在皇家眼皮子底下伸手。
其三,明湛还要给那些盐商一个教训。
故此,他将第一个对外开放的港口设于天津。
明湛又说服吴婉,初始吴婉并不想参预到港口建设的差使中去,明湛道,“既然想做事业,就不要放弃任何一个往上走的机会。”
吴婉这才应了下来。
宋翔一直被拘禁,虽吃喝住没有亏待,不过,对外界的东西也并不得知。他先前毕竟是商人,正在努力恢复与现实社会的联系。明湛将吴婉介绍给宋翔的时候,宋翔刚将数期的皇家报刊看完。
之前对吴婉的彪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一见,也着实吃惊,心道,这样标致的小娘子,竟然手段这样厉害,连忙收起小觑之心,施礼道,“见过吴大人。”商人最是识时务,不同于读书人对于吴婉的抵触。宋翔